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也是女人，還是聰明女人。”
“當然也包括我。”張少靈優雅轉身，往宴會廳走回去，從後和我揮手拜拜。
我給自己點了根菸，在思考這個奇怪的女人，抽完了，走回宴會廳。
陳佳早回來了，和黃青忠交談着，而且交談的還比較高興，不知在說些什麼話題。至於那個狗日的傢伙，早就不知道死那裡去了，呵呵……他留下來也無法活躍了，我用牙籤紮下去雖不是用了很大勁，但也絕對沒有手下留情，總之夠他受一陣子。
“黃總，你們很好聊啊。”我坐了下去，我原來的座位。
“哦，我們一個地方的。”黃青忠笑，“呵呵，還住隔壁，真巧。”
“真的？”我轉向陳佳，“你們還是鄰居？”
“十年八年前，是吧！”陳佳回答。
“對，我搬家了，快十年了吧！”黃青忠說。
“果然巧啊，我就從來沒在外面遇到過自己的鄰居。”畢業了，走進社會，我連個同學都沒有遇過，我老聽說別人說同學聚會，有時候也小見面一下，可是我和盛鵬各自都沒有，好像我們班都壞人居多，尤其很多人看不起我，除了盛鵬，在組織上……基本上也沒人提議組織同學聚會。
和黃青忠聊了一下，一個領導走了過來，姓吳，黃青忠介紹給我認識，我們攀談了幾句，還可以吧。這個吳領導帶我們認識別的人，某某企業高層，還有某某部門領導之類，主要是帶黃青忠認識，然後我順帶沾了幾分光，認識了不少人。
九點，聯歡會散了，到散這一刻我也沒弄明白什麼叫聯歡會，我認爲聯歡會至少有些娛樂節目，現在就吃飯聊天，這也能叫聯歡會？反正我不太能理解。
“謝謝！”車上，陳佳對我說。
“什麼？”莫名其妙，我又沒給你開車門，我又幹嘛，謝我什麼？
“謝謝你那麼維護我。”
“你說……牙籤？”
陳佳點頭。
“我在儘自己的責任，你是我……拍檔嘛！”我想說秘書的，說習慣了！！！
第二天剛上班，市場部兼業務部負責人老常向我報告說有個大業務，對方要求和我談一下，我答應下來了，就在中午，地點是一個飯店的包間。當然……這是邊吃飯邊談的，國情慣例，人人都這麼幹。
中午，我帶着老常和客戶部一個醒目的小子赴約。
我們的客戶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還有個女的，應該是助手之類。
“李先生，這是我們李總。”老常介紹我。
我和那個李先生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然後就座。席間李先生沒有提及任何關於生意的事情，直到快結束了才雷厲風行說了一番，提出自己的意見以及對我們的要求，質量的要求、價格的要求、以及返利。他胃口很大，要求有點過份，但是他帶來的訂單也很大，好幾棟改建樓的所需，單是家用就好幾百臺的數目。
同時我相信他在考驗我們的同時也在考驗別的品牌，那些大品牌估計是不鳥他啊，反正藍貓也不是唯一選擇，最後一個問題是……他指定了某種原材料的供應商，很赤 裸提出來，估計他們雙方帶關係。
我在考慮，因爲他給的選擇實在不多。
“李先生，現在原材料都在漲價，你要的……我們真沒辦法……滿足到。”我說，我準備先試探一下他什麼意思。
“我只好找別家去了。”
“不能商量？”我想了想道，“李先生，說實在話，藍貓算最肯做的了，別的品牌質量未必比我們好，但價格絕對比我們貴，我敢說，在返利方面絕對是我們藍貓優勢明顯。”
“李總，你是在威脅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明情況，說明我們雙方的價值，還有談下去的餘地。”媽的，他要的返利佔我們總利潤的百份之五十，怎麼幹？
“那……過兩天再說吧！”李先生站起來，離開包間。
回去路上，老常沒說話，客戶部那小子更不敢說話，他們都很沮喪吧，我不沮喪，我對藍貓有信心，我們自己的部件，我在價格上優勢更明顯，我相信他會回頭。當然，除非有別的品牌給他過半利潤，這不可能，換了任何一種生意都不會，即便有……小王吧，周琦如果不惜一切要搞死藍貓她會幹……這是我唯一比較擔心的方面。
