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來分鐘,山頂上的人少了一些,我對玲玲說道:“行啦,你快去排隊,下去後別來了,我在這裡守一會,你下去就找安小靜,讓她馬上叫停這裡。”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玩了。”
“可你得下去叫人啊,這裡太危險了,你看看,這木樁已在動了,那邊好多人靠在上面,要是人一擠,木樁脫落了,誰能保證能站穩,掉下懸崖還有命嗎?”
唐玲挺不願意地離開我向山頂方面走過去。
突然,山頂方向傳來“啊…….”的大聲驚呼,馬上我就看到一根牽引繩從空中向山頂方向拋過來,靠近牽引機方向的人羣大聲哭叫中四處逃竄,瞬間,我感覺到防護欄被不斷地撞擊。
完了,我心一驚,這一衝防護欄豈能安好,只聽“砰…砰….”的聲音中,牽引繩在雪地上打出重重的一道深坑,防護欄被直接打斷,還沒跑開的十來個人倒在地上,幾個人身體向懸崖邊緣滑下。
我來不及考慮,衝向最最邊緣的那個人,一手拉住拋在地上的牽引繩,一手拉住那個年輕女子,陸續滑下的人被我們一擋,立即反應過來,在我的大聲喊叫中他們抓住了牽引繩。
很快,又有兩個男子跑過來幫忙,終於將下滑的幾個人拉住,那些人站起來之後,踏着雪向山頂衝去,再也不管曾救過她們的我。
我的身體卻已滑到懸崖邊緣,沒人敢過來救我了,站在山頂的工作人員開始組織了六七個人向上拉牽引繩,而唐玲是離我最近的一個,我可以看到她眼裡流着淚水。
我的手已痛得不行,可我知道如果不抓緊我就會掉下去,兩隻手緊緊抓住繩子,讓工作人員往上拉。
突然,“轟…”的一聲,離我五六米外的一塊雪松動坍塌,裂開一個大大的口子,剛纔拉牽引繩的人一下子跑開。
我一下子被拋在懸崖邊緣,腿已掉下懸崖,可山頂的人越來越驚恐,大家也不管了,向山的滑道上奔跑。
山頂還有兩個工作人員和兩個男子還在幫着拉牽引繩,唐玲哭着沒有離開。
我平靜一下心情,手交換着向上攀過去,眼看腳就要登上邊緣了,山頂突然滑下一個人,這人直接倒在地上,一下子撞在唐玲身上,唐玲站立不穩,一下子倒在地上向懸崖滑過去。
“啊……”山上的人驚呆了,救援的人不知所措。
唐玲滑動的方向離我有一米多,我再也顧不了許多,腳一蹬,將身體滑向唐玲滑過來的方向,一把抓住唐玲。
上面下來兩名工作人員,可離我有四米多的地方時再也不敢向前一步,我一手抓住唐玲的手,一隻手緊緊抓住牽引繩,大聲呼喊讓上面的人快點拉。
唐玲大聲地哭着,我高聲對她說道:“唐玲,別害怕,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葉林,我手沒勁,我怕我會鬆開。”
“堅持住,我拉着你呢,你把我身體抱住。”
但上面的人因爲怕滑,加上只有幾個人參加救援,牽引繩拉了半天只前進了不到一米,但我的手卻漸漸地滑了幾
十公分。
我看看牽引繩,只剩下五十公分了,而我的手還有不斷下滑,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少。
如果再不做決定,我和唐玲肯定都會掉下去。
“唐玲,你別抱我了,鬆開我,力量用在左手,我將你拋上去。”
“不,葉林,要掉下去我們也一起,我不怕。”
“呸,你TM狗屁不通,誰也不準掉下去,你聽好了,我將你拋上去,我纔有力量自救,你知道嗎?聽我的口令,我把你拋上去,你馬上想法抓住牽引繩爬上去,來,唐玲,集中注意力,1-2-3……”
我用盡全力將唐玲向懸崖上拋過去,唐玲在身體接觸懸崖上一把就抓住了牽引繩,可我左手卻猛地向下滑去,直到滑過最後幾十公分,然後我知道我掉向懸崖了……
我口中大聲喊着“林佳,我愛你。”我不斷地重複,感覺到在半空中被猛烈地撞擊了好多次,之後再也沒了意識……
當我感覺到劇烈的疼痛時我知道自己還沒死,睜開眼看看天空,居然還沒黑,我看看山頂,這大概有兩三百米吧,我的運氣在於懸崖邊緣有很多樹伸向外面的樹枝,而樹枝上都有一層厚厚的雪,在懸崖之下的雪並不厚,但卻有很多灌木,上面也是雪,此時我的身體還被這些灌木託着。
我動了動身體,向山溝方向看過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山溝裡的河面是厚厚的冰,要是被拋到冰上,我哪還有命。
除了到處是掛傷外,似乎真沒受大傷,我動了動手腳,居然沒有很疼,於是站起來,走向河邊。
我心裡卻沉下來,難道從幾百米的山上掉下來沒死,卻要死在這山溝裡,我想起姜穎的手機上所看到的導航地圖,這山溝要是想走出去,不知道要走多少天呢。
可能不被凍死也會被餓死,我得馬上想法,不然天黑了還不被凍死。
走了十來米,發現遠處還有一個大坑,走過去一看,居然真有一個人,不過只露出一個頭,我趕緊掏開那人身邊的雪,連喊幾聲,那人沒一點反應。
難道死了,我趕緊摸了摸那人的頸部動脈,還有微弱的跳動。我用盡全力,將他從雪坑中拖出來。
可他依舊昏迷,我喊了很久,依舊沒有反應,估計是凍壞了,我四周看了好久,終於在一百多米的位置發現一個避風避雪的空洞。
裡面沒雪,我把他拉過去,立即去找附近的枯枝,我扯了一塊布,掏出口袋的打火機,很快,洞裡就有了一團火。
二十來分鐘之後,那在才被我救醒,看來他也是被撞昏後掉在雪地裡。
他晃動着頭,“哥,這是哪裡啊?”
