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1 學生會競選

一個星期就這樣飛速地過去,距離學生會競選還剩下兩個周。

呼,又是一個美麗的週末啦。

聖洛住校的學生可以選擇在週日回家,由於開學以來發生的事實在太多,所以我決定回家放鬆一下一直緊繃的神經。

而此時,我正躺在自己柔軟的小牀上,看着陽光斑駁了純白色的天空。

“啊——”老媽的十萬分貝尖叫忽然響起,我連忙衝出房間,“媽媽,怎麼了?”

“汐若,汐若,你看——”老媽指向窗外。

一道身影逆光而立,笑容在臉上蔓延,猶如悄然綻放的花蕾,有着靜逸卻奪人眼球的美感。

夜影默?他怎麼會知道我家?

“汐若,那個男孩子是誰啊,看起來不錯哦,是我們家小汐若的男朋友嗎?”老媽八卦的聲音仍在繼續。

“媽媽,不是啦……他只是……”

“煮一杯酒,溫熱冰封的心腸,飲不盡,世間聚散離合的滄桑……”手機卻忽然響起,冰藍色的屏幕上顯示“夜影默”。

“喂。”

“汐若,有時間嗎?”

“嗯……”

“出來一下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很難拒絕夜影默,“好,那你等我一下。”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像是永遠不會晴天的江南小鎮忽然灑下了一捧明媚的陽光。

可是,看着屏幕上始終亮着的信號,我還是問了一句:“爲什麼不掛?”

“你先掛,我再掛,我知道,你不喜歡掛電話的聲音。”

你先掛,我再掛……

我知道,你不喜歡掛電話的聲音……

“汐若,他約你出去對不對?快點去啦,哦不,要好好打扮一下才行……”老媽衝進了房間,開始尋找她覺得“很有品位”的衣服。

我看,我還是快走吧……

純白色的保時捷停在樓下,繫好安全帶後,車子便揚長而去,留下一地淡淡的煙塵。

車停穩後,我有些驚詫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聖洛?

夜影默彷彿看出了我的不解,輕輕一笑,“走吧。”

他很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掌心的溫度似曾相識,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

沿着木質樓梯拾級而上,直到停在一個房間前,檀木門上,“學生會副會長辦公室”幾個字耀眼的出奇。

夜影默開門,鑰匙在鎖孔中轉動的聲音彷彿開啓了某種命定的輪迴,讓所有人都無法抗拒,抑或改變。

他將辦公室牆角的一個玄色櫃子推開,櫃子後的情景讓我大吃一驚,那是一扇類似於居民樓裡的普通的防盜門,可是這扇門的奇異之處就在於,它竟然沒有任何鎖具!

代替門鎖的,是一道精美萬分,如如同符咒一般的繁複花紋,虛虛掩蓋着門內的風景。很難看出是印的,抑或只是畫在門板上的,看着那有着繁複筆觸的花紋,心裡忽然涌上些奇怪的感覺。

“影默,這是……”

夜影默一笑,顯得有些飄渺,“很奇怪吧,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呢。”

“那這扇門是通向哪裡呢?”

“不一定,每次出去,都會到達不同的地點。”

“什麼?!那這不就很像是哆啦A夢的任意門嗎?”

“也許吧,都是可以進行空間轉換的……”

“還有別人知道這裡嗎?”

“以前,這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秘密……可是現在,汐若,我忽然不想在你面前有任何秘密。”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我輕輕側開頭,不敢直視影默的眼睛,“我們還是趕快出去看看吧,我覺得很好奇呢。”

影默仍是溫和地笑笑,“好,那走吧,”說着,將手輕輕貼在那繁複的花紋上……

眼前忽然交織出無數絢麗的光影,然後……

小小的店鋪有着讓女孩子一看就會心動不已的棉花糖一樣的招牌,牆壁被刷成了巧克力一樣的深棕色,木質的格子窗子則是奶油一樣的純白色,門口裝飾着用巧克力色和淡黃色相間的格子門棚,胡桃色的大門口掛着小巧可愛的仿真曲奇風鈴……

似乎是一家甜品店,但店鋪的名字卻叫做“諾”。

諾,也是我的手機鈴聲,是我最喜歡的歌,我也曾希望過,有個人可以對我許下一生的承諾。

會是巧合嗎?

