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開光儀式

與李清宇告別後,凌陽就打車去了青羊宮。

青羊宮,全球道教主流教派全真道聖地。

青羊宮位於蓉城市一環路西二段,側依錦江,被譽爲“川西第一道觀”、“西南第一叢林”,是西南地區建築年代最久遠、規模最大的一座道教宮觀,也是全國著名的道教宮觀之一。

如今的青羊宮,與五百年前凌陽見到的青羊宮,完全沒法子比了。

莫日印像中佔地六十多丈寬,牆頂蓋琉璃瓦,邊上白色花瓣,中心爲紅色的琉璃荷花,以及塑有土地神、青龍像,還有那皇恩九龍碑、白虎像、刻有道教秘傳天書雲篆的七星樁,也大都變了樣。五百年世事倉桑鉅變,腦海裡的昔日青羊宮全盛景像,早已不復存在。

昔日的建築大部份已不見,新增的建築倒也莊嚴宏偉,重疊飛檐。龍、虎吉祥動物雕飾鑲嵌在飛檐壁柱上,雕刻細緻、造形典雅。殿頂塑有兩條游龍正戲搶靈珠,生動活脫,煞是宏麗,金字橫匾“青羊宮”高懸在山門正上方,此匾看起來倒也筆力遒勁。

入青羊宮後,凌陽依借神識可以感應出,青羊宮已無昔日的強大氣場,觀內也並無生吉之氣,有的也只昔日西南第一道觀居對本地陰陽的調節作用,也只能靠旅遊來維持體面,實在令人唏噓。

雖說此千年道觀已無昔日輝煌鼎盛,好在還是有些許氣場圍在周圍。青羊宮處在蓉城這種擁有強大陽性能量場的地方,它自然而然地擁有了強大的陰性能量,起到了調節器的作用。

凌陽隨着這股氣場,來到了位於三清殿和混元殿中間的八卦亭。

仔細打量八卦亭,暗忖:“此處亭子建於北宋末年,時光流逝千年,想不到仍是有不少生吉之氣,天圓地方,陰陽相生,八卦交配。也虧得有這處亭子在,不然這兒早就敗落了。”

在古代,龍是封建帝王的像徵,除皇宮之外,任何地方都不許有龍形雕刻,但此處卻刻有龍紋。主要是宋朝皇帝稱自己爲真龍天子,還封道教始祖爲混元天君,青羊宮才得以有刻龍的資格。只是,這兒的龍卻是被鎮壓着。這也是與整個蓉城的風水有光。

蓉城整體風水不錯,陽性能量非常充足,在這樣一個陽性能量非常強勢的地方刻上帶表陽性力量的龍,反而會物級必反,難怪要鎮制了。

陰陽五行中,男子爲陽,女子爲陰,只有男女結合才能達到陰陽平衡。所以青羊宮也供奉代表着陰性能量的慈航真人。當然也是爲了把這種陰性能量場擴大到極致,才能與蓉城周邊陽性能量起到陰陽相生的作用。

耐何如今信道之人已不多,慈航真人殿前,更是冷冷清清,這股陰性能量不能得到充分發揮,難怪青羊宮得不到持續發揮。

今日是週三,遊客們並不是很多,也都是走馬觀花看過就離去。

青羊宮也是有完整道家體系的,包括養生之術,包括各種道藏,加上監院無爲道長在蓉城的影響力,青羊宮的道士還是相對較爲吃香的。

凌陽今日的目的就是找無爲道長。

只是他以遊客的身份怕是很難見到無爲,他拿出很少用上的道士證遞給那個正在給人解籤的道士,說:“我是麻衣派的人,道號玄冥,兩年前與貴院無爲道長有過一面之緣。今日特地登門拜訪無爲道長,還請道友告知無爲道長法駕之地。”

剛好就有個女遊客拿了支籤來找那解籤道士,聽到凌陽的話,就好奇地看着凌陽,在心裡暗忖:這麼年輕就是道士?是真還是假哦?又打量凌陽一身世俗裝扮,又思忖:長得這麼帥,居然出家當道士,真是暴殄天物呀。

那道士凝惑地看了凌陽,接過道士證,上邊寫着道號和俗家姓名,以及師承,門派,見凌陽雖年輕,但氣度不凡,不敢怠慢,說了句:“監院正在後山悟道,請道友稍候……”看着面前的女遊客,面有難色。

凌陽便說:“麻煩道友,我來替這位女遊主解籤吧。”

那道士猶豫了會,果然就去了。

那女遊客看着凌陽,好奇地問:“你真是道士?”