“還有哪裡,算你命大遇到我,不然你就完了。”我把剛纔的情況說了一遍。
然後我問,“你怎麼掉下來的?”
“當時大家一片混亂,我是工作人員,所以我站在山頂引導大家下山,可一夥人衝過來我被衝倒了,剛好又被人踩了一腳,我就從山上滑下來了。”
我奇怪了,“當時怎麼大家都沒注意到?”
“
是啊,大家都在看牽引繩那邊的險情,媽的個B,沒人注意我呢,我喊了幾聲也沒人理我,我知道自己完了,就掉下來了,葉老師,你怎麼掉下來的啊。”
我把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問了他的情況,他叫餘健,去年復員的軍人,是宏圖公司的保安。
我就埋怨他們這種魯莽和見錢眼開的做法,他說這哪是他們能管的,冬天來了,五龍山沒生意,負責的老闆見着一個能賺錢的還不想狠狠賺一把。
我讓他看看自己能不能行動,他慢慢站起來,走了兩步,突然,他左腳一軟,“完了,左腳受傷了,不敢用力。”
我心也涼了,這可咋辦?
我們沉默了很久,他是軍人,應該比我更明白現在的處境,我們要想出去,只能靠自己走出去,而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想靠自己走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說要出去找柴從洞裡出來,山底柴很多,我撿了幾捆放在洞口,又放了一些在火堆旁邊,餘健問:“葉老師,是不是隻能走出去。”
我點點頭,“餘健,我們是從幾百米的高處掉下來的,上面的人沒人相信我們還活着,而且就算知道,也沒有可以救我們的辦法。我看過GPS地圖,這條溝根本就沒有出口沒有路,不知道得走到哪裡纔有出口。”
餘健神色暗淡,他從口袋裡拿出錢包,裡面有幾百元錢,他拿出卡,“葉老師,這張卡里有六萬元錢,是我復員之後我所有的錢,求你別丟下我。”
我淡然地說道:“餘健,你別這樣,我能出去你就能出去,錢你自己留着吧,我們不出去錢也沒用。”
“葉老師,你,你真不會扔下我?”
“當然不會,餘健,你是軍人,應該懂得如何處理你腳上的傷,你先自己處理一下吧。”
我站起來,站在洞口觀察外面的的地形,五龍山有很多傳說,其中之一就是說山裡野豬黑熊都有,就怕遇到這些東西。
不過此時外面一片安靜,我又開始擔心如何才能找到吃的了,回到洞裡,洞壁被火烤得開始滴水,我從外面擡了幾聲石頭,我們坐在石頭上。
餘健讓我給他兩根木棍,他扯了幾塊布將腳受傷部位捆綁起來,我看他的動作很專業,就問他在啥部隊當兵。
原來他在南方多國交界的叢林地區當兵,屬於邊防部隊之類,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軍人,他就開始聊當軍時的情況。
他是一個有六年兵齡的老兵,本來想轉成自願兵的,可家裡人不同意,因爲家裡只有他一個,在部隊這麼多年既沒掙到錢,還沒找個女朋友,家裡看到村裡的人都打工找到錢了,所以讓他回家。
我閉上眼想休息了,他突然說道:“葉老師,要是我們能出去,這輩子你就是我恩人,我餘健這輩子就交給你了。”
“餘健,別這樣說,說這些沒用,多想想我們如何出去吧。”
我找了幾根木棍搭在我們身後,這樣可以靠在上面可以休息,給他弄好後,我開始往洞口附近移了移,這樣視野會好了些,如果出現問題,我們就來得及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