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閒雲神情古怪的看沈雪依。
他剛走出沒幾步，就被店員叫了回來，告訴他剛纔幫他試衣服的女孩把衣服弄壞了。
女孩沒這麼多錢，這個鍋還得找李閒雲來負責。
這刻看看被撕開的衣服，李閒雲也很是無語。
他笑道：“行吧，算我頭上。”
沈雪依低聲道：“我會賠你的。”
“賠？哪個賠？”李閒雲笑問。
沈雪依臉一紅：“當然是用錢賠。”
“那我還是別指望了。”李閒雲哈哈一笑，旁邊店員也一起竊笑。
李閒雲已轉身離開。
什麼意思嘛。
瞧不起人？
沈雪依一咬牙衝出店門，跟在李閒雲身後。
李閒雲回頭看看她：“還跟着我幹什麼？”
沈雪依低聲呢喃道：“我就是想知道，公司是不是以後都不會給我機會？”
李閒雲驚訝：“是什麼讓你這麼想的？”
他一路腳步不停，沈雪依也便跟着。
她說：“你剛纔說我不用指望了。既然沒指望，那肯定就是說公司也不會給我機會了。”
李閒雲一怔，哈哈笑了起來。
正好這時走到一家餐館，李閒雲直接進入，店長早就在等他了：“李董，您的包間已經安排好了，菜已經在做了，菲力牛扒，一客鮑魚汁，一份黑松露水晶蟹肉石榴果，還有兩份精緻小點心。”
“嗯。”李閒雲直接向包間走去，隨口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以你目前的情況賠不起。至於以後，我怎麼知道？”
沈雪依被這不負責任說話弄的有些生氣：“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大老闆，易勝影業大製作的選人都是你拍板的。”
“哎呦，上來就想大製作？”李閒雲樂了，這時包間已到，李閒雲直接進入。
一個小雅間，只有兩個座位，臨窗。
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商業街區。
李閒雲靠窗坐下，對店長道：“上菜吧。”
店長走開，李閒雲對沈雪依道：“是什麼讓你覺得你可以上手大製作的？坐下來聊。”
沈雪依氣鼓鼓的坐下：“你上次說只要我們能跳到伍蛟龍那種層次，就可以進入易勝即將開發的仙俠大系列。那個系列我聽說了，據說要做到漫威級別，可能要做好幾十部，因爲是仙俠需求，所以要求舞姿特別高。石總也說過，最好的和最差的留在學院，而我不肯定是最差的！”
“哦，是有這個事。”李閒雲點點頭：“但這不代表我就一定要用你們。選人要看很多東西，其中第一條就是劇本需求。劇本里的人設不適合，那也不行。多達二十多部，光是整體框架就要不少時間呢。”
沈雪依氣憤：“但是石總找過我，她說……”
她沒說下去。
李閒雲到是有些明白了。
他輕笑：“她讓你陪我？”
沈雪依扭頭不說話。
“而你拒絕了？”李閒雲繼續問。
沈雪依驕傲揚頭：“我不會做那種選擇的。”
說着她看看李閒雲，眼神中帶出不屑。
李閒雲笑道：“你覺得是我安排的？所以這就是你惶恐的真實原因？你拒絕了我，然後今天發生這個事，正好我還說了我不指望的話，於是你覺得潛臺詞就是因爲你的拒絕，所以我以後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難道不是？”沈雪依反問。
想了想又低聲說了一句：“安排好的事都可以黃，更何況還是沒有安排好的……你們這些大老闆，就是把機會當魚餌，用來釣我們的。”
還在爲上次MV的事生氣呢？
李閒雲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從來都沒交代過石娟這麼做過。”
“所以你不知道？”沈雪依一臉的我該信你嗎？
“不，雖然我沒交代過，但我知道她一定會這麼做。”李閒雲道。
“爲什麼？”沈雪依不解。
李閒雲笑道：“因爲她負責你們，她就必須知道誰願意或誰不願意接受這種事。我只是一個幌子，是一個最好被接受的幌子，畢竟在所有的候選目標裡，我應該算是條件最好的。而只要點了頭，那就意味着同意把自己的身體交給公司的負責人，到時候她就可以做安排，可以伺候我，那當然也可以伺候別人……只是價碼問題。有些事只要開了口子就好辦。這種事不用老闆教，負責人自己就該懂，不然也負責不了。”
