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漁村2

“徵愉!你真的是一個笨蛋啊!”小添跳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啊!你無聲無息地離開, 現在我們找到了你,你竟然要和源謙說分手?”

“愉啊!”爸爸又開始叫我。

“你爸爸知道這件事嗎?”小添說。

我點點頭,“爸爸會尊重我的選擇。”

“源謙現在就在外面, 如果你堅持要撒謊的話, 我真的看不起你。”

小添對我警告結束以後, 她就走出了我的房間。

在房間裡, 我折騰了大半個鍾, 我才慢吞吞走了出去。

他們一直都在外面,只不過,他們一直都沒有說話。好好的一桌飯菜, 都擺在那裡,大家都在等我吃飯。

源謙沒有看我, 他很平靜地坐在那裡, 跟平時的他, 完全兩個樣。

晚飯很無趣,都是爸爸哥哥, 還有孝迪他們在有說有笑,只有我和源謙是沉默的。他們都故意誘導我們講話,但是,我都是淡淡地帶過了。我就像是一個無情的冷血動物,爲了拋棄自己的愛人, 而冷嘲熱諷。當然, 我沒有冷嘲熱諷, 我只是故意不理會源謙。

晚飯過後, 我就早早回到了房間。小添這一次沒有再次出賣我。她就像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她和爸爸一樣,什麼都交給我自己決定了。即使我再怎麼無情, 他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可不敢隨意亂說,因爲,這關乎源謙的生命。

“愉!你不出來陪他們逛一下,畢竟他們都是大老遠過來這裡的。”爸爸又開始來煩我了。

過完今晚,他們明天就會回去了。即使我的心裡有一萬個不捨,但是我都在剋制自己。每當我實在是受不了的時候,我必定會用鉛筆插大腿。小添一直都在我的旁邊,看着我的一舉一動,時不時跟我說一些讓我猶豫的話。直到我對她發出警告的語言。我只想一個人好好的度過今晚,今晚過後,一切就會回到了從前。

凌晨三點的時候,我竟然肚子疼。一定是吃錯東西了,飯菜都在我的胃裡打滾。迫於無奈,我只好上廁所了,還好他們都睡覺去了。但是更加無奈的一件事是——我家這邊沒有廁所。在這裡,所有的人上的都是公廁。

我捂住肚子走了出來,恰好這個時候,源謙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這麼狼狽的樣子,我纔不想給源謙看到呢!我只好又走了回去••••••

“蒸着吃的魚!”源謙看到了我。

我只好又走了出去,“什麼?”

我強忍住自己不舒服的神情。

“哪裡有廁所啊?”源謙說。

天啊!這個時候,竟然和源謙碰上要上廁所。

他看我的表情怪怪的,他很關心地說:“你不舒服啊?”

肚子痛到快要不行了,但是,但是••••••

“你沒事吧!”源謙說。

不管了!

“我要上廁所啊!”說着,我就往屋子外跑。源謙也跟了出來——

“你沒事吧!”源謙說。

“我肚子快要痛死了。”我一邊跑,一邊說。

源謙則一直跟在我的後面。

“你家沒有廁所啊?”源謙說。

“沒有啊!住在這些貧民區,怎麼可能會有自己家的廁所,有公廁已經很不錯了。”我捂住肚子,一邊跑。

“喂!蒸着吃的魚。”源謙一直跟着我的後面。

我跟飛一般的跑,“我不管了,我要上廁所啊!”

“我的天啊!”源謙看到這所謂的公廁,他嚇了一跳。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根本就不想跨進去。

“我不管你了。”我一頭就鑽了進去。

源謙一直在外面大叫,“是不是搞錯了,是不是人家地裡的牛要拉便便的地方啊?”

真是令人頭痛的傢伙,這樣的公廁,他從來都沒有看過吧!也對,就算是城裡人也不可能見過這樣的場所,更何況是集大公子。

我一直都在拉我的便便,我哪裡還有心情理他。

“蒸着吃的魚——”源謙大叫,“是不是搞錯了?”

“不是!不是啊!”我大聲說:“你就不能讓我好好上廁所啊!”

聽了我這麼一說,外面就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外面都靜了起來。源謙大概是回去了吧!

本來在最後一夜,我打算給源謙留下一個最好的回憶的,卻沒有想到被這一場便便給破壞了。

突然,我竟然放了一聲巨響的屁,是很大聲的那一種。

“真是丟臉死了——”我在廁所大叫——

如果源謙還沒有回去的話,我真的會生不如死啊!怎麼會遇上這麼丟臉的事情。

忽然,外面又傳來源謙的聲音,“什麼丟臉啊?”

