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陰霾籠罩下的笑容 

唐說在這裡只有凌這裡有饅頭,她會不會是在水牢中救我的那個人?她救我是一次偶然還是一次精心預謀?

在這個毒梟王國一切都有可能,凡事都要小心應對,任何巧合都不能當做巧合,所有的一切都要仔細推敲一番!

坐在竹樓前的石板上抽菸,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這裡除了荷槍實彈的民兵之外就是軍用吉普車。

所有人忙忙碌碌的樣子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我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後背上的紋身還火辣辣的疼。

這種標記方式讓我想起以前在販賣勞動力下南洋的時候。所有奴隸都會被用烙鐵在身上留下一個痕跡,甚至直接就在臉上留下烙印!

這樣做的目的是讓人清楚分辨奴隸的歸屬,現在我也有種相同的感覺。像是被人在身上印下奴隸的標記……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長長的揮灑在這片大地上,只有這個角度才能讓人看到陽光……

難以想象昨天我還被用豬車拉到這裡,被帕拉詢問進行分類,然後泡在水牢中痛不欲生!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好在最終夢醒了!可是比噩夢更加讓人害怕的是,我不知道唐留下我究竟是什麼用意!

看不見的恐懼籠罩在身邊,活着卻活的不明白,受制於人卻無法訴說無法言喻。所有的一切都被深深擠壓在心裡……

突然有人出現在我的面前,地上有一道長長的影子,我本能的擡起頭!

“啊?”我猛然擡起頭,眼前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眉目清秀帶着一股靈氣,不同於以前我所見過的任何類型。

她是黃皮膚黑頭髮,看起來像是國內的人,在她懷裡還抱着幾本書,但是神色卻非常冷漠!

“我是瞳,請問你是凌嗎?”我客氣的問了句,她是我在這裡見過非常特別的一個人!

因爲在這個毒梟王國中,我見不到任何正常人,可她的出現卻改變了我的看法,甚至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是,什麼事?”她的神色很平靜,落日餘暉灑在她的身邊,仿若一層朦朧的霓紗!

我很想問她昨夜是不是她在水牢給了我幾個饅頭,可是話到嘴邊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爲她的冷漠彷彿拒人千里之外!

“我。我想問你要幾個饅頭,唐說只有你有。”

“可以。”她冷冷的答應下來,我站起身拍拍屁股跟着她走進竹樓。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香水氣味。但我卻能聞到一股學生時代的味道,青澀中帶着一股朦朧!

進門感覺這個竹樓很不一樣,裡邊收拾的很溫馨,牆上還有一些照片和證書,怎麼看都和這個毒梟王國格格不入!

“等!”她轉頭丟下一個字,說話非常幹練帶着一股冰冷,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走上二樓。

我站在照片前仔細打量,照片中有各種各樣膚色的人,每一張照片看起來都像是外邊的世界。

但唯一很特別的地方在於。所有照片上的合影都是孩子,各種各樣膚色的孩子,他們的笑容很純真!

更讓人驚訝的是照片上凌的笑容。完全不像是剛纔我所見到的模樣,一時間我在心裡嘀咕難道這不是同一個人?

我很詫異能夠在毒梟王國中碰到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這讓我感覺有些不真實,難道真是她去水牢給我饅頭?

水牢距離她的竹樓位置很近,大約有二十五米的距離,但是同樣在水牢旁邊高處就有一個崗哨!

如果是她的話,素昧平生她爲什麼要冒風險給我送饅頭?

在我出神思考的時候凌走二樓走下來,一個白色塑料袋中放着幾個饅頭。

“給。”

“謝謝。”我接過饅頭心裡滿是感慨,在她的注視下我忍不住拿出饅頭咬了一口。

她眉頭微微跳動卻沒有說什麼。我慢慢咀嚼品味饅頭的味道,微微有些乾癟的饅頭滋味很奇怪,但我忘不了這種絕處逢生的滋味!

