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姚雨桐一直追出猴區數裡的距離,其間爲了避免被那隻猴子給甩開還跨越了好幾處禁止通行的山林。一直到姚雨桐和我都精疲力竭了,再也跑不動了,看着腳上以及手上一條條的劃傷時,我們才終於決定停下休息不再繼續追了。誰知就在我們轉身的那一瞬間,姚雨桐突然腳下一滑,整個身體瞬間就失去了平衡,向着一邊六七十度的斜坡倒了下去。我也是反應及時,立即下意識地伸出一隻去抓住了她的右手。此舉雖然令我也跟着滾下了斜坡,但事後證明卻是救了姚雨桐一命。
原本姚雨桐直接倒下去會是頭部先向下滑落,結果因爲我拉了她一把,就變成了腳側先向下滑落,撞到山坡上斜長着的樹幹之上。想想如果是姚雨桐頭部撞到那粗壯的樹幹上的話,恐怕我今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和姚雨桐滾下了一個六七十度的斜坡,最後在一小片向內凹陷的窪地處被樹木雜草給攔了下來。再往前面一些的話我扶着樹走過去看過,那是一道十幾米的深溝,深溝之間溪水潺潺。
“怎麼樣?”姚雨桐捂着扭傷的腳問我道。看得出來她很辛苦,除了腳踝的扭傷之外身體其他部位也掛了不少彩。
“前面走幾步是一條十幾米深的峽谷,裡面有一條小溪,但是水不深。”
“水不深,那也就是我們不能從那裡跳下去咯。”
“跳下去?就算水夠深這十幾米的距離我們也不能直接跳啊。”
剛下來的時候我就試着用自己的手機向外面求救,可是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要是地勢再高一些就好了,地勢越低信號越容易被遮擋,更何況我們還是在一個幽閉的峽谷地帶。
隨後我們一同眺望了身後的那個陡坡,六七十度的角度還算可以,牽拉着斜坡上的一些植物和樹木應該能向上爬行一段距離。但是我們掉下來的時候有在匆忙間隨手亂抓那些植物,遇到灌木和那幾顆大一些的樹木還好,好幾次我們隨手抓過去抓到雜草的時候都將其連根拔起,幾乎沒有多大的阻力。
看着陡坡山零星生長着的幾顆大樹,我搖了搖頭道:“相隔太遠了,而且又大多數長在岩石縫隙中,如果真要利用它們上去的話必須要藉助那些攀附在岩石上的雜草,不能確定能不能受得了我們的體重。”
姚雨桐的腳踝受傷了,如果最後不得不決定要爬上去的話,恐怕也只有我一個人。那如果我要是出事了呢?姚雨桐會不會就在這裡被困死?亦或是最終受不了只能從這裡跳下去?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人遇險之後的本能反應便是求救,看了太多求生節目的我居然忘了這一點。見姚雨桐忍着劇痛大聲呼救,我怎麼能閒着呢,於是我也放開了嗓子開始喊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和姚雨桐喊得嗓子都啞了卻也沒見到有一個迴音。這裡太偏僻了,我們是穿過了諸多原本就沒什麼人走的小路才最終來到這裡的,估計除了一些熱愛探險的旅遊或者是採藥人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吧,那又要多長時間呢?幾天?亦或是十幾天?
興許是注意到我在看她受傷的腳踝,要與居然輕微微一笑對我說道:“要是可以的話你先上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救我。”
“不管那些,先看看能我們還有什麼東西在身上吧。”
我們是臨時決定來這裡的,身上帶的除了中午剩下的部分餅乾和水之外就沒什麼別的東西了。我和姚雨桐身上多處受傷,尤其是以姚雨桐扭傷的腳踝和我右臂上一條几釐米長的劃傷爲主。我在農村待過一段時間,知道山上田間有很多可以止血的東西。但是我們現在陡坡懸崖間,這是我以前從來沒有待過的地方,所以就幾乎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你的手,怎麼辦?”姚雨桐指着我流血的手問道。
“啊?”我手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烏黑色的凝血混雜着鮮血時不時地流出來依舊很是嚇人。傷口不深我是不至於流血過多的,但是現在天氣潮溼,會不會感染我就不知道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姚雨桐的揹包里居然放着一瓶某牌子的花露水,於是像找到寶貝一樣地拿出來問她道:“你帶着這個?”
“花露水?驅蚊用的,一直都帶着。”
花露水裡面含有酒精,這是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孩子因爲花露水瓶倒下後被引燃燒傷時注意到的。花露水裡面還有什麼別的成分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國家通過了它的生產又沒有任何處方限制,那它肯定是不會有太大副作用的。
“來,你給我的傷口塗一些花露水。”
“給傷口塗花露水?”
“裡面含有酒精,應該能起到消毒的作用。你給我塗的時候節約一點兒,把這條大的傷口覆蓋了就好。”
“你是想用自己做實驗嗎?”姚雨桐看起來有些擔心。
“花露水消毒而已,出不了什麼大事。”說着我便把花露水遞給了她。
雖然她還是有些擔心,但是在常年累月之中形成的對我的信任最終還是讓她選擇了相信我。我想說消毒的過程很刺激,那是一種在受傷過程中都完全沒有感覺到的痛處。
“怎麼樣?”過了大概五分鐘之後,姚雨桐十分關切的問道。
“剛開始挺刺激的,後來淡了就感覺有一羣螞蟻在咬,在之後好像就沒什麼感覺了。你要不要試試?還是說你不敢試?”
“試試就試試,你都不怕我難道還怕?”
說着姚雨桐便自己給自己塗起了花露水。那樣的場景怎麼說呢,在我眼裡就有點像關公刮骨療傷。不得不說姚雨桐的起勢是非常好的,爲了避免自己因爲疼痛而本能地拒絕,她選擇直接將花露水塗滿整個手掌,然後趁着自己意志還算堅定的時候一瞬間就將手掌覆蓋到了身上傷口最多的腿部。
“啊……”整條峽谷傳出一陣哀嚎。
如果這樣一聲穿透天際的呼喊聲能引來救援的話,我出去之後一定把姚雨桐和花露水一道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