“是。”凌陽笑了笑說,“把籤給我吧,我給女施主算算。”然後坐了下來,打開籤文,輕輕念道:“吉壤天生滿目前,真砂真水自迴旋。不求心地求險地,無用機關也枉然。”他再度看了女遊客一眼,伸手道:“請坐,是求財呢,還是求姻緣?”

“求財,也求姻緣。”女遊客倒也不懼他,目光緊緊地盯着凌陽。雖然不怎信凌陽的本事,但欣賞帥哥也是不錯的。

凌陽一邊看着籤文,一邊觀察女遊客的面相,說:“若說求財,那便只一句話:閱盡世事,人前顯貴。”

“什麼意思?”女遊客茫然。

凌陽解釋說:“意思就是,你的身份或職業,是人前顯貴,證明你有一個讓人畏懼的職業。但你這份職業必會得罪很多人,以目前的籤來講,你的財運尚可,卻是有些波折,估計涉及升遷或遇上困阻,令你機關算盡亦枉然。”

女遊客臉色微變,“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如何努力,那我升遷必是無望了。”

“也可以這麼說。”這女遊客的面相,暗藏晦澀之氣,顯然是職運不濟,並且她臉上這片晦澀之氣還較爲濃郁。所以凌陽纔敢這麼篤定地說出來。

“那,帥……道長有辦法化解嗎?”女遊

有辦法化解嗎?”女遊客早已拋掉看戲之心,着急地問了起來。

旁邊又來了個等着解籤的男遊客,看到凌陽也正奇怪着,只是聽到女遊客的話,又駐足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凌陽笑了笑說:“我只是解籤,可不負責替你化解。再則,凡事需得靠自己,由命不由天,你若是做到了願心不再驚,願凡事向善,也就無事了。”

“原心不再驚,願凡事向善。”女遊客喃喃地念着,好半晌後,又問:“那我若是求姻緣呢?”

凌陽微微一付,又道:“看淡了世情卻又遇良緣。”

“唉呀,你就不能說得俱體些嗎?”女遊客急了。

凌陽笑了笑說:“唉,職業習慣,職業習慣。”然後正色道,“你的姻緣還不錯,也就一句奉告,姻緣在身邊。”

“姻緣在身邊?”女遊客茫然,雙欣喜:“你的意思是,我的姻緣就在我身邊?或者是說,我的未來一半就一直在我身邊?”

“這個就要看女遊主您自己的體會了。好了,下一位,女遊主請讓下一位。”凌陽伸手,示意那位等候多時的男遊客上前解籤。

男遊家狐疑地看着凌陽,不過仍是把手上的籤遞了過去。

凌陽看了下,過隙光陰不再求,志須早立莫徘徊,說:“求財?”

“是,求財。”

那名女遊客並沒有走,隻立在一旁觀望。

凌陽也不理會她,把籤文放下,對那男遊客說:“最近財運不大好吧?這籤文的意思就是要腳踏實地幹,不要再混混噩噩地過日子。另外,離身邊的女人遠一些,有可能會成爲你的桃花劫,桃花劫的人,你的財運就更不能保持了,只會雪上加霜,信不信由你。”這男人整體面色不乍樣,但奸門的顏色卻鮮亮無比,證明此人命犯桃花,而他卻還樂在其中,遲早要敗在女人手上。

男遊客面色一震,脫口而出:“大師您可真神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凌陽起身,“天機不可泄露。”然後繞過桌子,對着迎面走來的兩名道士頷首道:“道長,兩年不見,別來無漾?”

