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
小鎮邊緣的加油站。
大卡車緩緩停下，立刻就有工作人員迎上來。
“先生們，需要加油嗎？”
工作人員向後退了幾步，屏住呼吸，看着駕駛艙下來的兩個人。
這股氣味……
有些一言難盡。
“把油加滿。”
傑裡從褲兜裡拿出一疊鈔票塞給工作人員。
“皮特，你看好車，我去便利店買份三明治。”
“要兩……四份！”
“你這個該死的肥豬。”
等到傑裡離開，皮特從車上拿出來煙和火機，就要點上。
“先生，請到遠一些的地方。”
“真是麻煩。”
嘴裡嘟囔幾句，皮特走到加油站對面的路邊。
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燃起……
“先生們，油箱加滿了。”工作人喊道。
“知道了。”
“傑裡一定在偷吃，怎麼到現在還不出來。”
皮特叼着抽到一半的香菸，身子沒動。
在工作人員轉身掛油槍的時候，大卡車的底盤出慢慢出現一隻利爪。
然後一顆有着猩紅眼珠的頭顱出現。
猩紅的眼珠盯着工作人員的動作，隨着她動作轉動。
下一刻，一道黑影從車底猛然鑽出來！
“皮特，趕緊滾過來，我們該走了。”
便利店門口，傑裡手裡提着一包東西走，四處張望着。
見到同伴沒在車跟前，立刻大聲嚷嚷起來。
“嘶~”
心滿意足地將手裡的煙抽完，皮特慢吞吞走向大卡車。
“我在這。”
就在這時！
“嗖——”
皮特只感覺耳邊有一陣風吹過，眼角的餘光好像瞥到一抹黑影。
再次回頭，皮特只發現背後的叢林黑得嚇人。
“可能是一隻兔子？”
嘴裡囔囔着，皮特加快步伐走到馬路對面。
“我們到哪裡了？”
“讓我看看。”
傑裡掏出手機，找到地圖，“聖安東尼奧邊緣的一個小鎮。”
“距離到休斯頓還有200多公里。”
“打起精神來，我們明天早上必須到達休斯頓。”
“我的dick憋不住了，休斯頓的夜店裡可是有很多辣妹。”
“哈哈哈哈，你這個只知道女人的傢伙。”
“我敢說詹姆斯·哈登都沒有我持久。”
“那幫辣妹一定會愛上我的。”
兩個滿肚肥油的傢伙說着葷話，向車窗外吐下一口口黃痰。
大卡車冒出一股青煙消失在夜色中。
……
風吹過路邊的樹林，一點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逝。
然後只聽見“嚓嚓”的響聲。
一縷火苗升騰而起。
“嘶~”
煙霧繚繞，一根菸叼在嘴裡。
黑影用力的吸了一口，露出一張恐怖的臉。
半張臉上沒有皮膚，露出下面糾纏在一起的肌肉。
肌肉呈現暗紅色，隨着黑影抽菸的動作不斷蠕動，滲人至極。
沒有皮膚的臉上，一隻眼睛呈現紅色，沒有瞳孔，似乎在黑暗中看清東西。
另一半面龐上的皮膚完好，但是上面佈滿抓痕。
“吼，這股味道。”
黑影正常的一隻眼睛裡流出懷念的情緒。
沙拉——沙拉——
手裡的煙吸到一般，黑影前面數十米外的草叢微動。
一隻灰色兔子擠開草叢，機警地看着周圍環境。
小小的鼻翼嗅着空氣，確定周圍安全後，灰色兔子跳到前面，小口小口吃着草。
“血……肉……”
黑影壓抑着自己的嗓音，一隻手死死抓着另一隻胳膊。
“不！不！”
突然，黑影半邊臉上紅茫一閃，原本清明的眼神被野性充滿！
“吼！”
黑影擡起另一隻胳膊，竟然是一隻巨大的利爪，爪子比黑影的另一隻胳膊粗了4倍不止，幾乎垂到地上。
唰！
黑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帶起一大片惡風撲向野兔！
“嘰——”
