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我的酒醉早已經清醒了,我很明白我要去做什麼,就是用自己的命還趙青青活着!
來到這家診所的時候,診所已經關門了,我知道這診所的醫生平時就住在診所裡,我毫不猶豫直接敲響了鐵門。
“哐哐哐”幾聲巨響,裡面立刻傳來狗叫聲,院裡的那條大狼狗也不要命似的衝我狂吠着。
裡頭很快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誰呀?那麼晚了幹嘛?”
“醫生、醫生,你開開門……救命啊!”
“那麼晚了,得三倍價錢啊!”
我沒回答他,繼續猛拍鐵門。
“行了行了,別敲了,我來了……”醫生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
緊接着門開了,那上了點年紀的醫生一邊穿衣服一邊眯眼打量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急聲說道:“快、快人命關天……”
“是你呀?有什麼事?”那醫生彷彿還認識我。
我直接衝了進去,拉着他就往裡頭走,邊走邊說:“快點,我想你請你幫我個忙!”
診所裡的一切都似乎髒兮兮的,房間裡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那醫生推搡着我說:“哎!你先放開我,到底幹什麼?”
“麻煩你從我身上抽400cc鮮血,我急用!”
那醫生面無表情地盯着我,目光審視着我,語氣冷冰冰的道:“又賣血啊?我現在不收了,犯法的。”
“不、不賣血了……是我自己用,麻煩你了!”我說着,立刻挽起自己的袖子將手臂伸向他。
那醫生上下打量我一眼,冷笑一聲:“你自己用,幹嘛還叫我從你身上抽走?你有病啊?”
我立刻摸出身上僅有的一百來十塊的現金塞進他手裡,急聲說道:“麻煩你了,我真的急用。”
“這……這要不得,我現在不做這些勾當了,你去找醫院的。”醫生瞥了一眼我拿出來的錢,面無表情地朝我揮了揮手。
我又立刻摸出手機,對着他桌子上貼着的微信二維碼掃了掃,說道:“我現在就轉一千塊給你,你只需要幫我抽出400cc的鮮血,而且不用你承擔任何責任,我說到做到!”
那老頭狐疑的盯着我,似乎還是不敢相信我。
我直接將一千塊轉給了他,然後又說:“醫生你看哈!我以前是不是經常來你這兒賣血?是不是我從來沒有揭穿你?所以,有勞你了,這一次我一定也不會拆穿你。”
老頭笑了起來:“真是有意思啊!你要我從你身上抽走400cc你自己用,你反倒還給錢我,我是在做夢嗎?”
“你沒有做夢,不信我掐你一下。”說着,我就把手伸向他。
“哎,不必了!”他身子往後一撤,說道,“跟我來吧!”
坦白說,我高估了自己,我以爲抽那麼點血對我的身體沒有多大影響,因爲以前我也經常來這裡賣血,但這次卻是在一天之內從我身體裡抽走800cc,正常人是吃不消的。
當這400cc鮮血從我體內流出之後,我開始覺得眼花繚亂,頭暈目眩,整個身體也隨之輕飄飄的……
當我站起來的那一瞬間,這種感覺更是強烈的向我襲來,幸好我伸手扶住了牆壁,纔沒有當場倒下去。
老頭將那一袋子鮮血丟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冷聲道:“行了,走吧!”
我伸手抓過那一帶鮮血,那血液還帶着我的體溫,暖暖的。
我本想站起來對他說聲謝謝,可“謝”字剛說出一個字,我的身體就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那老頭“呀”的驚叫一聲,說道:“不是吧?以前抽你400cc也不見得這麼嚴重啊!怎麼臉都發白了……小子你是不是貧血啊?”
我視線模糊,神情恍惚,無力地衝他擺了擺手說道:“沒、沒事兒……我還行,還行……”
“行個屁呀!趕快,把這支葡萄糖喝掉,要死別死我這兒!”他急忙敲碎一支葡萄糖遞給我。
我喝下後,慢慢才感覺好了一些,也只是好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我咬着牙強壯鎮定,然後拿着那袋還有餘溫的鮮血,奔出了小診所,在外面打了輛車直奔醫院而去……
踉蹌地回到醫院後,我直奔護士臺而去,拎着手上這袋新鮮血液便對護士說道:“護、護士……血、血有了,我的血……”
護士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半晌才愣過神來,吃驚的說道:“你、你的血?”
我虛弱地點點頭說道:“是,我的血……百分之一百是我的血!請你立刻送進手術室,麻煩你了……”
“你瘋了啊?”那護士蹙眉盯着我說。
“我、我沒……”話沒說完,我已經在護士臺前倒下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也已經是躺在病牀上了,我的手上還插着輸液吊針,頭頂掛着吊瓶,我的腦袋還是有些暈眩。
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我立刻衝外面呼喊道:“護士,護士……”
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冷着臉問:“怎麼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我盯着頭上吊瓶問道。
“你還問爲什麼?你之前纔在醫院抽出400cc,又去外面抽去400cc,你不要命啦!”護士冷眼盯着我,厲聲道。
“我、我沒事……我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我看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準備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針管,護士見狀急步奔了過來,嚴厲的說道:“你這是幹嘛呀?”
“不行,我要去看看我朋友怎麼樣了?還有……我的血,給她供應上了嗎?”
“你別亂動,你的血已經經過化驗送去手術室了,你現在好好休息,不要亂動,手術室那邊有消息了我再來告訴你。”
“好、好……謝謝,謝謝你護士小姐……”我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腦子裡卻仍舊一團漿糊,身體軟得跟一灘爛泥似的,完全沒有力氣。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直到我頭上的吊瓶快要輸完了,我才又向護士喊道:“護士,護士……完了,吊水吊完了……”
護士又走了進來,手中卻還拿着一瓶完整的吊瓶,準備又給我換上。
我立刻向她問道:“我朋友現在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
“沒、暫時還沒有……別亂動,你還有一瓶沒輸完。”護士吞吞吐吐的說道。
我這個人一向心思細膩,見護士那吞吞吐吐躲避我的目光的樣子,我立刻就有了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我一把拽着護士的手,向她質問道:“到底有沒有消息,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那護士有些爲難的樣子,半晌才道:“剛纔手術室那邊來了消息,說、說……”
“說什麼?”我瞬間全身緊繃,心跳到了嗓子眼裡。
“說,已經沒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