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宋媽從田掌櫃中知道,宮健這後生可謂是能力出衆。但她更是清楚,宮健他們那個家底,對於田記這個龐然大物來說,簡直就是毫無可比性。
如果宮健以這樣的身家,提出求娶田小姐,那可謂是完全是個笑話。宋媽當然理解,老管家所說的話。能夠配上田記唯一繼承人,田大小姐的人,決可不是那個,生長在窮山僻壤小山村的宮健,可以匹配的上的。
宋媽當然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而且她知道,老東家對於自家小姐的重視。要知道,老東家這些年一直在各地奔走,他所見到的人中龍鳳又不知幾何。可就是這樣,老東家也沒能夠確認,有什麼人,能夠作爲小姐未來夫婿的候選人的。
想到這兒,宋媽心裡有些好笑,自己又見過幾個人呢。她不由得心裡猶豫,只是,這個名叫宮健的後生,讓她自己怎樣也無法,乾脆的否決,他作爲小姐夫婿的可能性。
也許是他看向小姐時,那飽含深情的目光打動了自己,也許是他對小姐那種尊重的態度,觸動了宋媽心底的柔軟。總之宋媽現在感覺自己很糾結,好像被分成了兩個人,雙方各執一詞,卻無法辯倒對方。
冥冥之中,宋媽就有這樣一個感覺,彷彿錯過了宮健這個人,小姐都會不高興的。
所以宋媽自己說出的話,都有些矛盾,就更甭提,老管家怎樣理解她的這種心理了。
可宋媽又實在無法描述出,自己這種糾結的心理狀態。最後她只能夠對老管家說道:“我的意思是,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應該親眼見一見,那位叫弓箭的年輕人。等你見了他之後,也許你就能夠理解我現在的心情了。”
聽宋媽竟然這樣說了,老管家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好了。他轉向田掌櫃:“說了半天,又說回來了,我剛就說要帶着謝禮,去見那個宮健。你們偏偏不讓,現在你們又說,讓我親眼去見一下那後生。我都讓你們兩個搞糊塗了。”
田掌櫃通過剛纔老管家和宋媽的對話,也大概瞭解了宋媽矛盾的心理。雖然他有些失望於,宋媽並沒有直接站在宮健那一方,支持自己的選擇。但他同時暗暗慶幸,至少宋媽沒有像老管家那樣,直接就出言否定。
宋媽那一票暫時算是中立吧。田掌櫃在心裡暗暗的打算着,就在他還在盤算的時候,卻聽到老管家又提起要去見一見宮健的說法。
他當然知道,這一次老管家再提出要見宮健,已經更爲正式了很多。而以剛纔他的態度來看,那他一定是帶着一種挑剔的眼光,去看宮健這個年輕人的。田掌櫃可不想,讓他帶着這種態度去宮健家。
他現在還是認爲,自己的提議是正確的,宮健那後生,雖然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太過出彩,可那後生的道德,品質,他都是看在眼裡。如果讓宮健照顧田小姐的一生,田掌櫃覺得,那絕對是可以讓自己安心的一件事情。
不說別的,就以這一點宮健就勝過很多優秀的年輕人了,畢竟在那些人身上,田掌櫃可沒有這種安心的感覺。
所以爲了達成這件事情,田掌櫃還需要再爲宮健多爭取一些,起碼不能讓老管家戴着有色眼鏡,去審視宮健。雖然說,他對宮健那個後生有信心,但架不住,老管家年老成精,如果他要想挑起什麼,那就是給他個天仙,他也照樣能夠挑出一堆錯誤來。
所以當田掌櫃聽到,老管家又提出要去宮健家裡,登門去親眼看一看宮健這個後生時,他又開口阻攔了。
“你也別太急呀,宋媽雖說讓你親眼看一看宮健這個年輕人,之後再做決定。但她也不是說,讓你馬上就去見人家,讓你這麼快作出決定呀。這必定事關小姐的終身大事,是急不來的。”
他的這句話一出口,老管家和宋媽倒都是安靜了下來。他們心裡也清楚,雖然在他們眼裡,小姐樣樣都好。可是,不能避免的一點就是,小姐的確是與衆不同。
小姐從小就身染怪病。要不是這麼多年,宋媽媽的精心照料,讓小姐能夠做一些日常活動,那小姐基本上就是一個一動不動的布娃娃。她沒有任何的語言,沒有任何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也是,他們這些人心中最大的痛,能夠治好小姐的病,是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努力的目標和希望。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尋找各地的名醫,各地的偏方,但都一一被證明是沒有用的。即使這樣,他們三個從來沒有喪失過,讓小姐恢復正常的信心,並且爲之而不停的努力着。
所以除了老東家之外,他們三個,是對於小姐終身大事最是關心的人了。本身,田記就只有小姐一位繼承人,這麼龐大的家業,怎能不讓人動心。即使小姐得了這樣的怪病,但面對田忌龐大的家產,有的是人會蜂擁而至,求娶小姐。
這也是爲什麼,老東家寧願在私下尋訪,也從來沒有在明面上說過,爲小姐擇婿的原因。
財帛動人,自家小姐的這種情況,也說明了她根本不可能,保護自己,就更甭提田記這麼大的家業了。如果選擇的夫婿有一丁點的問題,他們都是害了小姐的罪人。
所以田掌櫃一說小姐的終身大事,的確是不能着急,他們兩人也都認可這一點。
以前小姐的年紀還小,倒是沒有引來太多的關注,但隨着小姐一天天長大,這個問題越來越迫在眉睫。
他們三人心中雖然焦急,但也都很明確的知道,這個人選是個大問題,誰也急不來。
老管家又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他還伸手在旁邊的案几上,端起茶杯輕輕的啜飲了一口,這纔開口。
“你說的對,我們都有些着急了。”說到這兒,他又想起從宋媽嘴中,所知道的那些歹徒的信息。這可是現在最大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