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幾人收拾好裝備,看上去還確實像那麼回事兒的樣子,不過讓那幾個女生把身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登山服換掉,那就顯得更完美了。
“出發。”
趙子喬說一聲,趙傑牽着手中那條土黃色的獵犬,一馬當先走在前頭,趙子喬跟在後面,其他人則依次跟着他們往山上走去。
出了村往後山走,後山並不屬於什麼深山老林,基本上快到山頂的時候,才能見到泛着墨綠色的樹林。
不過南湖省屬於丘陵地帶,山勢稍微有些陡峭,這羣城裡來的人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尤其是三個女生。
“能休息一會兒嗎?”綽號叫蜻蜓的女生問道。
趙傑聽到她這麼說,立馬就停了下來,反正他們這些人,是按天數給錢的,休息的越多,在山裡待的時間越長,他賺的錢就越多,他自然樂意讓他們休息,最好是能休息上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以上,那纔是最好的。
趙子喬隨意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對於這些從城裡來的人,微微有點嗤之以鼻,這才走到哪到哪兒,就累成這樣了?如果真讓他們遇到野豬,他們能不能跑出豬口,都是另外一個問題呢!
休息幾分鐘以後,廖軍站起來說道:“行了,我們現在走吧!趁着天還沒黑,我們早點進森林。”
一行人又開始行動起來,走到快接近山頂的時候,那個穿藍色登山服的女生,突然指着道邊,喊了起來:“這是不是茶樹啊?”
趙傑順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一下,說道:“對,這就是茶樹!每年春天的時候,我們就上來採摘茶葉,村子裡面喝的茶,都是在這些茶樹上摘的。”
“哇,你們這裡好好啊!”聽到這個信息,那個穿藍色登山服的女生忍不住的說了起來,好像發現這裡有一個蘊藏着的寶藏似的。
趙子喬看到她這種反應,沒忍住的輕輕搖了一下頭,感覺這女的,有點少見多怪了。不就是一些野茶樹嗎?犯得着這樣驚訝嗎?
“你們這裡的茶樹是純野生的嗎?”另一個穿紅色登山服的女生也跟着問道,好像對這些在山上生長的茶樹很有興趣的樣子。
“這些茶樹是以前我們上一輩的人種的,不過很久都沒有管理了,現在已經淪爲野生的了,說是純野生的也差不多吧。”趙傑解釋道,對於這些財神,他自然要伺候好。
得知這些茶樹是人工種植以後,放棄管理才變成這些野茶樹的,那個穿紅色登山服的女生,興趣一下子消減了一大半。
“繼續趕路吧!”袁峰催促道,他對這些茶樹不是特別的感興趣。
衆人又開始啓程,隨着在林間越走越遠,陽光也隨之被頭頂上的樹冠給遮擋住了,只有零星點點的光線散落下來,在空氣中看到這一條條射下來的光柱,別有一番味道。
“等一下,我拍兩張照片再走。”綽號叫蜻蜓的女生突然爆發了文藝範,拿着手機,攔住衆人,她走到前頭,對着那些從樹冠間射下來的光柱,一頓猛拍。
看到這個女生拿着手機在拍着趙傑有些理解不了的東西,趙傑小聲在趙子喬身邊說道:“這羣城裡人是不是真的吃飽了沒事幹了,這有什麼好拍的?”
“可不是沒事幹嘛!不然他們怎麼會想着進山來打獵呢?這玩意兒是什麼人都能幹的嗎?而且他們還帶着三個女生來。”
聽完趙子喬說的話,趙傑也是深有同感,上山打獵,哪怕是他也得掂量掂量!這一行人卻直接奔着這個目的來了,可不是沒事幹,吃飽了撐的,過來找刺激的嗎?
不過趙傑並不關心他們這些東西,他只關心這些財神爺什麼時候想出去了,能夠把錢給他。
等那個綽號叫蜻蜓的女生拍照完了,他們一羣人又開始動了起來,路過一塊貼着黃紙的大石頭的時候,趙傑和趙子喬率先停下腳步來。
兩人對着那塊石頭鞠了一躬,袁峰他們一行人,見到趙傑和趙子喬兩人古怪的行爲都有點詫異。
綽號叫蜻蜓的女生,碰了一下廖軍的手,小聲問道:“他們在幹什麼?怎麼感覺有點迷信的樣子呢?”