這個老道士就是青羊宮的監院無爲,只見無爲頭戴黑色道冠,身穿黑色直領大襟黃色右衽寬袖衣領綴有白色的護領的道袍,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見了凌陽後,卻是神色激動,聲音顫抖:“貧道自96年接下青羊宮監院一職,師父在坐化之前交代於我,未來將會有故人後人前來本院,此人道號玄冥,與我青羊宮乃有大機緣。我這一等,便足足等了近二十年,想不到,我等的人居然就是道友你。果然,師父沒有騙我,哈哈……”

凌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就想起了昔年時常與青羊宮監院論道的師父,神色黯然。

無爲道長激動過後,忽然發現觀內還有遊客,趕緊說了聲“天量天尊,玄冥道友,兩年不見,道友越發氣盛英挺了。”

凌陽道:“道長也是一樣呀,兩年不見,道長依然精神健碩,道長身子骨壯健,實乃我道門一福。”

“說來慚愧,論道法,貧道或許還可自傲,可若是論修爲,道友怕是要把貧道甩出八十條街,在玄冥道友面前,哪有貧道的座席,道友就不要再笑話貧道了。”遠爲道長正色道,“玄冥道友今日前來,可令鄙院蓬璧生輝,貧道已令小徒看茶待客,道友,這邊請。”

“道長請。”凌陽也擺了擺手,二人一前一後往憚房去。

……

凌陽與無爲去了憚房,這是一處偏廊,無爲道人就神色激動地問凌陽:“令師,當真是五百年前,曾與我青羊宮祖師談經論道,在術界叱吒風雲的元陽真人?”

“叱吒風雲過於擡舉,也就是略有些成就。”凌陽說,“家師正是麻衣派第九代掌門元陽子,在下道號玄冥,乃麻衣門第十代掌門。因緣際會,從那個時代來到了這裡。此乃機密,還請道友代爲保密。”

無爲道長正色道:“道友放心。實際上,當年師父臨終前曾交代老道,稱五百年前的元陽真人的徒弟會來本院,道號玄冥,要老道好生接待,不得怠慢,當時老道就納悶了,五百年前的元陽真人的徒弟,那得多大的年紀?如今一瞧,卻是大吃一驚呀。令師果然本事超絕。”

然後又道:“小友,如今,佛教盛行,道教式微,玄學界亦是良莠不齊,道友可是任道而重遠呀。”

與無爲道長一番長談,凌陽也感慨良多,無爲道術着實深厚精湛,連自己都望塵不及,這一番長談,感覺自己的道術也有進精進,受益良多。耐何無爲術法低下,怪不得兩年前連一個厲鬼都拿不下。

不過感嘆歸感嘆,凌陽可沒忘掉自己來的初衷,就趁熱打鐵把自己的來意說了。

無爲雙眼一亮,“給器物開光?道友,你有把握嗎?”

“百分之百。”

無爲道長就激動道:“好,貧道虛活七十五載,還從未見識過麻衣門的手段,衝着玄冥道友的本事,當一回失信小人又何妨?”

其實,青羊宮也只做過法場,有白事時給死者做場法事超渡,還從未給器物開過光。難怪一聽凌陽要借青羊宮的混元殿做開光儀式,無爲道長如此激動。

道教分爲宿土、麻衣、衆閣、全真、茅山五個分支,麻衣主修預測、占卜,但後來又整合術數、堪輿、醫卜、奇門、星象寫成了一部奇書

了一部奇書《義山公錄》。門內弟子秉持造福世人、以和爲貴等原則,入世修行。但是因爲麻衣派是生存在老百姓當中的,當年十年動亂,麻衣派因爲所有弟子都在俗世修行,於是麻衣派就被當成了重點打擊對象,經過十年的打壓,麻衣派終於承受不了巨大的打擊從道教的歷史舞臺上漸漸消失。

