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在北京終老餘生

我下意識的擡起頭仰望着天空,那遲來的日出終於從一片灰色的雲彩中露出了自己角尖,我從自己口袋中摸出了一包香菸吸了一根,陣陣的煙霧從指間騰起,再一次迷亂了我雙眼使我忽然有些感傷,我接着又從錢包中掏出顧冉給我留下的那張信紙,然後用香菸的灼熱將它點燃,當一縷紅藍相間的火焰燃燒之時,也就意味着我與顧冉的愛情,從此化爲了紛飛的灰燼……

我長喘一口氣,起身拍了拍沾染在屁股上的灰塵,然後下樓退了房間……

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地鐵行程之後,我再次回到了自己居住着小區樓的下面,走到了門口之後,我在門前再次點燃了一根香菸將它吸完,最後長長吐了一口氣,終於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在我進門之後,果然看見了米琪那略顯疲倦的容顏,她很安靜的躺在沙發上,似乎漫長的夜幕裡從沒曾睡去,我輕輕關掉了房間的保險門,然後從沙發上的邊緣拿了條毛毯替米琪蓋在了身上,但饒是我的動作很輕,敏感的米琪還是被我驚醒。

她睜開那雙朦朧的睡眼看了看我,我輕輕一笑,說:“回牀上休息一會兒吧?”

米琪搖了搖頭,隨即坐起了身來,說:“不睡了,我出去買點菜,難得回來一次,一起過個週末!”

我點了點頭,道:“也好,我陪你一起!”

“好吧,今天你下廚燒紅燒排骨、糖醋魚!”

我輕輕笑了笑,然後替米琪將她掛在門前的衣架上一件風衣取了下來。

走在菜市場的時候,米琪與我並肩走在一起雙手提着菜籃,而我始終還有些沉浸在顧冉要結婚的那個婚訊中難以自拔,等買完了菜,當回來走在小區旁一條安靜的小路上時,米琪突然長嘆了一口氣,對我說:“王也,你還記得當年你剛來上海的時候嗎?”

我點頭道:“還記得,怎麼啦?”

米琪一雙高跟鞋踩在滿地的落葉上,“嚓嚓嚓”的發出一些輕聲,她笑了笑,看着我說:“那個時候咱們還不是太熟的對吧?”

我給自己點了根菸,隨即狠狠吸了兩口,說:“是啊,那個時候剛與顧冉分手沒幾天,想說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然後你就建議我來上海了,還騙我說你在上海混的很好,結果來了後才發現住的竟然只是一個村莊裡的小單間,衛生間跟廚房都沒有!”

米琪滿臉充滿了回憶之色,笑道:“那個時候咱們過的可真算憋屈,買了一碗拉麪還得分着吃呢!”

我將米琪手中的菜籃接了過來,道:“往事不堪回首,留不住的沙,倒不如揚了它!”

米琪停住了腳步:“爲什麼這麼說?”

我搖了搖頭,隨口找了個話題問:“你怎麼從北京回來也都沒事先通知我一聲!”

米琪笑了笑也並沒有解釋,於是我們便彼此以並着肩的姿態,在這不算長但很幽靜的小路上。

吃過午飯的時間段裡,我沒有再去擺攤,而是與米琪像以往一樣安靜的坐在陽臺感受着陽光的沐浴,我喝着濃茶,米琪喝着咖啡並在腿上放着一本書看着,突然,米琪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從我的頭上拔出了一根白髮,震驚的看着我,說:“王也,你竟然開始長起了白頭髮!”

我隨着米琪的視線看去,確實發現了一根長達三四公分的白髮,想必是這段時間勞累所致,但見米琪在眼中此時已經隱忍着的淚水,我伸手將那根白髮從她手中打落,笑道:“你看書看的好好的,怎麼逮着我的頭看起來了……再說了,不就是一根白頭髮麼,現在有多少年輕人頭上能沒個幾根它!”

米琪輕輕咬着嘴脣:“王也,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我搖了搖頭目視着前方,從天空映射下來的陽光刺的我眼睛漸漸朦朧,許久之後,我掏了根菸又開始吸了起來,說:“顧冉……下個星期就結婚了!”

米琪表現的很鎮定,甚至從她的臉中看不到任何一絲情感,問我:“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我依舊搖着頭說:“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就是突然覺得心中有股很壓抑的情緒,煩躁!”

“煩躁是對的,人死了纔會安靜!”停了停,米琪又說:“人是有感情的高級動物,就算身邊呆着一條寵物,時間久了你也會對它產生情感,更何況你跟顧冉之間還曾經有過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可我們生活的環境就是血淋淋的現實,要麼被它改變,要麼來改變它!這一切的抉擇權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我沒辦法給你更多的建議!”

我突然感到心中有股酸意,便看着米琪許久才哽咽的叫了一句“米琪姐”,這時米琪合上放在腿上的書本,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嘆了口氣道:“你真是傻啊,身邊的好女人又不缺,爲什麼就不擦亮眼睛好好看一看呢……”

“我看了,不過被拒絕了……”

米琪輕輕咬着嘴脣,許久之後纔看着我:“王也,你跟我走吧!”

我思維有些跟不太上,等了半天才疑惑的問:“去……哪兒啊,北京嗎?”

米琪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是的,我都已經想好了,到了那裡以後,讓你自己出去闖一闖,咱們重新開始生活,然後一起奮鬥,努力看能不能在北京交個首付錢,把前半生的一切記憶全部抹除,在北京終老餘生!”

我陷入到了一陣沉思之中,等了片刻後,逆思維很吊絲的問了一句:“你這算不算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米琪顯然思維也沒跟的上我,愣了半天才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你腦子裡面到底裝的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情愛跟慾望!”

“滾遠點,別跟我扯這些有一搭沒一搭的調調!”

我放聲大笑着說:“米琪姐你看的臉怎麼紅了……”

米琪惱羞的踢了我一腳,說去幫我把被子拿出來曬曬,隨即說完起身便向着我的房間走去,而我起初還並沒有在意,就在米琪剛剛走到門前的那一刻時,我才猛然意識到了蘇曼一些行李還都放在我的房間裡,於是趕忙起身跑過去伸手拉住了米琪的胳膊把她按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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