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學校專業彙報表演順利進行,爲了學生能順利就業,學校對畢業班提前進行了考試,這樣就可以把這個成績作爲期末的考試成績,解決學生的考試問題。
我們班的學生想考大學的人很少,除了宋小華和劉曉娟之外,只有兩個男生和四個女生參加高考複習班。
學生就業都得交一個就業申請,申請還得填上意向工作單位,這個單位或者是自己聯繫的,或者就是學校安置的。
這個申請必須得完全學生自己手寫,而且還得班主任簽字,我們班這次匯演後有十二個學生被來的單位看中,所以學生們都迫不及待地想就業了。
所以我還在改這次考試的試卷時,不斷就有人過來找我簽字。
這次語文考試我出的作文題,我當時想很多學生就業了,最應該做的就是記着感恩,但我不想讓我的題目讓學生認爲是要學生記住老師,所以出的題目是讓學生寫一篇在自己學習生涯中自己最希望感謝的人。
下午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我改到了林佳的試卷,我詫異地發現,林佳的語文試卷答得出奇的的好,幾乎沒有錯誤,我不敢相信,對了又對,又檢查看是不是抄別人的,但全班沒有人做得比她好,包括宋小華。
但作文她卻是用英語寫的,她寫了五行多一點的文字,她說她要感謝兩個人,一個是她父親,因爲他帶她走出深山,有了現在;還有一個人她想感謝,可她不知道怎麼說,只知道這個人很自以爲是,而且她一點也不喜歡他。
我知道她是說的我,她不喜歡我,難道我現在還喜歡你?我心裡冷冷地一笑,不過我還是打算將這試卷好好保存起來,算是一個紀念,也算是我對自己的一個交待。
我將她這份試卷摺好,壓在我要帶回住處的文件夾。
敲門聲響起,我一看,是林佳,我看了一下時間,五點四十,此時學生們正在吃飯,老師也都出去了,她是看好時間的。
她將就業申請遞給我,“就業處說要你簽字。”
她今天穿着紫紅的T恤,牛仔短褲下套着黑色絲襪,外面穿了一件外套,從上到下,我知道全都是名牌,我不知道是不是趙宏圖給她買的。
我看了看申請表,發現她的意向就業單位既不是宏圖公司,也不是這次來看彙報表演的單位,而是一家叫“E空在線”的網絡公司,單位地址在省城。
“這是你國慶期間到省城去找的嗎?”
“是。”
“不是趙宏圖開的?”
“不是。”
“趙宏圖到省城發展了?”
“關你屁事。”她臉色一變,知道我發現了她的事。
“你…..”我憤怒地簽了字,扔給她,“滾…”
她“哼”了一聲,跑向門外。
我沒想到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絕望地下了樓,這哪是我原來看到的那個美麗女孩,那個惹人喜愛的女孩,完全就是一個沒有教養的拜金女。
出了校門,我看到周婷婷的車停在外面,不由心裡一股氣。
如果沒有周婷婷說要學生爲她宣傳,就不會有林佳當
主持,林佳更不會認識趙宏圖,那樣的呢怎麼會有趙宏圖引誘林佳,從而讓林佳走到如今的樣子呢。
我幾步過去,正想踢車一腳解解氣,不想從車上走下一個人,這人是周婷婷的表妹張碧華。
“葉哥,真是有靈犀啊,我剛剛說給你電話呢,你就來了。”
我立即停下來,“小張,有啥事嗎?”
“我表姐讓我過來接你,幾個朋友在一起玩。”
“她的朋友?我去幹啥?”
“上車吧,我表姐你還信不過,她啥好事也會想着你呢。”
我心裡暗暗想罵,但想想小張說得沒錯,周婷婷一直在幫我,這點我得承認。
上了車,開了十來分鐘纔來到城郊一個類似農家樂的“王記柴火雞”,停下車她帶我到了一個包間。
裡面已坐了幾個人,我一看,心中的火一下子冒起來,但我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激動,不斷提醒對面坐着一個有着比我雙眼更厲害的人,那人是趙宏圖,他是奪去我最愛的人的仇人,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的憤怒,如果他看到了,我就輸了。
這是父親教給我狩獵的基本功,如果在和動物雙眼對峙的過程中,只要你雙眼一眨,你就輸了,因爲獵物就認爲你害怕了。
除了趙宏圖外,還有一個上次周婷婷宣傳演出時出現的官員式的人物,另外一個倒從來沒見到過。
坐在一起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周婷婷,一個是胡小梅。
“小葉,今天可是我們等你啊。”周婷婷指了指胡小梅身邊的座位。
我立即微微一笑,“周姐,胡行長,趙總,兩位,不好意思,學校那邊走不開。”
胡小梅笑道:“小葉,婷婷知道你今天忙,所以沒有怪你的意思,還是我來介紹吧,這位是財政局柳副局長,這位是省上來的客人陳總。”
我遲疑地看了看我的座位,按理我是不能坐在這個位置的,我可是在銀行上禮儀和普通話的人,難道他們是在考我?