慘叫並沒有在叢林中傳出去多遠。
“呱唧……呱唧……”
野兔的屍體直接被黑影拿到嘴邊大口啃起來。
兔毛被黑影直接用利齒撕扯下來，溫熱的鮮血“咕咚”“咕咚”地灌進喉嚨裡。
一隻野兔很快被黑影吃乾淨，除了一地的兔毛，連骨頭都沒留下。
猩紅的目光看向從林外。
加油站裡，工作人員正在招呼加油的車輛……
距離樹林，只相隔一條馬路。
“不……不能這麼做。”
“我是人類。”
“人類！！！”
黑影左手死死右臂，眼中的野性漸漸消退。
用沾滿鮮血的左手掏出一根香菸，黑影哆哆嗦嗦的塞進嘴裡，然後掏出火機點燃。
“我是人類……”
自言自語着，又像是在自我催眠，黑影強迫自己不去看對面。
沙拉——沙拉——
叢林中兩邊的樹木被分開，黑影消失在深處。
在更遠些的地方，一座小小的鎮子正亮着依稀的燈……
……
蘇雷現在的心情很好。
開着車子，他正順着手機定位的位置疾馳而去。
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上的醫藥箱，蘇雷只嘆自己終於重新拾起老本行。
詹姆斯介紹的朋友！
奪得今年的冠軍後，詹姆斯剛從商業活動中抽出身來。
去社區做一些福利，見一些平時的朋友。
蘇雷目光掃過詹姆斯發過來的病人情況。
喬恩·瓊斯，綽號“骨頭”，詹姆斯兒時的朋友，也是一名從事MMA的綜合搏鬥運動員。
今年剛剛進入MMA，就已經嶄露頭角。
就在上週剛剛結束的比賽中，喬恩被人擊敗。
嗯……根據檢查報告。
蘇雷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傢伙，不愧是綽號“骨頭”。
命夠硬。
雙臂骨折，肝臟出嚴重出血，重度腦震盪，右眼充血失明。
醫生已經下達診斷書，除非有奇蹟出現，否則喬恩將永遠告別MMA的舞臺。
文明外衣下的野性宣泄口。
蘇雷搖搖頭，他不能批判些什麼。
合法的暴力，永遠都會存在。
……
深灰色的911來到一座白色的公寓樓前停下。
“11樓，60A號。”
蘇雷提着箱子走進電梯。
電梯內的海報已經好久沒有更換，還是上一年的電影宣傳畫。
而且電梯角落裡堆滿垃圾，地板上滿是口香糖印記。
剛剛進入MMA半年的喬恩並沒有多少錢，只能租住在這種廉價公寓。
走出電梯，蘇雷找到掛着60A門牌的房間，還沒接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大門敞開着，燥熱的風將藥味從房間內吹出來。
“喬恩，我的朋友！”
蘇雷聽見了詹姆斯的大吼，“你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沒有熱水，沒有空調，甚至沒有獨立衛生間！”
“夥計，我可以先借給你錢，什麼時間還給我都可以。”
“你需要一個良好的環境。”
“MMA隨時都可能死人，你的傷勢，能活下來已經是上帝可憐你。”
“不，詹姆斯，我要憑藉自己的拳頭賺錢。”
陌生聲音響起，但他的主人同樣暴躁且固執。
“你的拳頭，現在還能握住嗎？”
詹姆斯笑道，兩人很快吵成一片。
咚咚咚——
蘇雷敲了敲門，面帶微笑看着兩人。
“喬恩先生，你的醫生來了。”
“我沒有喊醫生，先生你來錯的地方了。”
一個躺在牀上，上半身纏着繃帶的黑人壯漢艱難地擡起頭。
“如果你是喬恩·瓊斯的話，我想我沒來錯。”
蘇雷提着醫藥箱走進去，與詹姆斯打了個招呼。
“你好，冠軍先生，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