“無恥！”沈雪依道。
“你情我願的事，她有用語言威脅過你們嗎？”李閒雲問。
沈雪依搖搖頭。
“那就好，我的底線是不能威脅。”
“所以只要是自願的你就會同意？”沈雪依憤怒了。
李閒雲笑笑：“我同意是指石娟在這件事上的操作，不是指我會接受。”
說着李閒雲靠近她：“想爬上我的牀的女人，每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每天都在拒絕，而不是在勾引誰。你不錯，但不代表我就非你不可。真實情況是：就算你點了頭，而石娟又把你推給了我，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我也會拒絕。所以……別覺得你的拒絕好像很了不起似的，世界是現實的，至少在我這裡，都是我拒絕美女，而不是美女拒絕我。”
說話當口，店長已親自過來送餐了。
李閒雲看看盤中餐，看看沈雪依，道：“既然來都來了，一切吃點吧，要吃什麼？”
“不吃。”沈雪依生氣的拒絕，轉身就走。
“傻丫頭就是傻丫頭，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形勢，甚至連人都不會做。”李閒雲搖搖頭，開始切小牛排。
“你說什麼？”沈雪依憤怒轉頭看李閒雲。
李閒雲冷笑切牛排：“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很了不起。因爲拒絕了石娟，所以你以後所有可能遭遇的挫折都是因爲你拒絕了行業潛規則而引起？不，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現在走出這扇門，你的後果一定不會好。但這和你拒絕石娟的建議沒有任何關係。”
沈雪依不解的看李閒雲。
李閒雲道：“因爲你讓我不高興了。不是因爲你拒絕潛規則，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就算你同意，我要不要你還是個問題。我不滿意是因爲你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你拒絕潛規則的問題上，你認爲所有的問題都是我們這些做老闆和高管的責任，卻忘了你是在跟誰說話！”
李閒雲一字一頓道：“我是你的老闆，你就是這麼跟你的老闆說話的？”
沈雪依心中一顫。
我竟然忘了這個，剛纔用那種語氣和他說話？
李閒雲說的沒錯，她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自己拒絕潛規則上，而在李閒雲明確表明就算你接受，老子也未必要你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尊受到屈辱，進一步表現出巨大的反抗。
以致於她竟然忽略了自己對老闆的態度。
但已經這樣了，自己還能如何？
沈雪依道：“就算你是老闆又怎麼樣？藝人也是人，我們也有尊嚴的。”
“哦，我那句話觸痛你的尊嚴了嗎？是剛纔那句你願意跟我上牀，我都未必要你？”李閒雲笑了起來：“難道我還沒有拒絕的權利？”
沈雪依氣的瑟瑟發抖。
李閒雲切下一塊牛排放入口中，一邊品味一邊隨意道：“很委屈？一句否定你價值的話就讓你受不了了？那你將來能幹什麼？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關於丁嵐的故事，那故事最近在影視學院好像傳的挺開？”
沈雪依低頭。
她確實聽說過。
有一個條件很好的姑娘，因爲傲氣而被放棄了。
“企業有企業選人的標準，而我這裡的標準就是聽話。”李閒雲道：“你或許不會被重用，但你不被重用的原因不會是因爲你拒絕潛規則，而是你連最基本的面對上司的禮節都沒有。跟自己的老闆講尊嚴？你在開玩笑嗎？”
李閒雲冷哼：“你不是剛畢業的菜鳥了，你該自己想清楚怎麼跟我說話。”
說着他開始低頭享用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