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姍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我的腦瓜子嗡嗡作響,緊跟着頭皮也是一陣陣發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又衝我吼道:“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渣男!我姐第一次談戀愛就遇到你這麼個渣男,我呸……枉我姐還對你那麼深情,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她,她怎麼了?”
宋清姍的聲音並沒有放溫柔,她還是一個勁的衝我咆哮着:“你還有臉問嗎?她讓我和安正照顧好你,她對你死心了,不想再和之前的生活有一點聯繫……”
我說不出這個時候我的感受,只感覺自己的那顆心“砰砰砰砰”跳個不停。
沒等宋清姍繼續說下去,我抓狂似的向她問道:“她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宋清姍冷笑了一聲:“呵!我就是要嚇你,讓你知道自己做了件多麼愚蠢的事!我告訴你向楠,你對我姐,不僅殺人,你還誅心……我姐到底作了什麼孽,纔會遇到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人?你想想吧,我姐對你到底怎麼樣?她總是在保護你,要不是她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這麼好的生活嗎?”
沒等我再開口,宋清姍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的眼前也是一片昏暗。
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宋清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宋清漪永遠地離開了,還是隻是離開了這座城市而已?
我整個人都傻愣了,腦子裡頓時像電影回放一般,陸續出現我跟宋清漪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喜怒哀樂……
在我不成材的時候,總在她辦公室跟她油嘴滑舌,她每次都說要開除我,可始終沒有開除我;
在我不知道宋清姍的時候,把宋清姍誤認爲成了宋清漪,還跟她發生了一段糾葛;
在我被公司同事排擠時,也是她站出來把那些排擠我的同事通通都趕出了公司;
在西藏的雪山上,我們被出租車放鴿子,倆人相依在零度的夜裡取暖;
還有在巴黎的時候,即便我跟她大吵大鬧,她始終沒有放棄我。
想着這些事情,我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痛苦,然後猛然驚醒……
這時候手機又傳來一陣震動,我趕忙拿起來看了看。
“向楠,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想挽留我姐的話,你現在就趕緊去機場碰碰運氣,說不定她還沒走。”
宋清姍這條短信並沒有喚起我心中多大的希望,但卻讓我心裡長吁了一口氣,原來她只是離開這座城市,而不是永遠離開。
我甚至還笑了,但我知道宋清漪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女人,即便我現在趕到機場,即使我找到她了,她也不會跟我回來的。
可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我的呼吸越來越重,我好似看到了宋清漪在機場頻頻回頭看我有沒有來的畫面……
也許,這一次錯過,真的很可能就是一輩子,我能承受這樣的遺憾嗎?
在這種緊張的壓迫感之下,我逼着自己做選擇,即使她不跟我回來,那麼我還可以去見她一面,說出心中想說的話。
在抽完一支菸後,我重重吐出一口氣,終於在心裡做出了選擇,我就把這一切交給緣分決定。
我跟她本就因爲緣而相識相知相愛,那麼如果我跟她還有緣的話,那麼註定是會見到她的。
但如果我沒有找她,那麼就當着一切不曾發生過,等時機成熟的那一天,我自然會去找她。
我慌不跌地穿上鞋子,沒顧得上洗臉刷牙,給自己套上一件T恤就往外面跑,我一路猛跑,腦子裡滿是她在機場拿着登機牌頻頻回望的畫面……
我不顧一切地往弄堂外的馬路跑,中間還撞了一個來弄堂裡送外賣的小哥,將他手中的外賣撞落在地,我連聲道歉,又趕忙摸出一百元錢遞給他,又繼續往外面跑。
這就是我的求生欲,在我的思維裡,我是不想讓宋清漪離開的……
我的運氣還算不錯,剛出弄堂就遇到一個出租車,可出租車司機卻說他要去加油不去機場。
我們這裡算是比較偏僻了,錯過這輛出租車就很難打到車,我沒辦法只好苦苦哀求,說我去機場追回我的女朋友。
司機師傅似乎對我的事兒比較感興趣,就問我是不是小倆口吵架了?
我猛點頭說是,司機師傅二話不說就叫我上車,他說這個忙他幫了,就這點底油把我送到機場。
上車後我就連聲感謝,司機師傅也是一路上將黃色出租車開成了UFO,見車超車、見縫就鑽,完全弘揚了我們重慶城出租車司機的精神。
平時從我住的地方到機場少說四五十分鐘,可今天僅僅半個小時就到了,我付了車費後,便用自己的極限往航站樓奔去……
航站樓大廳裡,我站在人羣中央,朝四處張望,我總覺得宋清漪就在某個角落裡,也向我這邊張望着。
可我幾乎尋遍了整個大廳也沒見着她人,也許她已經過了安檢,我又趕忙給宋清姍打去電話。
她一接通,我便急不可待地向他問道:“你姐有沒有告訴你,他要去什麼地方?”
“沒有,我還特意問過她,但是她不肯說。”電話裡宋清姍的語氣還是有些生冷。
“你再好好想想,她有沒有給你留下過什麼暗示,她不給我們說很正常,但她一定會告訴你的,我瞭解她,一向都是留有餘地的。”
宋清姍卻是一聲冷笑,說道:“向楠既然這麼瞭解我姐,那昨天我讓安正叫你來公司找她你爲什麼不來?你昨天下午要是來了,還有今天這種情況嗎……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是一個渣男!”
“我現在不想聽這些廢話,你就再好好想想,她到底有沒有告訴過你什麼?”
宋清姍表面雖然絕情,但她心底是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對我的事那麼着急,也不可能接我這個電話還叫來機場找她姐了。
她一陣沉吟後,然後低聲對我說道:“真的沒有,她只說讓我和安正照顧好你,不要去找她了,自己好好生活,要有上進心,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了……還讓你多關心自己,不要總是什麼都爲別人着想,說你就是心太善良,所以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的苦,還有……”
在宋清姍的轉告中,我幾乎能想象到宋清漪對宋清姍說這番話的樣子,她當時應該是用一種絕望且平淡的語氣說的,因爲她真的對我失望了。
我下意識地撇了撇嘴,眼睛裡就傳來了溫熱感,我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