而凌陽,這個麻衣門第十代傳人,師出於當年赫赫有名的元陽真人,有他在,麻衣門必定重振聲威。青羊宮昔日也曾強大輝過,耐何術法失傳,只剩下道家強身養生之術,在術士界早就被剔去了名字。

讓青羊宮修習術法,也是不現實的,無爲道長也還沒那麼大的胃口,只是想借着與凌陽交好的機會,讓青羊宮的香火遍及整個蓉城就成。

凌陽說:“想要讓世人信道,那四天後的開光法場,還請道長全力以赴,我保證,只要開光成功,青羊宮必聲名大振。”到時候還需愁那些錢多得沒地方花的富商們不康概解襄麼?

無爲道長雖只是個道士,但在蓉城道界卻是有着深厚人脈,聞言便說:“等到了那日,老道務必請來省內高官,以及道協成員助陣小友。望小友馬道成功。”

……

凌陽給張韻瑤打電話,稱他需要呆在青羊宮呆幾天,這幾天暫是不會去找她,請她原諒。張韻瑤也是善解人意的,知道凌陽有要事要做,也沒有任何怨言,只是叮囑他要照顧自己。等七月三號那一日,她一定前去青羊宮看他。

掛了電話後,凌陽心裡充滿了柔情,張韻遙還是與前世的師妹完全不一樣,前世的那個師妹,因體質原因無法修習道術,加上身體又不好,對他從來沒有順眼過,時常把他呼來喚去的。想不到重新投擡的她,居然如此的善解人意,溫柔可人。

也不知師父把她有關自己的記憶從腦海抹去是好是歹。

青羊宮從未主持過開光儀式,也沒有能力主持,凌陽留在青羊宮,主要是教道士們開光儀式的各種程序,及忌誨。

凌陽埋頭對着青羊宮一羣道士苦訓,無爲道長也沒閒下,不但在媒體上公佈青羊宮即將舉行盛大開光儀式,還可以免費給香客們提供的前一百件器物開光,不分貧富,不分地位,不論貴賤,誰先把器物送達青羊宮,誰就有資格讓器物開光。

消息一出,整個蓉城的富豪們都沸騰了,雖然他們會質疑青羊宮是否有開光的資格,但並不影響他們賭徒的心理,加上又不花一分錢,看到消息後,立馬聞風而動,不出半日功夫,青羊宮的停車場就停滿了各大豪車。

至於那些普通香客,一來他們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二來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下決心的毅力,二來,短時間內,又從哪兒去找一件器物呢?

所以,青羊宮收到的前百名器物,大都是有錢人送來的玉器金飾掛件之類的。

爲了顧及普通香客,無爲道長還是徵求了凌陽的意見,允許普通香客把小物件擺在開光場所外圍,能夠感受一絲念力也還是不錯的。

凌陽同意了,反正給一件器物開光,給一百件器物開光都是差不多的,區別在於念力有多少而已。

……

而各大報刊刊登了無爲道長的消息後,所有信道的香客都沸騰了,一些有時間有點閒錢的也都拿着自己的擺件掛件或家中器物就往青羊宮跑去,生怕慢了就沒法子開光了。

而報社裡的電話也被打過不停,負責接聽電話的報社人員也是累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負責寫這則報告的人,更是受到多方羨慕。其中,陳苑卻是哀怨至極。

她就是那日找凌陽解籤的女遊客,果然讓凌陽說中了,她近來運勢真的很不好,眼看同事張新林因爲採訪無爲道長,又因大版面刊登青羊宮的消息而紅極一時,這幾天更是日夜不停地蒐集道教及青羊宮無爲道長的資料,天天在報紙上狂轟濫炸,使得最近報紙大賣特賣,一些玉器古董商人也聞得商機,加了高價找到報社廣告部買了好幾個版面的廣告。讓報社又平白進了不少賬。靠着精準的眼光和魄力,張新林成爲他們將來的頭頭指日可待。想到這裡,陳苑就恨不得撞牆,當時她怎麼就沒有想到把這則消息拿去大肆炒作呢?

