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大早就來銀行嗎?”林依依話鋒一轉。
關我什麼事!李小雨想着。
“因爲我今天就要和皖皓就要訂婚了!”林依依獰笑着。
李小雨如遭雷擊,就要訂婚了……就要訂婚了……皖皓就要訂婚了……和林依依訂婚而不是和她!
李小雨的眼睛被溫熱的東西浸溼了,變紅了,倒映出林依依勝利者的樣子。
“你該徹底死心了,”林依依像個居高臨下的女王,“從我的家人身邊滾開!”
李小雨哽咽了,她想懟回去,可爲什麼她什麼也說不出來?一種力不從心的乏力感涌上心頭,她累了、倦了,再也沒有力氣去爭什麼。
林依依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勝利者驕橫的背影。
李小雨被擊垮了,她的期待、她的堅持、她的自尊……都被徹底撕碎、踩在腳下。她甚至相信現在的她配不上這些東西。她就應該行屍走肉般地活着,只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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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秦天在銀行門口與林依依“偶遇”。
“秦天。”林依依不冷不熱地打着招呼。
“好久不見。”他本來早就想好了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擠出了這四個字。
“是呀,畢業之後還是第一次見。”林依依着急走,她露出抱歉的微笑:“改天我們好好聊一聊。”
“好。”秦天有些失落,他站在銀行門口一動不動,目送林依依離開。過了許久,他才走進銀行。
“我找林依依。”秦天對大堂經理說。
今天怎麼了,又來一個找林依依的。大堂經理把李小雨叫到秦天身邊。
“我來開匯票。”秦天開門見山。
“好的,”李小雨聲音沙有些沙啞,“你跟我來。”
“你怎麼了?”秦天察覺到李小雨的異樣,“眼睛紅了,晚上沒睡好?”
“我挺好。”李小雨揉了揉眼睛,還清了清嗓子。
“你哭了?”秦天皺眉,“有人欺負你?”
“誰敢欺負我啊,我這麼厲害!”李小雨勉強笑了笑。
李小雨帶着秦天到了辦匯票的窗口,和工作人員交待了些事情。
“我記得,你上次說請我吃好吃的。”秦天突然想起。
“什麼時候說的?”李小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秦天認真地說:“上次我幫你應付吳阿姨的時候。”
“哦!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他居然和女生較真!
“爲什麼不能當真?”秦天把手插.進褲兜裡,他其實也不清楚自己今天爲什麼突然變得“小家子氣”。
“好吧,”李小雨看看手機,“馬上到午餐時間了,我請你。”
秦天坐在銀行的大廳裡等了李小雨20分鐘,跟着李小雨走了兩條街,然後眼睜睜地看着李小雨把自己領進一家炸雞店,就是那家林依依嫌棄的炸雞店。
他傻眼了。
“這就是你說的好吃的?”秦天表情複雜,“我以爲你要帶我吃大餐。”
“想多了,”李小雨攤攤手,“我囊中羞澀。”
點了和早上一樣的大雞排,她和秦天一人一個,還有兩大杯可樂。
“這麼好吃,居然還嫌棄!”李小雨一邊吃,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
“實話說,你心裡有什麼事吧?”秦天對李小雨說。
“你怎麼知道?”李小雨嘴裡嚼着雞肉,聲音模模糊糊。
“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秦天喝了口可樂,“紅紅的,還時不時走神。”
秦天的心思總是這麼細膩!
“張皖皓要訂婚了,和李小雨。”李小雨用手指划着桌板。
“哦。”秦天淡淡地說。
空氣凝固了,兩人都不說話。
許久,秦天才說:“你喜歡張皖皓吧?”李小雨曾經告訴過秦天,林依依暗戀張皖皓的事情。
李小雨點點頭,繼續沉默着。
“暗戀就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演得再好,也沒有人知道。”秦天意味深長地說,“放下吧。”他更像對自己說。
“好,謝謝你。”李小雨埋着頭,不想讓秦天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可她還是接到了秦天遞來的紙巾。
一連好幾天,李小雨都萎靡不振,雖然她拉到這筆存款後,幾乎確保能夠留在銀行繼續工作,可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劉姐對李小雨看重起來,她瞭解李小雨的背景,知道她有這樣的業績完全靠自己的實力,是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
劉姐開始指導李小雨做一些更高級別的事情,比如帶着她和重要的vip客戶見面。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劉姐在與vip客戶交談,她的任務只是拿資料、端茶送水。幸好這樣的任務不太費腦子,在李小雨的情緒低谷期,她也能夠穩穩當當地完成。
“林依依,”忙得不可開交的劉姐把李小雨叫來,“你會開車嗎?”
“會的。”李小雨本身就是老司機,加上林依依在大三的時候已經拿到駕照,開車沒有任何問題。
“你去把這些票據送到魏總哪裡。”劉姐遞給李小雨一個裝好票據的信封,“魏總幾個小時後就要用,你現在就送去。”
“好的。”
李小雨拿了銀行的公車鑰匙就上路了。
車子從銀行出發,要橫穿大半個市區才能到魏總的辦公室。能這樣一個人出任務是件令人心情舒暢的事,不用面對營業廳裡形形色.色的客戶。
李小雨打開車內的收音機,一邊聽本市新聞,一邊駕駛。
“日前,本市房地產龍頭企業皓月集團的繼承人的張公子,與餐飲巨頭盛雨集團的繼承人李小姐,在東方酒店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儀式,數十名業界精英出席了訂婚儀式……”
皓月集團的張公子、盛雨集團的李小姐……
李小雨內心的傷疤被無情地撕扯開,鮮血噴涌而出。這些天,她本能地屏蔽了所有關於訂婚的所有消息,她選擇了逃避、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這件事,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總在一個人的夜晚黯然神傷,直到今天,新聞一字一句地闖入自己的耳朵……
她受不了了,自欺欺人營造的風平浪靜被現實狠狠地摔碎。李小雨瘋狂地按低收音機的音量,恨不得把按鍵捏碎。
恍恍惚惚,一個皮球突然出現在馬路中間,她本能地踩了急剎車,剎車太急,如果沒有安全帶的束縛,她甚至會撞上擋風玻璃。
她剎住了車,皮球也越滾越遠。然而,就在剎住車的一瞬間,一個小男孩被撞倒在地上。
李小雨驚恐萬分,她立即從車上跑下來。
一切都晚了,男孩倒在了血泊中,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