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０、歌舞廳裡放鬆
有一天，小蔡叫我晚上去吃飯，說是他有一個朋友從下面的縣裡來拉薩辦事，也是老鄉，這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難得來一次拉薩，要好好聚一下，約了幾個要好的老鄉，一起喝喝酒，讓我一定要去，認識一下，也可以從他那裡瞭解一下下面的一些牧區風俗。我說好的，在這裡遇到老鄉都是緣份，都是兄弟哥們。
見到這位從下面縣裡來的老鄉，感覺很親切，他姓李，就稱他小李，他的長相是比較容易接近的那種，有一種很信得過的眼緣，清瘦的臉，說話坦誠隨和，年紀與我差不多。我們一行老鄉六人，找了家飯館喝酒。大家一杯又一杯地幹着，菜還沒有怎麼上來，沱牌麴酒就一瓶喝完了。於是又上了二瓶。小李說他在嘉黎縣工作，喝酒聊天中，我從他那裡知道了一些嘉黎縣的情況，嘉黎是那曲地區的，處於念青唐古拉山和阿扎山的峽谷之中。縣域大部分是崇山峻嶺，海拔相差懸殊，從五千三百米到三千米，相差二千米之多。那裡風景優美，有藏北小江南之稱。是十一世班禪和七世熱振活佛的出生地，被稱爲西藏的“活佛縣”。到目前在嘉黎縣被認定的大小活佛有一百多名，遍佈西藏和甘肅、青海、四川、雲南等藏區的寺廟。這個縣還是比較貧窮的，以往因種種原因而造成的落後觀念，雖已有所變化，但仍在影響着部分羣衆。比如，因普遍受佛教思想影響較重，有的牧民不太重視牲畜的出欄率，導致寧願許多牲畜老死，也不捨得宰食和出賣；還有的農牧民常年省吃儉用，所積蓄的錢財不是用做發展
再生產，而是捐獻給寺廟等等。我對小李說，有機會我很想去嘉黎看看，到時去找你。小李連聲說好，歡迎我去，還可以帶我去參觀轉世活佛舊址，去山上挖蟲草。
喝完了酒，吃好了飯，大家都有幾分醉意，仍興致很高，沒有結束散去的意思。有人提議去歌舞廳，瀟灑一下，小李難得來拉薩，爲他助助興。於是大家乘着酒興來到了一家歌舞廳，裡面勁歌放得山響，燈光搖滾閃爍，一羣男女在舞廳中間扭動，一些人坐在邊上喝酒觀賞。我們挑了一個地方，幾個人圍坐下來，要了一箱啤酒，點了一個樣子很秀氣的服務員，讓她端茶遞水聊天說話，說好小費是一百元，滿意了再另加。
坐下來以後，小蔡和幾個老鄉與那服務員調笑，誇她長得漂亮，問她姓什麼，哪裡人，幾歲了。那姑娘確實長得漂亮，也不怎麼化妝，個子高挑，一頭黑黑的長髮，但神態有點拘謹，她一直站着，不好意思坐下來。她說她姓李，是甘肅人，17歲了，因爲家裡窮，老媽有病，高中畢業後和村裡的幾個同伴就來西藏掙錢，補貼家用，因爲聽說歌舞廳裡掙錢多，就上這兒來了，她在這裡上班還不到一星期呢，請我們多多關照。小李一聽她姓李，拍着大腿很高興地舉起酒杯說，我們是同姓本家，乾一杯。還有一個老鄉對這姑娘說，我們見得多了，你們的話都靠不住，一個腔調蒙人騙同情的。那姑娘說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在一旁觀察，這姑娘表情與言談比較清純，舉止也樸素，她的話應該是可以相信的。
亂糟糟插科打諢聲中，小蔡提議，請姑娘
清唱一首歌，另給小費。姑娘說她唱是會唱，但唱得不好。我們幾個主要是圖熱鬧，就起鬨着說唱吧唱吧，難聽好聽不管。那姑娘低頭尋思了一會，就在我們面前唱了《心雨》。她的嗓音並不好，聲音有點膽怯，有時緊張得忘了歌詞跑了調，說實話，唱得確是難聽，我都有點不忍心聽下去了，大家也沒料到她會唱成這樣，又不好意思打斷，都不出聲了，空氣有點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喝酒。
硬着頭皮聽她唱完，小蔡說等會給你加小費五十元。那姑娘說唱得不好，謝謝老闆們。我們說我們不是老闆，我們是打工的。這姑娘不相信，指指我說，說打工的不會戴眼鏡，打扮也看得出來的。小蔡一本正經地指着我說，這位是修鐘錶的，費眼神，所以要戴眼鏡。這一開頭，大家就惡作劇地忽悠起來，有的說自己是在拉薩街上修鞋修傘的，如果有鞋子破了可以去他那兒修補，有的說是修自行車的，小蔡說他是理髮的，如果姑娘要剪頭可以去找他，免費服務。小李說他是做木工打傢俱的。那姑娘似信非信，分不清是真是假。
酒是越喝越多，說話也越來越放肆，有個老鄉問這姑娘，過會可不可以把她帶出去，要多少錢。姑娘說她沒有出去過，她不出去的。老鄉說，哪有歌舞廳的小姐不能帶走的？大家起鬨着讓小李過會把這姑娘帶走，小李醉眼朦朧地問姑娘，願不願意？你開個價。這姑娘有點不知所措了。
正在這個時候，小李掉鏈子了，不勝酒力，開始嘔吐，站也站不穩了。夜也已經深了，我們扶着小李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