陳苑見不得張新林那洋洋自得的語氣,又私下去找主編說出了她的看法,“……現在都什麼時候代了,還信道士開光?上頭的就沒有說什麼嗎?”上頭指的就是省委委主管媒體新聞的宣傳部。

主編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怎麼沒有說過?只是前腳打電話來嚴厲批評後,下午就反口,要報社繼續宣傳,大肆宣傳,加大宣傳。把羊青宮炒作得越火越好。”

陳苑驚呆了,她最後一絲希望也跟着破滅,再也找不着任何節制張新林的法子,只得偃旗息鼓。

從主編辦公室出來,就又碰到了張新林,只見張新林風風火火地對她說:“主編在裡頭麼?我又在青羊宮挖了一條大新聞。”

帶着妒意和學習精神,陳苑沒有再挖苦張新林,而是與之一道進入主編辦公室。

“王編,剛纔我去青羊宮採訪,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張新林迫不及待地把手頭的相機遞了過去,按了播放建,畫面上就出現了一羣道士正在搭建着什麼,而一個身穿白T恤的年輕人卻在一旁指揮着。

“啊,是他!”

……

這時候永興公司也不平靜,李萬三父子因走了凌陽的方便之門,從家中搜羅了不少玉器掛件,又花高價去珠寶商那兒買了少古董玉器全一股腦地送到凌陽手頭。而看了報紙的林秘書也當仁不讓地取下脖子上的刻金牛的瑪瑙吊墜請李清宇幫忙送去。

李清宇卻說:“不成了,凌陽說物件太多了,不能再送了。”

林秘書跺腳:“不會吧,走走後門都不成麼?”

李清宇無耐道:“我也說過這句話,凌陽就把我訓了一通,說三清祖師在上頭盯着呢,豈能走後門?這不是逼他違背祖師爺的訓戒麼?”

林秘書頹然垂下雙肩,又恨又悔,早知道會這樣,她看到消息後就該第一個行動。

周洋則喜茲茲地逢人就說她送去的三羊開泰擺件青羊宮收下了,並且還是被送入內圍開光,“……最後一個,哈哈,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幸好我去得早,也不枉我排了大半天的隊。唉,你說我平時候又懶又沒毅力的,這回不知怎的,居然就生出了股無窮毅力,連曬半天的太陽都忍了,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同事們又羨又妒,但也有說風涼話的,說青羊宮是否真有能力給器物開光還打個問號,再說了,這些都是封建迷信,也不知靈不靈。

周洋說:“靈,肯定靈,一定靈。”

她的表妹王麗則說:“看你激動成這樣,是否真能開光還是未知數呢,萬一沒開成功呢?”

周洋毫不在乎地說:“不管成不成,總之也就安個心罷了。”然後逼着王麗那天一定要陪她去。

“聽說網絡也會直播的,何必花那個冤枉錢?”

如今政府不敢公然宣稱迷信,所以開光儀式不會在電視裡出現,不過仍是會被傳到網絡上就是了。

“網絡直播與現場觀看是不一樣的。你聽到無爲大師的解釋了嗎?現場開光,會形成一股純清氣場,能夠把在場香客們的心靈都淨化掉,讓一切陰邪遠離。我最近可倒黴了,就去現場被淨化一下也好。”

王麗“切”了聲說,“沒救了。”

……

商報主編辦公室裡,看着畫面上指揮着道士們搭建臺子的凌陽,陳苑忽口叫道:“是他,居然是他。”

張新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認識這人?”

“認識認識,那天我去青羊宮遊耍,看見有人在那解籤,一時興起,自己也去求了一簽……”然後把當時的凌陽給她解籤,無爲道長親自出來迎接凌陽的經過說了。

主編一拍大腿,大叫:“這又將是一個新聞,快,趕緊潤筆,爭取明天播報出來。”

陳苑也躍躍欲試,只是,“再過兩日就是開光儀式了,現在寫還來得及嗎?”

