“你個狗頭軍師,我呸,等着瞧!”
“雁門城,遲早要毀在你手裡。”
“真有那天,我龐武洲發誓,第一個要擰斷你的腦袋。”
府邸議事廳,一衆高層離去時,從陳楓身側走過,眼神不善,暗暗發來一聲聲低沉狠話。
陳楓不以爲意,心想着,敢看不起我這個未來的無雙軍師。
你們等着真香定律吧!
女帝沒有離開,幽冷的眼神盯着陳楓,“陳軍師,你該獻上你的宏偉策略了吧?”
陳楓麪皮抽動,尷尬一笑,“女帝,剛上任,不需要點時間適應嗎?”
女帝一愣,沒有好臉色說道,“希望你能勝任軍師之位,不然……”
立刻滾蛋!
女帝之所以奪了賀平的軍師位置,並非一時衝動,而是賀平的能力,太過守舊守成,沒有開疆拓土的銳利野心,不足以勝任雁門城軍師之職。
至於陳楓,在女帝看來,就是一個臨時充位置混日子的人。
想要靠陳楓這個狗頭軍師,奪回宋家曾經的基業,和白日做夢沒什麼區別。
很快,賀平讓位,陳楓擔任雁門城新軍師的消息傳開了。
一時軍中譁然,議論紛紛。
好在女帝及時出現,利用強大的半聖武道實力,壓下了這一股躁動。
陳楓是上任了。
可他沒有去軍師府接權,也沒有在軍隊中露面,而是在雁門城市街閒逛。
他獨自從南門,走到東門,西門,然後到了北門。
隨後在路邊一個茶攤坐下,看他不時盯着路邊,老闆忍不住道,“小夥子,在等人啊?”
陳楓,“等咱們雁門城,最意氣風發的疾風將軍聶飛。”
“聶飛小將軍啊?”
“那你可來錯地方了,今天是初三,按照慣例,小將軍會外出五十里巡邏,探查敵情。”老闆笑着說道,“而且他回來的時候,會從南門回城,你在這裡等,是等不到的。”
陳楓愣了愣,“老闆,這軍隊外出巡邏探查,不該是機密嗎?”
老闆,“我在雁門城生活幾十年了,不瞞你說,哪怕是一隻螞蟻搬家,兩隻蝴蝶撒歡,也逃不過我這雙眼睛。”
“哦?”
陳楓來了興趣,“那你說說,最近北門附近,有沒有什麼新鮮的怪事?”
老闆傻憨笑笑,卻沒有回答,陳楓丟出一枚金幣,見錢眼開的老闆才湊近,神秘兮兮道:
“怪事挺多,今天一大早,有一夥商隊進城,說是從東邊來的商旅,可我看他們皮膚煞白,根本不像在海邊做生意的。”
“附近幾個賭場,夥計換了大半,而且都是些生面孔。”
“還有木樓老街那邊,最近有兩個鬼祟的傢伙在高處來回徘徊,似乎要偷東西。”
……
老闆還沒說完,街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疾風小將軍聶飛進城了。
走的是北門。
陳楓起身,“老闆,看來你這消息不對啊?”
茶攤老闆尷尬,好在他是個老江湖,“年輕人,不瞞你說,今天早上雁門城來了個武道絕世高手,黑衣斗笠,腰懸撼龍刀,以我的眼力勁,那人起碼是個半聖強者。”
半聖強者?
整個贏國,也只有三個。
其中一個還是陳楓的老婆女帝。
“他在何處?”陳楓緊張問,一個半聖,傳說可以摧毀半座城池!
茶攤老闆並不清楚,只是大概描述了黑衣斗笠男子的情況,這時,陳楓起身喊住了疾馳而過的隊伍。
“混蛋,是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般,聶飛目光冷冽,“姓陳的,你還有臉四處亂走,爲了給賀軍師報仇,可能有某些個莽夫兵士,把你剁成肉碎?”
陳楓,“……”
眼下最想砍我的人,就是你吧?
“沒事滾蛋,我還要回城主府稟報軍情。”聶飛不耐煩說道,陳楓一個下奴僕人,脫穎而出意外成了女帝夫婿,這讓聶飛難以釋懷,可以理解。
陳楓,“你回去換身平民衣服,我有事要你辦。”
聶飛不留情面道,“沒空!”
陳楓,“事關雁門城的存亡,你自己掂量。”
說完,他開始往前走,滿心狐疑的聶飛,最終還是出來了,沒辦法,雁門城的存亡,關乎着他家族興衰,天可以塌,唯獨雁門城不能出事。
聶飛這點心思,被陳楓掐得很死。
榕樹底下,聶飛走到近前,一臉輕鬆說道,“陳……軍師,希望你不是耍我,不然,我要你一隻手。”
用最輕鬆的語氣,說着最狠的話。
陳楓側目,“女帝是我的!”
