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洪陽的這番話，老人本就已經出現的一抹訝異之色，頓時是更爲濃郁了。
“僅此一眼，便是看出我的情況，這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在行醫之道上，造詣不淺吶！”
老人心中喃喃兩聲，深深的望着洪陽，卻又很快搖了搖頭，苦笑道：“我體內之毒，怕是不好解決啊。”
“不好解決？”
洪陽聞言愣了愣，隨後仔細看了老人一眼，嗅覺敏銳的他，也是立即聞到老人身上頗爲濃重的藥草味。
這是長時間和草藥打交道纔會有的味道。
莞爾一笑，洪陽倒是有點意外：“沒想到，老人家也是學醫之人，我們還真是有些巧了。”
“在下秋農，敢問小兄弟大名？”秋農對洪陽拱了拱手，臉色雖然難看，一雙老眸中，卻是精光氾濫。
身爲一個醫者，碰到一個造詣不淺，甚至要超過於自己的人，總是難免精神亢奮，就像一個高手，碰到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一般…
“大名不敢當，晚輩洪陽。”
洪陽也抱了抱拳，笑道：“既然秋老也是學醫之人，想來也知道你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妙，事不宜遲，若是你願意，我們即刻去開房。”
“開房？”秋農愕然。
“……”洪陽啞然，這老頭子想哪去了？爲老不尊！
無奈的搖了搖頭，洪陽說道：“我是中醫，望聞問切，都需要一個安靜穩定的環境，尤其是秋老現在情況嚴重，很有可能需要鍼灸治療，鍼灸後，可是不能吹風的。”
“咳咳。”
聽到洪陽的解釋，秋農那張老臉也是有點發紅，乾咳兩聲後，沉吟着說道：“那便試試吧。”
說實話，秋農心裡並不認爲洪陽能救自己，在這羊城，他是出了名的老中醫，在醫界中德高望重，更是被許多人尊稱爲神醫。
這劇毒糾纏了他兩個多月，一直都是隻能壓制緩解，找不到一個根除的好辦法，固然洪陽造詣不淺，但畢竟年紀如此，難不成還能比他更厲害？
不過，秋農是個愛才之人，臨危之際，考慮到自己還沒有繼承衣鉢之人，唯一一個收養來的孫女，對他的中醫也分毫沒興趣。
這洪陽，眼光獨到心腸熱情，若是願意，將自己一身醫術傳授於他，倒也是一樁好事。
所以，秋農決定讓洪陽試試，再觀察一番，他在醫道上有多少天賦…
洪陽並不知道，在他攙扶着秋農去臨近的賓館開房時，後者居然已經在心裡盤算着收他爲徒的事情，要是知道，怕是能被逗樂。
一老一少，很快就開了一間鐘點房。
來到房間後，洪陽關緊窗戶，防止有風吹進。
一番準備後，洪陽來到那坐在牀沿的秋農面前，出聲道：“先切脈。”
“好。”
秋農點頭，很配合的伸手。
洪陽抓着他的手腕，仔細傾聽。
幾分鐘後，洪陽睜開了雙眼，目露凝重：“秋老體內，居然有着三種劇毒？”
“……”
秋農聞言一怔，臉上的笑意也是忽然僵固。
他皺眉，驚訝出聲：“這你都能感覺的出來？”
“一些基本功罷了。”
洪陽淺笑道：“沒猜錯的話，秋老應該是先中一味劇毒，發現並沒有好的處理方式時，只能選擇以毒攻毒的手法，暫時壓制着那劇毒吧？”
“沒…沒錯…”
秋農怔怔點頭，雙眼死死的望着洪陽，滿是欣喜之意。
幾分鐘的切脈，竟是直接聽出他體內的情況，這般功夫，秋農沒記錯的話，自己應該是在將近五十歲的時候才做到的。
在這世上，擁有這般能耐的人十分至少，而洪陽年紀輕輕的，居然已經是做到這一點。
簡直是天賦異稟啊！
“若他願意拜我爲師，將來的成就，必定是能夠超越我，我的畢生所學，也算是有個着落了。”
秋農目不轉睛的看着洪陽，心裡樂壞了。
而洪陽則是始終沒有注意到秋農的神色，此時的他劍眉緊皺，臉色也是愈發的凝重。
“三種劇毒匯聚，雖說暫時還在彼此壓制，但因爲時間過去頗久，劇毒都已經滲入了肝臟，處理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
洪陽擡頭看着秋農，問道：“秋老，你體內的三種劇毒，都是什麼毒？”
“第一味名爲攝魂草，第二味是血蜘蛛之毒，第三位是七色蟲的毒。”
秋農如實說道：“我學醫一生，志在爲中醫做出一些貢獻，前些年我偶聞一個農村小孩誤食攝魂草而亡，發現攝魂草至今還沒有解毒的方式，便找來攝魂草開始研究。”
“研究多年，始終沒有找到辦法，我便以身試毒，結果…還是沒找到解毒之法。”
“……”
說完，秋農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不甘。
洪陽則是一陣錯愕，原來這老頭子，是爲了研究攝魂草的解毒方式，以身試毒才落得如此地步。
秋農看着洪陽，笑道：“小兄弟，那攝魂草之毒極爲詭異，雖說你天賦出衆，可以說是我所見所聞中，最出色的一個年輕人了。”
“但我這命，你當真是救不了，就不要徒勞無功了吧。”
秋農顯然已經放棄了自己，不過其臉上卻是並沒有沮喪之色，反而是忽然心情激動，準備說出要收洪陽爲徒的想法。
洪陽卻是搖了搖頭，插嘴道：“不過才三種劇毒，目前也還沒有完全侵佔肝臟，還不至於說救不了。”
“噶——”
秋農那到嘴邊的話，猛地被嚥了回去。
他呆若木雞的望着洪陽，渾濁的老眸中滿是錯愕。
才…才三種劇毒？才？！
年輕人，你這話說的是不是太狂了？這三種劇毒，任何一種都是能夠要人命的啊！
秋農皺眉，目露狐疑的道：“小兄弟，你是在安慰我嗎？呵呵，我已經一把年紀，早就將生死置之事外，能不能繼續活下去，我心裡有數！”
“我是認真的。”
瞧着秋農那不信的樣子，洪陽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頭，只好是說了出來：“其實…”
“其實攝魂草當年毒死小孩的事情，我也是聽聞過，後來我花了半個月的功夫…”
“就把攝魂草的解藥研製出來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