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這時,鮑比猛然之間擡頭看見一個龐然大物向他倆滾了過來。
“婭婻!你不怕恐龍嗎?快躲開!”鮑比失聲向她驚叫起來。
“不怕!怕的話,我怎麼會和你待在一起呢?”周婭婻以爲他和自己開玩笑,就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滾一邊去吧!你!”鮑比見她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由得來了氣,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
“撲通”一聲,周婭婻一個把握不穩,一個屁股墩摔在地上。她剛要向鮑比來一聲河東獅吼,不妨擡頭看見一個龐然大物滾落下來,要不是鮑比剛纔及時推了自己這一下,自己非得被這個龐然大物壓死不可。
“婭婻!你沒事吧?”鮑比雖然嚇得是驚魂未定,但他還是擔心周婭婻的安危,趕忙連滾帶爬過來關切地問道。
“鮑比!我沒事,但這是個什麼東西?嚇死人啦!難道它真是你說的恐龍嗎?”周婭婻顧不得感謝他,只是不住地拍打着小胸口,驚恐萬狀地向他問道。
“不是!”還沒等鮑比回答她的問話,就聽得他們背後傳來一聲蒼老猶如地獄深處發出來的聲音。
“啊!”周婭婻讓這莫名的聲音一嚇,不由得又是失聲尖叫起來,並把顫抖不已的身子向着鮑比靠了過去。
“你,你是誰?”鮑比雖是美人在懷,想充把英雄,但是驚恐異常的聲音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驚慌失措的兩人不由得回身擡頭望去,就見面前站着一位老嫗,提着一盞晃晃悠悠的薄皮燈籠,那昏黃朦朧的燈光映亮她那滿是皺褶的老臉,再配上她那參差不齊的黃牙、白髮蒼蒼稀疏的頭髮以及一身邋遢、不修邊幅的穿着,頓時讓鮑比和周婭婻就覺得看到了令人恐怖異常的鬼怪一般,只嚇得他倆面如土色,呆若木雞。
“年輕人!你們不用怕,我是這裡的居民。”老嫗見他們一副驚恐異常的樣子,趕忙出口安慰道。
可能由於剛纔那會太緊張,老嫗吐出的那兩個字他們沒聽清楚,但是老嫗的這一句話,可是讓他們確定她至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可怕的鬼魂在和他們對話。
“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鮑比驚愕失色地問道。
“可笑!我每天都在這裡居住,爲什麼不會在這裡呢?反過來我還想問問你們爲何晚上會跑到這個荒山野嶺上來了呢?”老嫗依然笑矜矜地反問道。
“那你爲什麼要放恐那個大東西來咬我們呀?”
周婭婻雖是驚魂落魄,但她還是強咬牙關反問道。可是話到中途,她又覺得說出恐龍兩字,不免讓老嫗小覷自己一番,於是又改了種說法問道。
“小姑娘!你膽子也未免太小了吧!你是不是想說那個黑咕隆咚的大東西是恐龍?我告訴你,它只不過是我拿來裝松針的特大網兜子。由於我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冬天取暖要用火印子,就裝了這麼一大網兜的松針。可是又懶得搬它,於是就順着下坡路把它滾落下來,可誰想到,竟然能遇上你們呢!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即使這個龐然大物滾到你們身上,它的撞擊力也不大,不會對你們造成多大傷害的!”老嫗依然是滿面笑容地解釋道。
“哦!”鮑比和周婭婻聽了她的話,也是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再擡頭看老嫗的臉時,她現在已經把那副薄皮燈籠移了開來,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她的面色也沒有先前那麼恐怖可怕了。
“老人家!您這裡有住宿的地方嗎?我們倆想在你這裡借宿一晚,可以嗎?”平定下緊張心情的鮑比細細琢磨了一番老嫗的舉動和話語,突然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於是他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向老嫗問起了可否住宿的事情。
“我這裡開了一家小旅館,客房都住滿了人。不過,還有一個住宿的地方,但它是我的一位藝術家朋友新裝修好的房間,只要你們不嫌棄就行!但是它”老嫗聽了鮑比的要求,也是異常大方地應道,但是欲言又止。
“但是它怎麼啦?”鮑比急切地追問道。
“但是像這樣的房間只有一間”老嫗補充道。
“不嫌棄!不嫌棄!”鮑比這一聽有新裝修的房間,哪管得上一個還是兩個,趕緊不迭聲地謙辭道。
