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話鋒是如何忽然就轉變的了，本來還是談生意的，結果現在成了談婚論嫁。這讓我有些尷尬。而且於山海擺出了一副“騷年不要緊張，我已經考察你很久了，你合格了。可以娶我女兒的節奏”的樣子，這讓我如何是好？
于山海看着我說：“你們沒談過戀愛？”
我點點頭：“當然沒有了，我們都不是男女朋友，爲什麼要談戀愛？”
于山海點點頭，說：“沒談過戀愛，非常好。我一向都是反對年輕人談戀愛的，談戀愛，只會浪費時間精力，我和她媽媽，就是別人介紹，大家坐下來聊一聊，然後結婚的。談戀愛，只會玩物喪志。你看你之前，和那明微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一個人的時候，就做得很好。所以，戀愛這種東西，沒什麼用，直接結婚，最好。”
聽到明微。我心頭一沉，嘿笑一下，說：“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於叔叔覺得這樣很好，但我比較喜歡戀愛的感覺。我想婉婉也是。她之前跟朱子墨在一起，應該也覺得很開心。婚姻是愛情的結晶，而不是便捷方式。”
應邵雲臉上一喜，連連點頭：“對對對，說得對，吳少凡，我支持你，你可一定要保持這樣的想法啊，對對對。”
我笑着說：“於叔叔，你也說了，未來是年輕人的。現在的年輕人哪裡有不談戀愛，直接結婚的？你要是能給我找到一個，也讓我見見。哦，對了。我說的談戀愛。不只是異性之間，同性之間，也有談戀愛的。”
于山海微微皺眉，說：“戀愛本身就是鴉片，會摧殘年輕人的心智和時間，還有金錢。難道，年情人都要談戀愛？如果不談戀愛，其實可以更加成功。”
我笑道：“還真是沒有。您老要是能找到一個不談戀愛，或者心裡不想談戀愛的年輕人，也讓我去瞧瞧，我可是好奇的很。”
“所以，只能談了戀愛，纔可以結婚，你們年輕人，是這樣的，是吧？”于山海一臉嚴肅地問我，我覺得很好笑，但還是忍住笑意，說：“對，要先戀愛的。”
于山海點點頭：“好，那你和婉婉就先戀愛吧。要多久？”
我不假思索回答：“怎麼着也要有個一年的戀愛期，然後才能結婚啊，不過我們都是熟人，可以打個折，我看就半年吧，我們……啥？不對不對，誰說我要跟她戀愛結婚了啊！”
我睜圓眼睛，訕訕一笑：“於叔叔，你別逗我了，我就是來找婉婉回去的工作的，沒有任何想法，也沒任何其他意思。婉婉在麼，在的話叫她出來，不在的話，我就走了。”
應邵雲急忙笑道：“在在再，只要是談工作，就行，我現在就去叫她，就談工作啊你。”他說着轉身就走，于山海淡然道：“叫什麼，婉婉是不會跟你走的。你以爲婉婉回來，是爲了幫助我，幫助亞飛投行麼，呵呵，這麼點事情，還不至於需要她來幫忙。”
我有些發愣：“怎麼會？婉婉跟我說，有股東不服你，想要趁機搗亂，所以回來幫你的忙。”話一出口，就連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也對，我好笨，女人說過的話，怎麼能當真呢。
我皺眉道：“那是爲什麼，爲什麼要回來？”
“當初婉婉走得很堅決，是因爲想離開於家證明自己，另一方面，是因爲喜歡你。她想知道，離開亞飛投行，自己是不是還有能力。還有，她自己是不是足夠喜歡你。”于山海緩緩開口：“知女莫若父，我最懂婉婉。她現在回來，是爲了躲避你。”
我眉頭一皺，說：“躲避我？”
于山海淡然道：“婉婉在微凡集團的時候，你的微凡集團，不過是一盤散沙，她經營下來，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但她沒有繼續做下去，自然是因爲她想要證明的另外一件事情，已經證實，而且，比她想要證明自己工作能力這件事，更爲重要，更讓她難以接受。”
于山海頓了一下，說：“那就是，她發現，自己……”
“爸！”一聲嬌喝傳來，我回頭看去，於心婉穿着雪白襯衣，水藍色牛仔褲，金色長髮甩動，從大廳後走了出來，臉上是急切表情，走到于山海身邊，看了我一眼，說：“你來幹什麼？”
我笑道：“不是我來，是集團的各位讓我來的，你說像不像話，你離開了，他們呢，竟然連微凡策劃的利潤點都不知道是多少，開個會吵吵鬧鬧的。我真是煩他們，婉婉，走，我們回去，罵他們一頓。”
於心婉說：“囉裡囉唆，我不會回去的，你走吧。趕緊走。”
