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背地裡商量好了嗎，都要出差？”
方年靠在客廳小酒架上，嘴上問。
難得去趟前沿辦公室，回到家剛好也到了下班點，就見陸薇語正在拾掇行李箱，說明天出差。
陸薇語抽空回答了句：“什麼背地裡商量？還有誰要出差嗎？”
“下午我去辦公室，安排溫秘明天一早去廬州。”方年抿抿嘴，隨口道。
陸薇語就笑：“那小谷、荷姐、吳總、白總他們或早或晚都已經出差了，怎麼跟背地裡商量扯上關係了？”
方年無奈道：“行吧行吧，你這是要去哪？”
“先去長安後去蓉城。”陸薇語回答。
然後補充了兩句：“饕餮②成立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得親自去看看，材料對咱們前沿的硬件研發工作太重要了，尤其是檮杌和晶圓試驗線。”
“現在還得加上個勝遇。”
“饕餮還沒有個合適的CEO，儘管是信息時代，距離還是會產生一定的障礙。”
“……”
聽陸薇語一樣樣井然有序的安排，方年發現自己有點無話可說。
雖然大家還不能上任主職工作，但卻越來越有主觀能動性，有無方年都能自主安排工作。
反觀方年這個實控人，他不知道穀雨、吳伏城、白粥、關秋荷分別去了哪，爲了什麼。
甚至不知道陸薇語明天的出差計劃和目的地。
陸薇語彷彿早就清楚方年啥也不懂，看了眼方年，一五一十道：“小谷去了海南，就近督導勝遇西沙通信服務測試團隊。”
“荷姐去了鵬城，一半爲當康，一半爲前沿，有個各方面條件相當不錯的CEO候選人，荷姐順路去看看。”
“吳伏城去了金陵，一方面看看女媧②運營狀況，另一方面是生態小組的相關協調工作。”
“白粥去了京城，一是看看京城第②前沿院的進展，其次是在京城籌建新的創客街區。”
方年：“……”
半晌後才說了句：“你們這安排都挺妥當啊，就我不知道唄？”
陸薇語看看方年，感嘆道：“你操的心夠多了，這種職責範圍內的事情，我們還能搞不了？”
迎着陸薇語的目光，方年欣然一笑，沒再多說。
的確。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前沿系的最大發展壓力都在方年身上。
甚至，方年不能輕易出錯。
必須要走一步看三步甚至五六七八步。
很多看起來稀鬆平常的部署，都是方年深思熟慮的結果。
方年經常性一個人在書桌前寫寫畫畫，這些塗鴉，幾易其稿後就是前沿系的發展方向……
總之，次日天放亮，前沿辦公室便只剩下方年跟劉惜在申城坐鎮。
起碼都要三五幾天纔能有人回來。
於是……
這幾天方年也沒有去前沿辦公室。
前沿系的組織架構還沒有那麼脆弱，最高層都離開總部也不至於運營不暢。
…………
…………
三月末，雨紛紛的清明時節，申城硬是冒出了大太陽。
因爲節假日的安排，三月最後一天和四月第一天剛好是週六日，都要補班，清明假從2號週一開始。
總的來說，今年的放假安排有點將就節日附近的連續休息時間，從元旦假就是如此。
豐達大廈12層，前沿辦公室，年後八人第一次在辦公室齊聚。
陽光透過落地窗撒進屋內，拉出一條條光斑。
光影中仿若有小精靈翩躚起舞。
方年稍微調整了椅背，以便更舒服的後靠。
辦公室裡茶霧繚繞。
偶爾嘮兩句閒嗑。
“清明假有沒有安排？”
“我跟我媳婦要去踏青。”
“哦呦，了不得。”
“……”
方年也說了幾句，然後清了清嗓子：“好了，談正事，老吳，就你先說說吧。”
吳伏城也不猶豫，響亮道：“女媧②正式步入了正軌，從實驗室的流程數據來看，比在申城這邊進展要順暢一些；
生態小組那邊，情況穩定了不少，現在的主要研發方向是完善CB12、nwL等，已經不再侷限於應用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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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第一款基於nwK內核的內測版操作系統已經完成了，國科大領銜，風格上更接近於Windows XP。”