“你還沒有走啊?”我說。

此時此刻,我的耳朵根都紅通通了。

我連忙草草了事,趕忙從廁所出來。很想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看到源謙的那一刻,我就怎麼都裝不出來了。源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雖然外面都是黑的一片,但是,我知道源謙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剛纔,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啊!”源謙剛剛說完這一句話,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集源謙——”我惱羞成怒,好想打個地洞鑽進去。

“該死的集源謙——”我大叫起來。

他反而笑得更加厲害了,是抱住肚子大笑的那一種。

我看集源謙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一個生病的人。誰會想得到,這麼健康的源謙,會得到這麼個病啊!真是爲源謙感到心痛。

我靜了下來,源謙也跟着安靜了。自從我偷偷離開源謙,就從來沒有給過源謙好臉色,想不到今晚這個意外,竟然拉近了我和源謙的距離,我是真的越來越不想離開源謙了。

“你怎麼不說話啊?”源謙看着我說。

“我要睡覺了!”說着,我就往屋子的方向走,源謙又跟了過來。

怎麼以前我都沒有發現源謙是一個這麼癡情的傢伙啊!我以爲他是花花大少,喜歡遊戲人間而已。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源謙不僅僅是一個癡情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很執着的傢伙。不過,過完了今晚,我還不是一樣變成第二個從子。源謙終究還會喜歡上另外的一個徵愉。

“蒸着吃的魚——”

我走得很快,根本就沒有要等源謙的意思。

“你怎麼會那麼無情啊?”源謙說。

是啊!我的確是太無情了。

我回過頭,看着源謙,“對啊!之前我就是太軟弱了。我以爲施捨就是愛情,但是我錯了。愛情並不是施捨!”

源謙呆呆地看着我,我也知道,我說話太過分了。

“施捨?”源謙很驚訝地說:“你是說••••••你對我的是一種施捨的愛情?”

並不是,我對源謙的是真心的愛情,真心的付出。但是我不能這麼講,我只有傷害源謙的感情。

“對!是施捨的愛情。”我說:“我不能再這麼自私了,我要收回施捨的愛情。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源謙被我無情的獨白,嚇到了。完全失望了。我也是對我自己非常失望,我怎麼可以對着這麼可愛的源謙說出這麼殘忍的話語?

“放手吧!源謙。”我說:“算我求你。”

說完了這一句話,我們兩個人都哭了。

源謙是因爲我的無情而哭泣,而我卻是因爲很多很多的因素而哭。我是很愛,卻不能愛的情感。

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兩個人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這一次,我哭得更加厲害了。我不知道現在的源謙怎麼樣了。我儘量不讓自己說太過分的話,避免源謙受到刺激。但是說出來以後,我還是覺得嚴重了。畢竟,現在的我,已經生不如死了。當然不能死,因爲我還有爸爸和哥哥啊!我還要照顧他們兩個人呢!想到這裡,我更加傷心了。

“徵愉!”小添竟然醒過來了。

“你又哭了?”小添很無奈地說。

我搖搖頭,“沒有,我要睡覺了。”

說着,我躺在小添的旁邊,可是淚水就是那麼不爭氣,它老是出賣我的感情。

背對着小添,一個晚上都和眼淚過夜。

••••••

“源謙走了。”哥哥一直都坐在大廳。

據說,是哥哥一個人陪源謙整整一個晚上,最後和源謙見面的人,也就是哥哥了。

“源謙剛走不遠,如果你現在要過去的話,還可以見到他。”哥哥對我說。

其他的人都在等着我發表意見,但是我,一直都裝作沒有事發生一樣。

“徵愉!”佑浩叫我一聲。

我還是當成沒事發生一樣。

“那我們走了。”佑浩跟爸爸打了一聲招呼。

佑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和孝迪也匆匆忙忙去趕船了。留下小添一個人在漁村這邊。

“徵愉!”哥哥很不瞭解地看着我,“你是怎麼了?這麼好的男人你都不要,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爸爸開口阻止哥哥,“你不要說話了,讓愉靜一靜吧!”

客廳裡,爸爸和小添站在門外,我和哥哥則坐在地板上。

哥哥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個文件夾的袋子,放在我面前。

“這是源謙走之前留下來的。本來,他叫我不要告訴你的,但是,我還是做不到。”哥哥翻開那個袋子。

裡面竟然裝着我家的鑰匙,還有地契??

“我們家的鑰匙。”爸爸看到以後非常吃驚。

“是啊!”哥哥說:“是集少爺把我們家給買回來了,他去美國以後••••••以後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哥哥說着就大哭起來。

爸爸眼中帶着淚花,小添也是。只有我,哭得不成人行,心臟都快破裂了。都不知道是源謙有心臟病,還是我徵愉有心臟病?

“源謙現在還在碼頭啊!”哥哥對我提示,“你現在過去,還能夠看他一眼啊!”

我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衝——

小添也跟了過來,“等等我,徵愉——”

我感覺源謙就在碼頭那邊等我,我只要過去碼頭,過去碼頭。就能夠見源謙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也好。淚水已經完全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我只知道,源謙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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