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離開鍾家後的我姐和鍾伯

我的姐姐張五月

作者北國紅豆

我姐在鍾家做保姆,鍾伯瞭解了姐姐的情況後,十分同情。他覺得我姐這輩子拉扯兩個弟弟長大,婚後丈夫王老蔫又離她而去,我姐姐又帶着兩個孩子,大半輩子坎坎坷坷,生活着實不易,漸漸的由同情照顧,一點點的有了好感,彼此覺得好象誰也離不開誰。一天不見,一時說不上幾句話,鍾伯就感到渾身不自在,這在鍾敏的母親去世後,從未有過的感覺。一股總想照顧我姐的感覺,從鍾伯心裡蓬勃而出,在鍾伯眼裡,我姐太可憐了,一看到我姐,就想去疼去愛去保護。

這種微妙的關係,最終換來的是四鄰的嘰嘰喳喳,竊竊私語,謠言聲聲。

這段不倫不類的黃昏戀,在我姐不得以退出鍾家而收場。

離開鍾家後,我姐姐也是心裡空落落的,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惦記着鍾伯,畢竟這麼多年在鍾家當保姆,尤其在鍾敏的母親去世後,鍾伯的生活起居基本上全由我姐照顧。

經過這麼多年的磨合,她和鍾伯可以說十分熟悉,特別默契,彼此的一舉一動都知道做什麼?一個眼神兒,都曉得是什麼意思。

鍾伯呢?自從姐姐離開鍾家後,他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吃啥都沒有胃口,總覺得多好的飯菜都沒我姐做的好吃。頭髮也不梳理了,鬍子茬也老高了,邋里邋遢的,這那象一個退了休的國家老幹部啊?以往那種瀟灑儀表,微笑面容,一下子也不知跑哪去了。

我和鍾敏看着心疼,尤其是鍾敏,看着自己的父親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心裡更是難過。

看着父親逐漸蒼老的面容,鍾敏幾次讓父親搬過來和我們居住。可鍾伯總是怕影響我們,一直沒答應。

我知道鍾伯不願來我和鍾敏這住,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怕見到我的姐姐,他怕人們的口舌會再次傷害到我姐。

這鐘矛盾的心情,攪得他是吃不好,睡不好。自從老伴去世後,鍾伯還沒這樣爲一個女人如此牽腸掛肚。

我姐姐的出現,才讓鍾伯又一次出現了愛的感覺,讓鍾伯有了想再愛一次的衝動。

可畢竟鍾伯是鍾敏的父親,而我姐又是鍾敏的大姑姐,我的姐姐。而鍾伯又大我姐十歲,所以鍾伯不願打破這美好的氣氛,只想默默的將我姐留在身邊,默默地照顧着我姐,從內心裡也就感到無比的滿足。

這種美好的黃昏戀,夕陽紅,終究被世俗流言所吞沒。

我姐爲了我和鍾敏以及兩個孩子離開了鍾伯,而鍾伯也是爲了我和鍾敏而不敢見我姐。

就這麼可憐的兩個老人,雖然彼此相愛,卻被世俗所不容。老天啊?難道我姐和鍾伯錯了嗎?他們在一起,只不過是惺惺相惜,彼此依靠,相互爲伴。只不過是孤獨的兩個老人,相互攙扶,相互取暖啊?

我恨死了那些個嚼舌根子的人,我姐和鍾伯怎麼你們了?爲什麼對兩個老人如此惡劣?他們追求自己嚮往的生活,關你們屁事?

我真不明白,這些個吃飽了沒事幹的長舌婦們,真是閒的難受!他們拆散我姐和鍾伯,真不怕天打雷劈!

看些我姐整天鬱鬱寡歡的樣子,我簡直是恨死這幫人了!

我知道姐姐的一生無不受着謠言的衝擊,年輕時,一個瘋二順,弄的我姐人不人鬼不鬼的。嫁人吧,姐夫又橫遭車禍,被婆婆崔老太說成是傷夫剋夫。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鍾伯,又被說成是老不正經?要不說一聽我姐被惡語中傷,我就象神精一樣,渾身不自在,一聽就來氣!

我也勸過姐姐,勇敢的走出這一步,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你的兩個弟弟都希望你晚年幸福,有個好的歸宿。你的兩個孩子王小朵和王小霖也希望自己的媽媽找到幸福的依靠,而鍾伯恰恰是最好的人選。

經過這麼多年的彼此瞭解,你們已經走進了彼此的心。

我親愛的姐姐啊!不要顧慮我們的感受,不要老看周圍的眼光,請不要再爲難自己,請不要再委屈自己。

也許是被謠言惡語驚怕了,我姐就象一個受傷的小鳥兒,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嚇跑了。她的心再也經不起一點悸動,她的心再也經不起一點傷害。

爲了我們,爲了所有愛她和她愛的人!我姐姐寧願犧牲自己的幸福,寧願將這段美好的黃昏戀夕陽紅,藏在心裡。

鍾伯何嘗不是如此呢?他懂得我姐此刻的心情,也知道我姐此刻正想些什麼?他更知道彼此曾經的堅守,曾經的默契。他不想爲難我姐,只想在旁邊默默地守些我姐,望着我姐,只要我姐平安,只要我姐快樂,就足夠了。

我姐和鍾伯他倆互相惦記,互相想念,互相而又不得的戀情,就這麼堅持着,堅持着。一直到鍾伯去世,他倆都沒到一起。

一想起姐姐,一想起姐姐的一生,再想起鍾伯,我的心裡總是隱隱作痛。總覺得對姐姐虧欠太多太多。看着鍾敏鍾凱,總覺得虧欠鍾伯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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