“請問這些饅頭是哪裡來的?這裡只有你這裡有饅頭嗎?”

“饅頭是我自己做的,想吃可以來我這裡拿,現在請你離開!”她平靜而又冰冷的看着我,身上的氣息非常複雜!

她的眼睛中充滿靈氣,在照片中的人是那麼的靈動陽光,可眼前的人卻像是籠罩在一層陰霾中。

“謝謝!”我由衷的說了一句,頓時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不需要說謝謝。在這裡大家都是一樣的。”

“我要感謝的不是現在的饅頭,是昨天晚上的饅頭……謝謝!”

“我並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現在請你離開。”她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我擺擺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同樣我知道她一定擔心會有麻煩!

在這裡就算想要救人都會怕麻煩,可想而知處境如何,但我忘不了在水牢中絕處逢生的滋味,更忘不了饅頭的滋味!

“對了,你是一個語言老師嗎?”我指了指桌子上的幾本書,上邊全是看不懂的緬文,但卻有中文的出版社名字!

“你想做什麼?”

“能不能教我學習緬文?不需要認識只需要讓我正常交流就可以。”

我真誠的看着她,我必須要克服語言的障礙,因爲我總有一天要走出這裡!

“這是唐的意思嗎?”她平靜的詢問。這話已經帶着明顯拒絕的意思,但我卻不死心!

“如果是會怎麼樣?不是又會怎麼樣?”

“如果這是唐的意思當然沒問題,如果這是你的意思,我沒時間……”

“一天教給我三句話,你好謝謝和再見這樣簡單的詞彙,行嗎?保證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可以!敏個拉吧。姐蘇訂把的,鬧嗎對美!請你離開。”

“姐蘇訂把的,鬧嗎對美。”

我轉頭離開小竹樓。我拿着饅頭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心裡不停回想剛纔發生的一切。

那個名叫凌的女人真的很特別,看上去她比我大不了多少,估計她一定覺得我比她還大!

江湖的歷練和歲月的滄桑在我臉上留下痕跡,我已經沒有二十多歲青年的朝氣,反而死氣沉沉像是步入中年後生活不如意的人……

其實沉穩分爲很多種。有種沉穩是經過時間淬鍊凝聚出的沉穩,中氣十足四平八穩。

與之相反的沉穩沉穩是對生活沒有希望,沒有歷練的內在缺少底氣。看上去顯得死氣沉沉毫無精神。

曾經我見過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那麼多人,可我從來沒有見過凌那樣的人,眼神靈動彷彿有一種靈氣,但她卻非常沉默。

如果我沒有看到牆上的那些照片,那我一定不相信一個如此沉穩的人會有那麼燦爛的笑容,如同沐浴在春風中的花兒一樣!

尤其是在我對她表示饅頭感謝之後,她對我的態度微微有了一些變化,剛開始她並不知道我就是水牢裡的那個可憐蟲……

我想她給我送饅頭,可能只是因爲大家都是中國人,出門在外互相招呼互相幫扶,這纔是真正的華夏兒女情!

回到我自己的竹樓內,放鬆身心坐在沙發上吃饅頭,一點一點一口一口吃的很緩慢,慢慢品嚐其中的滋味。

曾經小時候經常會拿一個饅頭,配上一根火腿腸就是一頓最美妙的晚餐,大口吃饅頭卻不捨得咬火腿腸,經常吃完饅頭火腿腸還剩下一大半……

有人說人生最大的悲哀是小時候得不到的,長大了卻不想要了……

小時候我經常做夢長大要做一個英雄,一個可以讓所有人敬仰的英雄!我還夢想自己成爲一名警察,穿上帥氣的警服讓所有人都羨慕……可是現實和夢想是有差距的!

我忘不了在水牢中的滋味,我發誓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嚐到那種滋味!可是跟在一個毒梟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是伴君如伴虎!

伴隨着思緒的深入,心情也變得一落千丈,不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不知道凌爲何會那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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