“你倆什麼表情？”我說，“沒到最後一刻別失望知道不？”
“哦。”老常應了一聲，然後道，“李總，我認爲……我們自己銷售的工程價都有百份之二十返利，其實他的百份之五十隻是在二十的程度上加多了……按我們藍貓目前的環境，我個人認爲可行，要麼就賺錢，賺錢又賺口碑固然好，但是……賺錢不多，賺口碑也可以考慮，畢竟那是大工程。”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這麼大的退步我們不能一下子就答應，這會顯得我們的品牌很沒有價值你知道嗎？”
“李總的意思是……？”
“我不出面，你出面和他談，但不能深入，你要裝出一副你自己非常想做成筆生意拿到屬於自己的提成的樣子，但是我卻不太想，你要讓他看見這一點，是你特想做，不是我，也不是藍貓，明白不明白？”做生意不都是這樣嗎？孫魔女和我說的欲擒故縱大概就這麼個使用法，呵呵……孫魔女其實真的教了我許多，這個該死的女人現在躲着我，讓我找到了我愛死她。
“明白！”老常輕鬆的笑了笑。
“你呢？你明白沒有，學到沒有？”我問客戶部那個小子，其實我們年紀差不了多少，我最多大他一年。
“懂一點點。”那小子傻笑。
下午，沒什麼事情可幹，我去巡視，先去生產基地，和蘇廠長聊了一小時問及了關於生產的許多問題，我覺得有必要知道的我都問了，而且我還帶走許多資料。離開生產基地，看見練常，這傢伙整在和別的保安說着些什麼，我把他招上
車，和他一起去大華。我有話和他說，我覺得讓他當保安太浪費，我得找些別的事情讓他幹，慢慢培養，做大了他可以獨當一面，然後我就可以逍遙了。我需要人才，無奈藍貓人才很少，就一個丁靈比較有潛質，現在學的還不錯，不過快把她忙暈了，天天看見我都哭着一張臉裝同情。呵呵，其實我知道，她是很高興的，只是和我熟了，這小丫頭有點兒放肆……
“練常，你工作很清閒啊。”
“是很清閒。”練常很老實。
“要不要我給你找點樂子。”
練常看着我，不理解我的意思。
“我準備派你到大華那邊學習行政，跟紀總，你有沒有這個心思？”
練常狠狠點頭，我就知道他會點這個頭，這是個有衝勁而且忠心的人，他沒可能一輩子給人當保安，得風光一下。
“當然，這邊你還是要掛職，我怕你一走開那幫保安就翻了天，現在我們被盯住啊，我不想出什麼意外，時間你自己把握，必須要兩頭兼顧。”我笑，“這是我們藍貓的特色，都是身兼多職，紀總、黃總、老常、丁靈，甚至蘇廠長。”
“沒問題，我能應付。”
“那就好。”我開了車窗，給自己點了根菸，又給練常一根，“你媽怎麼樣了？好不好？”
“出院了！”
“有困難沒有？”
“暫時沒有。”
“有困難就對我說，不要不好意思，要像個男人知道不？”媽的，看我說話多老成，其實練常比我年紀還大，很多人年紀都比我還大，但是我都和小孩說話那麼和他們說話，這感覺特別奇怪。
練常點頭。
到了大華，找到紀若蘭，談了一下大華現下存在的問題，然後我和她提了一下練常的事情，她很樂意，謝天謝地，忙壞的吧。紀若蘭真的挺忙，現在採購部她已經不兼顧了，提了一個上來，正在努力學習中，紀若蘭自己提的，我沒有過問，那是個女人，看上去還算正派，但凡大事都先問紀若蘭，像個代表一樣。
把練常留下，我離開了，回總部。
我在網上查，查李先生指定的那個原材料的供應商，弄冷氣輸送銅管的，價格與質量是成正比的，就是工廠小了點，但還行吧，只要質量沒問題。現在，我就等着老常那裡的消息了！！！
晚上，躺在牀上，我接大了一個令我很意外，同時提心吊膽的電話，馬小瑩。
“你很忙嗎？”馬小瑩問我。
“一般吧！”我不知道怎麼說，一方面因爲內疚，另一方面……我害怕，我已經是一個混蛋了，現在她主動找我，如果對我說……負責之類，或者告訴我有孩子之類……我靠，我不是逃避，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聲音都有點發抖。
“爲什麼不找我？”幽幽的語調。
“我……其實……”
“因爲我爸？”
我不說話，來了個默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