我撓了撓頭，說：“於叔叔，你剛纔的話還沒說完，後面一個是什麼，我沒聽到。”
於心婉臉色一變，直接走了過來，伸手推着我往外走，三下兩下我就被推出了客廳，進了走道，於心婉還在推，我趕緊閃開，笑道：“大姐，別推了，再推就掉進水裡了，我可不會游泳。哦，知道了，你是想營造出那種我跳進去，你來個美女救英雄的橋段，好讓我感謝你，是吧？”
於心婉以手撫額，嘆了口氣：“我都懶得對你動手了，你的智商，越來越低，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我哈哈大笑：“不怕不怕，有什麼好怕的？微凡集團有你，我就不怕。反正你的智商夠高。”
於心婉冷哼道：“誰說我要回集團了？”
我笑道：“你當然要回去了，那裡有一羣一起奮鬥的小夥伴。再說了，亞飛投行這種稱成熟的公司，是沒什麼挑戰的，你就該去我們這種新的公司繼續發光發熱。”
於心婉冷笑道：“是讓我回去，繼續給你當牛做馬吧？我回去了，你就可以繼續什麼都不做，高枕無憂了。”
“喲呵，這話的語氣，聽着有些抱怨的意思啊，”我直接蹲下來坐在臺階上，笑着說：“我看是對公司福利不滿意了，好，你說吧，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提出來，老闆我啊，能滿足的地方都滿足，不能滿足的地方，也儘量滿足。”
我剛說完，於心婉低下頭來，雙眼盯着我，伸手抓住我下巴，惡狠狠地說：“吳少凡，我就是有意見了，怎麼了，我有很多意見，有很多不滿意，我就是不想呆在微凡集團，不想呆在你身邊，行不行？”
我眨了眨眼睛，就這麼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官人，你好有力氣，都捏疼奴家啦。討厭討厭討厭。”他池他巴。
於心婉眨了眨眼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越笑越不能自已，最後鬆開我，也挨着坐在了臺階上。
我也跟着樂呵，笑啊笑啊的，於心婉忽地停住，說：“吳少凡，我越想越生氣，明明我也付出很多辛苦與努力，我也做了很多事情，就因爲我不開口去說，就該得不到回報麼？”
我笑着說：“你這明顯是在嘲諷我啊，有話咱就直接好不好，別拐彎抹角了。婉婉，你是覺得我沒給你回報，是吧，你說，你想要什麼，只要我給的起，我肯定不含糊。”
於心婉呸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跟你要回報，是吧？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我纔不會跟阮小詩一樣，因爲幫助過你，所以就提出無理要求，還說什麼，抱着睡覺，呵呵，真是噁心。”
我頓時頭冒黑線：“她，她跟你說了？”
“廢話！”於心婉冷聲說：“你也知道，她把我當作情敵，有這種事情，當然要告訴我了，而且還添油加醋，好好渲染了一番，你要不要聽聽她的版本？”
我揮揮手：“不用不用，我們啥都沒做，你別誤會就行。走走走，去你臥室，我也抱着你睡一覺，算是對你的報答了。”
於心婉擡起手來，冷笑着說：“你再敢說這種話，看我不打你大嘴巴。我是我，她是她，我於心婉可不會要求你做這麼噁心的事情。吳少凡，就算我要報答，也不是讓你給我這些。”
我嘆了口氣，說：“那你要我怎麼辦？婉婉，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我實在沒辦法。”
“你都不試試，怎麼會沒辦法？”於心婉聲音陡然提高，狠狠瞪我一眼，說：“我都能忘記朱子墨重新開始，你卻做不到？你跟我說的那些，都忘記了麼，吳少凡！”
我苦笑一聲：“誰都是能講懂別人的生活，卻看不懂自己的。”
“哼，謬論。好，讓我回去也可以，你要給我回報。”於心婉說：“明天來接我。跟我約會一整天。記着，是一整天，而且，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這就是你要給我的回報。我做的不過分吧？”
我想了想，說：“以男女朋友身份，約會一天？嗯，如果我做到了，你真的回去？”
“對，不過，你必須真的把我當作你的女朋友，跟我約會一天，如果心有旁騖，我察覺到了，那就不算。”於心婉冷冷說：“你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