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的出現,讓鄭先國又多了一線生機。
不到四成的機率,這對於鄭先國而言,已經算是近二十年來,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這二十年來,他幾乎找遍了華夏醫學界最出名的醫生,但是能夠有把握治好他的,卻毫無一人。
一是因爲鄭先國的身份,尋常醫師根本不敢妄加出手,二則是鄭先國體內的三尸血蠱毒,這種毒極其罕見,這些醫生別說醫治,甚至連見都未曾見過。
此時,就在紅林山頂那間豪華仿古建築中,幾道人影出現在前廳之內。
“我說過,三尸血蠱毒非比尋常,解毒的方法也大有不同,而且條件極其苛刻。”
坐在沙發上,楊逸的目光掃了一眼身前灰衫老者和許光榮二人,當即是開口說道。
而聽到楊逸說出這話,灰衫老者亦是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連忙詢問道:
“楊先生,有什麼困難您儘管說。”
楊逸若是不開口也就罷了,這番話說出來,反而是讓場間的幾人面色一鬆。
至少,在他們看來,楊逸和以往那些束手無策的醫生並不同,以鄭先國的身份,無論再大的困難,只要是在華夏地界上,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大問題。
“至親血緣,我需要一位和鄭老有至親血緣關係的人,想要徹底祛除鄭老體內的三尸血蠱毒,唯有換掉鄭老體內的血髓。”
楊逸開口,這番話頓時是讓場間的兩人猛地一怔,那灰衫老者和許光榮在內,兩人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有些異常。
“怎麼?難不成鄭老沒有至親之人在世?”
看到兩人臉上爲難的表情,楊逸不由得也是脫口問道,以鄭老的身份,在華夏絕對不可能沒有親人才對。
“楊先生,你有所不知,鄭老膝下的確有一子,不過早在二十年前就犧牲在了南越國的戰場上,如今鄭老在世的親人,只有一位遠在京城的孫女。”
一身灰衫的李老看向楊逸,眼中亦是帶着一絲悲痛之色道。
而聽到灰衣老者這話,楊逸臉上的表情也是一頓,他着實沒有想到,鄭先國唯一的子嗣,居然死在了當年的那場戰鬥當中。
“不管怎麼樣,鄭老的孫女目前是唯一有可能治好鄭老的希望。”
就算是孫女,也是至親血緣,是楊逸目前唯一的選擇,此刻就在前廳當中,楊逸當即便是開口示意道。
“我知道了,我會馬上派人安排,儘快將大小姐送到東海市。”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穿着一身灰衣的李老,同樣是看向楊逸點頭道。
“那好吧,鄭老的病情拖不得,能早一天便多一分把握,另外我這裡還有一份藥材清單,上面的藥材,無論如何,都必須在三天之內給我湊齊。”
目光一轉,楊逸揮手取出一張寫滿了黑字的藥方,藥方上記錄的藥材,至少有着數十種。
感受到楊逸眼中的嚴肅,李老伸手接過楊逸的藥方,隨即僅僅只是低頭一看,那雙老眼當中,便是突然浮現出一絲訝色。
他雖然不同中醫藥材,但是身爲古武者,卻也知曉些許,楊逸這藥方上的不少藥材,都是極其名貴的中草藥,甚至還有不少劇毒之物。
“我知道了,我一定儘快去辦。”
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李老的表情恢復正常,旋即便是衝着楊逸道。
他雖然不懂楊逸要做些什麼,但是也不會多問,這是他跟在鄭先國身邊幾十年養成的習慣。
既然鄭先國已經吩咐讓楊逸成爲他的私人醫生,那他就不會質疑楊逸的能力。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也就不久留了。”
前廳內,囑咐好這一切之後,楊逸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開口道。
聽到楊逸這話,反而是李老面色錯愕。
“楊先生,你不打算住在這裡?”
在李老看來,既然楊逸已經成爲了鄭先國的主治醫生,自然得貼身照顧鄭先國才行,卻是沒料到楊逸會主動離去。
能夠親近鄭老這等人物,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眼前這個少年人,難道不清楚這一點嗎?
“在鄭老的孫女沒到之前,我留在這裡也沒用。”
當着李老的面撐了個懶腰,楊逸臉上露出了一絲慵懶之色,當即看了許光榮一眼,便是轉身朝外離去。
感受到楊逸的眼神,許光榮這纔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當即衝着李老賠笑一聲,便也是急忙追上楊逸而去。
與此同時,就在前廳之內,看着楊逸和許光榮離去,一襲灰衫的李老站在原地,那張老臉之上,卻是透出了與剛纔截然不同的凝重之色。
……
紅林山頂,建築之外,一輛軍用吉普車緩緩的朝外駛去。
此時,就在吉普車上,許光榮臉上帶着幾分愧疚的朝着身旁一臉冷色的楊逸看去。
說到底,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對不住楊逸。
帶他去見鄭先國這樣的大事,許光榮事先並沒有明說,甚至刻意的向楊逸隱瞞了下來。
許光榮帶着楊逸來的目的,的確是有幾分病急亂投醫的意思,即便是許光榮自己都沒有想到,楊逸真的能夠醫治自家老首長的病。
“我真是小瞧你了,許大營長。”
斜眼掃了一眼身邊的一臉愧疚的許光榮,楊逸嘴角一勾,便是笑着開口道。
“楊兄弟,我承認這事兒是我老許做的不地道,但是老首長的病情刻不容緩,我怕表明身份之後,你反而會有所顧忌。”
許光榮並不傻,相反他很聰明,能夠在戰場上打出一片天的人,豈會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夫。
他知道,自己一旦事先說出了鄭老的身份,楊逸打死也不會跟着他來這裡。
“行了,我既然答應了出手醫治鄭老,就不會怪你,不過我楊逸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坐在吉普車上,臉上掛着一絲人畜無害的笑容,楊逸當即便是扭頭看向了身旁之人。
忽然是感受到楊逸這道目光,饒是許光榮不禁也是渾身一顫,從楊逸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絲捉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