劍目星眉聶飛,站如勁鬆,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如果沒有我得到的答案,浪費我的時間,再加一隻手,手。”
陳楓,“女帝是我的!”
聶飛忍着心頭怒火,“你不過一個府邸下人,可以一朝得勢,也可能一朝喪命。”
陳楓,“女帝是我的!”
聶飛,“……”
你丫的有完沒完。
這位年輕的疾風將軍即將暴走,陳楓才指着遠處街口,“你率一支喬裝打扮的小隊,天一黑,立刻衝入賭場,控制所有人,記住,是所有人,哪怕是蒼蠅飛出來,老鼠鑽出來,也得拍死,踩死!”
聶飛,“沒有女帝命令,我不可能執行。”
陳楓道,“你不執行,那麼今天晚上,這幾個賭場會死很多人。”
聶飛狐疑問道,“爲什麼?”
“照吩咐做即可。”
陳楓又道,“此外,在總督府隊伍過來後,會有幾個鬼祟的傢伙,可能在木樓老街縱火,你派幾個得力部下,暗中一對一盯人。”
聶飛質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人縱火?”
陳楓指了指自己腦袋,“它告訴我的!”
聶飛,“如果你猜錯了呢?大動干戈,這可是要負軍事責任的,你的腦袋,可能不保。”
“女帝是我的!”
陳楓又唸了一遍口頭禪,宣誓主權,然後才道,“如果我在胡說八道,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把腦袋擰下來,送去給你聶將軍當酒壺。”
聶飛鄙視一笑,“天真,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會聽你的號令?”
陳楓,“此事關係雁門城的存亡,我相信聶飛將軍不會遲疑。”
然後,陳楓就走了。
小半天時間,他一直在各個街市路口徘徊,卻始終沒有發現黑衣斗篷的男子。
他詢問了很多人,見鬼的是,沒有一丁點線索,蛛絲馬跡也沒有,黑衣斗篷男子宛如人間蒸發一般,或者在雁門城出現過,沒人對他有印象。
“孃的,茶攤老闆該不會騙我吧?”
陳楓嘗試了幾個法子,正面茶攤老闆沒有說謊,只得悶悶不樂回府。
議事大廳,武將文官們,正在向女帝回報各項情況。
陳楓不感興趣,可還是被女帝拉着,摁在了議事廳,畢竟他現在擔任着重要的軍師職位。
“女帝,後方支援怒水城的十萬軍隊,因清河道一處河堤崩潰,沿途道路遭到沖毀,無法行軍,預計比原計劃推遲八天到達。”龐武洲拿出一份書令,“這是西南行省林先朝大將軍親自寫的書信,希望雁門城能撥出一萬五兵馬,火速馳援怒水城,以防備武國突然進攻。”
整個雁門城,不到三萬守軍。
這位大將軍真是會獅子大開口。
女帝坐在高位,“龐將軍,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
龐武洲回道,“按照往年的緊急軍事調度,我們沒有理由拒絕,後方援兵一到,我們就能立刻返回城池,況且如今北邊的壓力,都在怒水城,我們雁門城暫時不會有大的戰事。”
女帝又看向賀平,“賀軍師,你覺得呢?”
賀平的軍師職位,原本退了,可女帝不知道用什麼藉口,又讓他繼續參加高層議事,可能稍後會宣佈,給他另外一個謀士的職位吧!
陳楓默不作聲,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牆上的贏國疆域圖。
賀平開口道,“清河道潰堤,確實會延緩七八天的行軍時間,眼下北邊武國蠢蠢欲動,十幾萬大軍一路狂飆壓境,大戰隨時會一觸即發。”
“單憑怒水城如今的兵力,難以阻擋。”
“如果怒水城被攻破,那我們雁門城也會成爲一座孤城,出兵支援,沒有問題。”
其他人也贊同賀平的意見,所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聽起來很合理。
可在陳楓眼中,這他孃的根本就不合理啊!
女帝已經點頭,不過礙於面子,還是像陳楓詢問道,“陳軍師,你有何高見?”
聽語氣,感覺在對一個弱智傻子說話。
事實上,陳楓的意見,在女帝看來,真沒有什麼用。
一個出生卑微的小人物,從未涉及過軍事、民生等等,又能發表什麼獨到見解?
所謂的詢問,不過是走走過場,讓大傢伙明白,咱們這個議事廳裡,還是有個軍師的存在。
“怎麼眉頭緊鎖的?難不成,這小子連議事的內容都沒聽明白?智商堪憂啊!果然是個沒用的廢材。”龐武洲直接不客氣說道,聲音並不小。
女帝眼神幽冷,瞪了龐武洲一眼,龐武洲脖子一縮,不敢再胡亂開口。
“陳軍師,爲何不說話?”
女帝要生氣了,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你現在板着個臉是什麼意思?
“借兵的事不能答應,這裡邊有詐。”陳楓冷不丁開口。
“噗……”
聽到這話,衆人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