“鄉下人沒見識!把一塊石頭當神來拜了唄!”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張尤,小聲開口,說了起來。
按理來說,張尤這種略帶挑釁的話語,其他人應該是要出聲喝止的,不過這一次張尤說的話,其他人都沒有制止他,反倒有點認同,張尤現在所說的話,都是他們心中所想的。
趙傑和趙子喬對着那塊石頭鞠了一躬以後,並沒有立刻啓程,反倒是趙傑從揹包裡掏出一疊黃紙放到了石頭上,並用一小塊石頭壓住了那些黃紙。
見到趙傑這種做法,張尤忍不住的上前,指着那塊石頭說道:“就一塊破石頭,你弄的這麼神神秘秘的幹什麼?它還能保佑你升官發財嗎?”
見到張尤伸手對着他們喊作‘土地爺爺’的石頭指手畫腳,趙傑當時就有些不願意了,起身對着張尤喊道:“別對山神不敬!小心會發生不可預測的事情!”
趙傑之所以會這麼激動,是因爲他每次進山以前,路過這塊被稱作‘土地爺爺’的石頭時,都會誠心誠意的獻上敬意,用來保佑他平安出入山林的保障。
他每次進山都會對着這塊石頭獻上敬意,之後都能平平安安的回家,所以在趙傑心中這塊石頭有着別樣的意義,相當於是他的護身符。
現在張尤對着這塊石頭指手畫腳,趙傑感覺自己的護身符被人踐踏了,這可是關係到他是否能夠平安出入山林的關鍵,他怎麼能夠不激動呢?
袁峰也是覺得心有點累了,張尤拉仇恨的能力簡直是一流的!哪怕你覺得他們這些嚮導,迷信得太重了一點,但你也不要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呀!
“不好意思,他可能不太瞭解這東西,是無心的!你們不要太在意!”
聽到袁峰出來打圓場的話,趙傑微微瞪了張尤一眼,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就當是張尤不知道規矩,胡亂說話。
趙傑覺得這件事過去了,趙子喬卻沒有覺得這件事過去,反倒有些嚴肅的看着他們說道:“這塊石頭是進入深山老林的一道分界線,別以爲我們拜這塊石頭是迷信,從這裡進入以後,便屬於深山老林地區,不是說你們想隨便走走就能走出來的地方!這塊石頭是路標,也是心裡的慰籍!對大自然多一些敬畏,總比什麼都不怕,要強得多。”
趙子喬的話讓張尤嗤之以鼻,都什麼年代了?現在講究的是科學!而且他們裝備裡面帶有gps裝置,哪怕是在深山裡迷路了,一樣能夠走出去,根本就不需要靠一塊破石頭指路!
袁峰和廖軍對於趙子喬所說的這些話,倒是沒有太大的認同,不過卻認同一點,那就是他們現在要進入深山老林了,是時候該多一些警惕了。
趙子喬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自然明白他所說的這些話,他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不過他也懶得再多說一遍,對着趙傑點了下頭,趙傑牽着狗,繼續在前頭開路起來。
在樹林間走了一個多小時,樹林裡水汽突然重了起來,好像陽光也被遮蓋了似的,陰陰沉沉的,有些壓抑起來。
“晚上我們睡哪呀?”穿藍色登山服的女生突然在隊伍裡問了起來。
趙子喬停下腳步,看了一下手上的手錶,對趙傑問道:“三哥,今天晚上我們在什麼地方紮營?”
趙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想了一下說道:“再往前走走吧,我記得前面有一塊空地,能夠適合我們晚上紮營用,在往前走的話,基本上沒有什麼明確的道路了,不太適合我們晚上趕路了。”
趙傑都這麼說了,衆人也沒有繼續往前多趕路的意思,跟着趙傑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終於找到了趙傑嘴裡所說的那塊空地,不過現在這塊空地上長着半人高的雜草,說是空地,基本上已經算不上空地了。
看着這半人高的雜草,袁峰也是一陣頭疼,不過與周邊那些樹林一比,這裡明顯已經算得上是好地方了,他只能招呼道:“來來來,大家都把草給清理一下,晚上我們都得住這地方了。”
爲了晚上能夠有個地方睡覺,所有人都沒有閒着,紛紛動起手來。
不過這除草的工作剛進行一會,張尤就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衆人聞聲都望了過去,只見張尤一張臉慘白的站在原地,額頭上更是顯露出一排汗珠來,他有點顫顫巍巍的說道:“我被蛇咬了。”
趙子喬和趙傑聽到張尤的話,兩人身子一震,有些擔心起來,畢竟張尤是他們帶進山的,如果說張尤被蛇給咬死了,他們也免不了要負責任。
“你看清是什麼蛇咬你了嗎?”趙子喬急忙問道,同時腦海中閃現出被蛇咬了的急救信息。
“草泥馬啊!我怎麼知道我被什麼蛇咬了?我要看到了,我還能讓它咬我嗎?”
張尤有些膽怯卻又急躁的話,落到趙子喬耳中,讓趙子喬在心中直接默唸道:“被咬死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