身邊的影默目光卻忽然深深沉了下去,“呵,原來還是如此……”

“嗯?影默你說什麼?”

“沒有,我們進去吧。”

“歡迎光臨哦。”門口的女招待員穿着粉嫩的女僕裝,臉上笑容甜美。

室內似乎很用心的被佈置過,每一個卡座都被各色植物分割成了獨立的小空間,而讓我更加驚奇的就是,小店在外面看是不折不扣的甜品店,裡面卻是甜品店與意式酒吧的結合體, 可以想象此間主人也是個矛盾體。

可是現在我卻看到了一個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人。

“沐蒼旻?”

眼前的少年正在調配着一杯桃紅色的液體,在陽光下反射出晶瑩的光澤,一看就可以讓人食指大動。

沐蒼旻看見我和影默似乎也有些詫異,卻隨即笑笑,“是你們啊,早上好哦,”說着向門口的女招待招招手,“這是我的朋友,來兩份抹茶蛋糕,其中一份要多加糖。”

“蒼旻,這家店……是你的?”而更加讓我不解的卻是他怎麼會知道我不喜歡糖少的抹茶蛋糕呢?

其實,我也只是喜歡甜點裡淡淡的溫暖和幸福感罷了,或許是因爲那個可以叫做“媽媽”的人在丟下我之前,給我買了最後一塊抹茶蛋糕。

可是現在,我連她的樣子都記得很模糊,唯一留下的印象,也許就是她是個很美的人。

“嗯。因爲有個朋友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甜點。”

黑森林蛋糕,香草乳酪,綠茶慕斯,巧克力鬆餅,紫薯蛋撻,藍莓冰淇凌,櫻桃奶茶,提拉米蘇……

看着暖褐色菜單上琳琅滿目的甜點,我忽然發現,這都是我最喜歡的幾種。

沐蒼旻……爲什麼你對我而言,就像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

沐蒼旻笑了笑,“我忽然覺得汐若很熟悉呢,你對我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嗎?”

墨綠色瞳孔就如同犀利的光束,刺進人心最柔軟的角落,避無可避。

他卻沒有要求我回答,“在轉校的第一天,我說自己還沒有找到喜歡的女孩子……”頓了頓,“我知道喜歡我的女孩並不少,但我也知道,他們喜歡的只是沐蒼旻,而不是我。”

他輕輕垂下眼睛,濃密的睫毛像天使折斷的羽翼,“我希望,可以跟真正喜歡的人,許下一生的承諾。”

許一生承諾……

“這也是這裡名字的由來。”

他忽然直視着我,“汐若,你說承諾,是不是真的那麼沒有價值,所以有的人永遠都棄如敝履。”

他眼底隱忍的悲傷讓眼睛忽然有些酸澀,中指和拇指有些不知所措的摩挲着。

他卻又輕輕笑了笑,“汐若,你看……”

順着沐蒼旻的視線,我看到店前是用冰藍晶雕成的歌臺,折射出令人心碎的光芒。

歌臺前,影默靜靜站立,他似乎並沒有聽到我和蒼旻的談話,就像與這個世界完全隔離,又好像是在回憶些什麼,視線淡淡的沒有焦距。

“影默很出神呢,對不對。”

“那麼,讓他清醒一下好了。”淺淺一笑,轉身躍上歌臺。

“汐若,這首歌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遠香的餘味飄近,聞不見誓言燃燒,等願望都化作灰燼,再祈禱……夢醒過來,寂寞就無處躲藏,你是否,和我一樣,諾了就念念不能忘……”

看着眼前坐在水晶鋼琴前的蒼旻,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幅如此熟悉的場景。

如夜般神秘莫測的少年,坐在三角鋼琴前,對着一個女孩輕聲唱着她最喜歡的歌,眼中波光瀲灩,映射出天地間最耀眼的光彩。

只是爲什麼,眼中有着即使在陽光下也化不開的憂傷。

不該是這樣……

時過境遷,一切似乎早已物是人非。

心臟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無力感,我有些倉皇的轉身跑出“諾”,彷彿沒有蒼旻,沒有影默,也沒有……柳汐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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