“什麼不嫌棄?老人家!再有沒有能夠住宿的地方?我纔不想和他待在一個房間!”周婭婻既不想讓老嫗誤認爲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存在,也不想讓鮑比趁機佔了自己便宜,於是就狠狠地瞅了鮑比一眼,嘲弄了他一下,然後又向老嫗問道。
“還有一個庫房,只是簡陋了些”老嫗不好意思地說道。
“老人家!我就住這個庫房了!那個裝修的房間讓給他住吧!”周婭婻沒等老嫗說完,就說出自己的想法。
“婭婻!這太委屈你了,還是你住這個新裝修的房間,我去住那間庫房吧!”鮑比一想自己身爲大男子,應該發揮捨己爲人的精神,於是趕忙開口推辭道。
“不了!還是你這個公子大少爺住那裡吧!我一個黃毛丫頭還是住着庫房舒服!”周婭婻還給他一句不軟不硬的話。
“婭婻!你就別和我”
“你們倆確定好了嗎?”還沒等鮑比謙辭的話說出口,老嫗見他們倆推辭個沒完,就出口催促起來。
“老人家!別聽他的,我就住庫房,他住那個裝修房!”周婭婻氣咻咻地說道。
“好!年輕人,這是那間裝修房的鑰匙!它就在臺階下面的拐彎處!”老嫗說着話,就把鑰匙遞給了鮑比。
“姑娘!你跟我去那間庫房!”老嫗說完話,就領着周婭婻一路走去。
“婭婻!你等等,我去看看你住哪兒,咱倆明天好一起走!”鮑比在他倆身後喊道。
“年輕人!你還害怕我把她賣了嗎?別擔心,她就住在你對面!”老嫗滿面笑意地說道。
讓老嫗這麼一說,鮑比羞得臉上頓現兩片紅霞,默默無聲地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老嫗說得還真不錯,果然周婭婻被安排住在自己房間的對面。於是鮑比一顆爲她懸着的心,也慢慢地放回了肚子裡。
“鮑比!晚安!明天見!”周婭婻在進入房間之時,向着鮑比嫣然一笑,溫柔無比地說道。
周婭婻進入房間之後,就見古樸簡陋的庫房被老嫗安排得井井有條,簡潔有序。用手一摸綿軟厚實的牀,就讓她睡意頓起,於是立馬跳上牀去,沉沉地睡去。
而門外的鮑比再一端詳自己住的房間外面豪華設施,不由得喜出望外。
但見這間屋子佈置得好似鳥兒形狀,兩隻圓圓的大眼睛是它的窗戶。那飛檐上的兩條龍,金鱗玉甲,活靈活現,好似欲騰空而去。
溫馨與莊嚴的氛圍,挑高的門廳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清新而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更讓人心曠神怡,文雅精巧而不乏舒適。
而在走進房間之內,他的優雅笑容嘎然而止,就見房間之內的裝修風格讓他大跌眼鏡、驚懼不已。
就見房內好似塵封土積,蛛網縱橫,牆上的掛像搖搖欲墜,壁畫好似因風雪的浸蝕而變得色彩斑駁模糊不清。
他正感嘆這位藝術家裝修風格是多麼得另類復古之時,猛然間擡頭瞧向屋頂,就見天花板之上掛滿一個個猶如戲曲臉譜般造型的面具,神態各異,千姿百態,令人眼花繚亂,宛如數不清的鬼怪頭顱在舞動。
突然一陣疾風吹來,鮑比就聽得雕龍附鳳的窗櫺隱隱地出現軋碎核桃般的聲音,白色窗幔時不時地不安分地飄動,慘白的月色陰森森地滲了進來,窗紗的皺褶,漂浮不定,漸漸地映出一個猙獰恐怖的面孔,
緊跟着“咣噹”一聲響,接着就見白色的窗紗之下滲出一股殷紅的鮮血,慢慢地淌落在地上,漸漸地匯成一張清秀而妖媚的臉,好似張着血盆大口盯着他,那副模樣簡直就像要趁他一個不注意,立馬吞了他。
好奇心的驅使,他走向那個窗臺,將窗紗往邊稍微一拉,在朦朧的燈光映襯之下,就見一個盤子裡盛滿白淨的人手。讓這麼恐怖場景一嚇,鮑比頓時一陣心驚肉跳,豆大的汗珠從額上簌簌滴落下來,把身上的衣服立馬打溼一片,屎尿差點奔流而出。
再不能待了,鮑比哆哆嗦嗦地拉開房門,踉踉蹌蹌地跑到周婭婻屋前,“咚咚”敲響她的房門。
“婭婻!你睡了嗎?我有事找你!”鮑比在門外急切地喊道。
“誰啊?這麼大的聲?”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啦?”
“大半夜的,怎麼這麼大的精神頭,還想着泡妞啊?”
鮑比的這一嗓子呼喊頓時把旁邊房間裡面的人都給吵醒過來,紛紛推開房門責備起來。
而這時對門房間內剛進入夢鄉的周婭婻,也被鮑比的這一聲呼喊外加衆人的嚷嚷聲吵醒,就穿起衣服,慢慢推開了門,沒好氣地對着站在門口的鮑比說道:“鮑比!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到底想幹嘛呢?”
“婭婻!我不知道這裡的衛生間在哪?你和我一起去好嗎?”鮑比想向她訴說一番,但是一衆人在場,雖然心裡是恐懼異常,但男子漢的臉面作怪,還是讓他隨口扯了個慌。
“衛生間就在前面拐彎處,你自己不能去嗎?上個衛生間,還得找個伴,像話嗎?”周婭婻揉着惺忪的雙眼,幽怨地責怪着他。
“可是我這條腿陪着你走了一天,一點也伸不開,你扶我去一下,不行嗎?”鮑比不得不把謊言繼續圓下去。
“什麼叫陪着我,還不是我陪着你?你這”
“行了!行了!是你陪着我,總行了吧!咱快去快回吧!”鮑比沒等周婭婻辯解的話說完,就插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