“婷姐,還有誰來?”我也不好說她安排錯了,做了一個去擡凳子的動作。
果然,胡小梅笑道:“怎麼樣,小葉肯定會問的。”
看來還真是考我啊,我不好生氣,這麼多人來考我,不是對我不尊重嗎,至少沒有真正把我當客人,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可胡小梅在這裡,我是不能走的。
“小葉,這就是你的位置,我們考慮了很久,最有資格坐在那裡的就是你,因爲我們胡行長最喜歡你。”
我臉一紅,周婷婷也笑了,“是啊,快坐下吧,小葉,其實你是今晚的主角。”
我自嘲地笑了,“這麼多考官,我是考生,自然是主角。”
大家笑了,又客氣一翻,服務生將酒倒好,趙宏圖端起酒杯,“這樣吧,我們一齊先喝三杯再說。”
看來這幾個人關係極好,相互根本不推杯,說幹大家就幹,周婷婷和胡小梅杯中的小半杯紅酒也一口喝乾。
這樣喝酒雖然與禮儀似乎不符,卻與中國人的豪爽貼切,我作爲新融入的一員,很清楚周婷婷,特別是胡小梅對我表現的期待。
幾杯酒喝下,趙宏圖說道:“葉林,今天坐在這裡的幾個人呢,都是鐵哥們鐵姐們,所以以後大家都直接叫名字,當然,我們年齡都比你大,你叫我們哥姐都行。”
我點點頭,等待他繼續說話,可他不再說,倒是胡小梅輕輕拉了拉我,“葉林,我們以前喝酒時都是最小的首先給大家倒酒,看來今天這個重任得你來承擔了。”
我立即明白過來,先給大家一齊喝了一杯,然後又依次單獨喝了一遍。
我心裡一直很痛苦,就算不出來喝酒,最近我一個人在寢室也會喝上半斤白乾,所以我杯杯全滿。
我如此表現,其他人倒不好意思叫我敬酒或者單獨敬酒了,兩瓶W糧液很快就喝得差不多了。
此時趙宏圖又端起酒,“葉林,今天我們在一起還要商量一件事,就是宏圖旅遊公司打算在十一月份搞一個五龍山冰雪節,這件事我請了省城的‘視界傳媒’的陳總負責媒體宣傳和策劃,我打算請你加入,並請你擔任冰雪節的接待工作和演出主持,另外,麻煩你請你的學生林佳擔任主持,當然,我也很樂意邀請她參與這項工作。”
這倒讓我奇怪了,如果他要讓林佳來做事,還用我出面嗎?我端起酒,心裡迅速找他如此一說的理由。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我臉上,我根本不想與他有任何接觸,可一看胡小梅和周婷婷期待的目光,我遲疑了,“趙總,我還得上課呢。”
“這事你不用考慮,我們有專門人負責具體事務,主要是禮節上和人員安排上由你把關,當然,主持的策劃你得親自動手。”
我看了看胡小梅,她微微向我點頭,我於是說道:“林佳馬上出去就業了,她可能沒法參加。”
趙宏圖臉上露出詫異的目光,“就業了?哪個公司?”
我突然想到,趙宏圖這一切肯定是裝出來的,他的最終目的無非是要讓林佳體面地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畢竟林佳只是一個學生,藉助我讓林佳出來,正是最好的方法。
我故意問:“趙總,你不知道?”
趙宏圖尷尬地笑了一下,我一下子證實了我的判斷,他故意說道:“這次招職中學生的事情我沒有親自過問。”
我也不明說,“她就業了,可能這幾天就會離開學校。”
周婷婷似乎很高興,“這是好事,如果林佳實在不能參加,還是另想辦法吧。”
胡小梅笑道:“林佳雖然不錯,可畢竟太年輕,要說配合,這不現成的人嗎?婷婷,你就是最好的人選嘛,你和葉林當主持,效果肯定好。”
我注意觀察着趙宏圖,果然趙宏圖露出一絲不高興,但我卻高興,只要不讓他遂意,我就覺得高興。
趙宏圖還是說道:“葉林,你先問問林佳吧,婷婷這邊健身房的事還多呢,我怕她精力不夠。”
“是啊,你還是問問林佳吧,那小女孩挺機靈的,這樣的機會不多,讓她珍惜。”那個財政局的柳副局長眼光中充滿對林佳的期待,我一看,心裡就想對他發吐。
周婷婷倒不生氣,一笑而過,她反而十分看重冰雪節的策劃內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