“……”
接下來不用方年開口，大家自發接過話頭，挨個彙報起來。
白粥講了講這次去京城出差的收穫。
他好歹是有九年時間主要在京城求學，在那邊是有人脈網的。
京城第②前沿院的發展遠比京城第①前沿院更順暢。
經過關秋荷的協調與利益交換，最終互相達成了一致。
分別由清大和北大領銜成立聯合性質的前沿院，與申城的復旦聯合前沿院一個意思。
這樣反而推動了兩大前沿院的院址落地。
白粥剛好從旁協調徹底落實了兩大前沿院的院址。
均選在了距離中心城區十分遙遠的大興。
最後白粥總結道：“趁着有閒，跟之前的同學聚了聚，也去探望了導師，有個不確切的小道消息：
上面似乎是有意讓清大、北大領銜的這兩個前沿院落地大興邊緣區域，以此爲基礎建設大學城，分散目前高校本部師生承載壓力。”
末了白粥又補充一句：“反正是有相關的實際研究課題。”
聽白粥說完，大家都沒什麼反應，方年卻是心中一動，插了句嘴：“兩大前沿院的具體地址在哪？”
白粥點亮電腦，點開屏幕廣播軟件，分享了自己的屏幕，嘴上道：“榆垡鎮。”
方年：“……”
這就有點意思了啊。
方年的直覺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巧合，裡面大概率有平校的意思。
他仔細分辨了下，雖然現在那些區域什麼東西都沒有，但他知道應該距離將來的大興機場直線距離不超過15公里。
因爲大興機場就位於榆垡鎮邊邊上。
其次是……旁邊高速公路網絡發達。
與清北本部的距離幾乎等同於至‘千年大計’雄安的距離。
方年在心中嘀咕了句：“難怪……”
“……”
接下來關秋荷簡單說了說：“朱厭、饕餮、勝遇的代理CEO都將在清明節後上任。”
“……”
就這麼一句話，代表了關總走南闖北的挑選合適人選終於有了確切的結果。
現在只剩下盤古實驗室沒有足夠標準的CEO人選，但這就不用太着急了。
盤古現在就是個備胎貨色。
然後是穀雨，也基本上是一句話就形容了自己的工作。
“勝遇西沙通信服務和中移動、中電信合作完成了宣德羣島雙4G標準組網試點部署工作，接下來將解決了西沙不通網的歷史，西沙將成爲全國甚至全世界首個支持雙4G網絡的地區。”
“勝遇基帶芯片將在下月底之前完成流片驗證工作，有白澤的經驗，不會太複雜。”
“……”
雖然因爲覆蓋人羣不大的緣故，工作量並不是很大，但依舊能給勝遇提供最完備的實測數據。
將進一步加速勝遇實驗室基帶芯片模組設計工作。
2G、3G的普及，中國是遠遠落後於世界的，或許因爲勝遇實驗室的出現，4G時代會有所改變。
反正月初結束的兩個會議上，苗爲對媒體透露，4G牌照發放工作正在醞釀中，如果條件成熟，今年內也不是不可以發放。
當然，這不是確切消息。
方年當時看新聞採訪時，總覺得苗爲這糟老頭子有逗媒體的嫌疑。
畢竟他的記憶中，第一塊TD的4G牌照在13年年底才發放，FDD的牌照更是拖到了15年年初。
反正是有衆多因素影響着。
比如基站建設進度，比如使用智能手機的用戶數量，比如環境，比如要優先推動TD標準。
再有就是中移動在TD-SCDMA上千億大坑。
“……”
再然後就是陸薇語，簡單說了說饕餮的發展。
“蓉城的饕餮②發展也不錯，饕餮的基礎底子是所有實驗室中最完善的，很雄厚，只不過材料上有所突破也不是太明顯，成果也是有一些的，甚至有單獨供應到廬州前沿晶圓試驗線上的。”
“……”
陸薇語去饕餮視察工作，順便帶新任代理CEO提前去熟悉了情況。
無非是正式上任時間放在了清明節後，算是有個預緩衝。
“……”
最後是溫葉。
溫葉是唯一一個被方年安排去出差的。
帶有申飭的意思。
去年年底還得到全公司通告表揚的白澤實驗室，轉眼就被集體申飭，算是比較罕見的事情。
溫葉是在廬州足足待了四天四夜，直到今天上午纔回來。
無論是蘇姿豐，還是陳建業，還是其他兩個院士，還是整個白澤實驗室的各個部分，以及足有八千數量的員工，都感受到了來自前沿CEO帶去的巨大壓力。
據說那幾天連掃地阿姨都被往日更高效。
溫葉很好的替方年展示了什麼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連蘇姿豐這種在國外環境打拼多年的人，都特地主動給方年的郵箱發了一封請罪郵件。
就更不用說本次重點的大CPU項目組。
方年讓溫葉帶去的那句：來前沿不是讓你們表演省錢秘訣的！
更是像一記重錘直接錘在了兩個帶着特殊任務的院士頭上。
“經過實地考察，我認爲蘇姿豐對前沿的歸屬感較強，很好的融入了白澤實驗室的工作氛圍，可以考慮適當開放大CPU項目組行政管理權。”
“……”
“韓院士以軍令狀的形式保證即日起不惜一切加速大CPU研發工作，廬州前沿數據中心已有500臺服務器正式使用自研CPU；
韓院士表示，將一步步結合實際數據，調整下一代架構性能，保證在8月份之前滿足使用名字的最低性能要求。”
“……”
聽完，方年不緊不慢道：“溫秘，白澤那邊你還得繼續花心思，要鬆弛有度。”
“小谷，要確保勝遇的基帶芯片在下月底之前必須拿出成品。”
“其它都沒什麼好說的。”
“……”
接下來纔是更正經的事情。
2012第一季度工作簡結。
自然而然的由溫葉進行彙總報告。
“一季度各項研發工作進展順利。”
這一句話就概括了許多。
更具體的事情，從最近這些天的過程中，方年也有所瞭解。
然後，溫葉繼續往下說：“受國內智能手機用戶需求爆發的利好消息影響，女媧實驗室營收較爲理想，國內市場收入24.75億；
海外市場收入合爲14.5億人民幣；
同時，廬州前沿手機SoC營收超10億，其次是零度品牌經營收入約爲數百萬。”
略頓，溫葉正要繼續往下說，方年忽然開口道：“一季度國內市場智能手機銷量有大概數據嗎？”
溫葉點頭回答：“手機銷量超6500萬臺，其中……”
說着，溫葉擡頭望向方年：“MindOS設備出貨量佔比超50%，MindOS設備出貨總量已接近1.5億臺。”
“另外，據分析報告指出，國內市場主流智能手機滲透率已達總量的70%左右。”
純智能手機不包含塞班、黑莓等other系統以及山寨水貨手機。
總量數據包含功能機。
目前主流智能手機操作系統是MindOS、iOS、Android這三家。
也就是說，MindOS設備出貨量佔目前主流三大系統的近75%。
iOS+Android總共都只有25%的市場份額。
當然……
綜合利潤率很不可觀。
因爲iOS設備的綜合利潤率非常高。
接着溫葉又說了說比較具體的數據。
比如各個廠商的出貨量。
其中菊廠的Ascend D系列上市遇冷，銷量前所未有的慘淡，問題基本出在K3V2芯片上，雖然是最小的4核處理器，但實際性能實在不太好說。
再有就是紅米1的爆款熱下降了不少，一季度出貨量跌了不少，大概只有900萬臺。
倒是三星電子依然是高歌猛進型。
“……”
見方年面露思索，溫葉繼續彙報下去：“算上您跟關總借給公司的總37億資金，公司賬戶上目前可支配資金已超過100億，一季度各項目總計新投入超40億。”
“包括廬州前沿的10多億了吧？”方年問了句。
溫葉嗯了聲。
稍加思索，方年道：“廬州前沿的可支配資金重複投入既定研發項目即可。”
“其它90億左右的資金，在二季度全部投入，在確保其它必要項目投入的前提下，全部投入饕餮的材料研究和檮杌的EUV研究，具體沒什麼好說的，使勁砸錢就行。”
“……”
辦公室安靜了片刻，關秋荷當先開口：“就這？”
“不然呢？”方年聳聳肩，平和道，“材料和EUV光刻機很重要，都沒出拿得出手的成果，只能再多砸錢；
至於其它既定項目，基本都定下了研發經費投入流程，按部就班來就行。”
說着方年看看手錶，站起身來：“正好時間還早，我去京城趕個晚飯，關總幫忙申請個航線。”
關秋荷：“？”
陸薇語：“？？？”
衆人：“(⊙o⊙)”
簡直毫無心理準備。
怎麼前一秒還在說資金投入的事情，後一秒就說要去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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