“報紙上刊登肯定來不及了,不過可以先發到咱們的門戶網站上,快,趕緊去寫。”

……

“喂,凌明月,已經放暑假啦,暑假打算怎麼安排?”凌明月的舍友雷明陽問。

凌明月說:“等三號過後就回北京,已經與家人說好了。”

“爲什麼非要等三號過後呢?”

同樣的問題,也在張韻瑤的宿舍上演,張韻瑤斬釘截鐵地說:“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去青羊宮看開光儀式。”

何玲玲說:“矣呀,我也要去青羊宮呢,張韻瑤,咱們就作個伴吧。”

張韻瑤疑惑地看着她:“你去幹什麼呢?”

“我把我時常佩戴的招財貔貅已拿去青羊宮準備開光,當然要去。”

張韻瑤吃了一驚:“你什麼時候送去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李川晴也譴責張韻瑤:“就是,自從交了男朋友,最近你可是性情大變樣呀,真是有了異性沒人性。”然的又裝作不經意地道:“對了,這兩日怎的不見你的凌陽來找你呢?吵架啦?”

張韻瑤不悅地道:“你才吵架呢。他這陣子忙,不過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

李川晴“切”了聲,“怎麼,你們明天決定去青羊宮看開光儀式?那有沒有送些物件讓道士給開光呀?”

張韻瑤茫然了會,這才拍了大腿,“唉呀,我怎麼忘了呢?”然後趕緊打凌陽的電話。

凌陽這時候正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沐浴,戒齋,打座,修道,接到張韻瑤的電話後,莞爾一笑:“你哦,有你未來老公在,還需要等你來說?早就準備了幾件,等開了光,就全送給你。”

掛完電話後,張韻瑤情不自禁地在牀上滾了幾圈,惹得何玲玲忍不住說:“看你甜蜜成這樣,該不會是凌陽先你一步,送了器件去青羊宮吧?”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何玲玲矣。”張韻瑤興奮得捶着被子。

看張韻瑤幸福得快要滴出水來的雙眸,何玲玲也有些吃味了,嘀咕道:“唉,怎麼人家的男朋友就那麼體貼入微呢?”

……

7月1號是週末,商報一般都只有兩張報紙刊印,但讀者們卻驚喜地發現,今日卻是多了一張報紙,好奇地拿出來一看,居然有一整個版面是介紹青羊宮的。

不信道的讀者原本要把報紙放到一邊,但上頭的特大標題又忍不住拿起來看了。

原來,上頭寫着青羊宮開光儀式之前的準備,圖片一羣道士正在搭建開光高臺,擺供桌,尤其還有幾張特寫,一個並未穿道服的年輕人,正坐在供桌前,專心地

前,專心地畫着符文,面對記者的提問,年輕人說開光儀式上需要用上的,而旁邊桌上已擺了上百張符了。

記者還問道:“你年紀這麼輕,居然就能畫符?是跟誰的?”

年輕人沒有說話,依然專心至致地畫着符文,還是旁邊的道士阻攔了記者,稱畫符不能受到打擾,畫符時需要精神集中,靈臺清明,還要畫符人的念力加持,稍不注意,符就會畫廢。

記者這才發現,年輕人腳下果然丟了好些畫廢了的符。又好奇地問,一張符要如何證明是否有靈力呢?

年輕人等把手頭的符畫完後,這纔回答:“畫符,需用畫符者靈力加持,無靈力的符也就是普通的符,毫無作用。開光所需的符也必須要帶有靈力,畫符可不是件輕鬆的活兒。”

記者還想提問,但年輕人已放下筆,起身說:“累了,先休息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

記者不得已,又去採訪了青羊宮的其他道士,問畫符真的很累嗎?

道士回答:“當然累。”

當觀衆看到這裡時,也忍不住在心中疑問:電視裡的符可以驅鬼避邪,難不成這青羊宮道士畫的符也有這等本事不成?

接下來,也就是記者的自述,從圖片上可以看到,青羊宮的空地上已擺放了上千張從體育館借的凳子過來,從圖片上就能看到已有不少遊客還對着現場指指點點的。

正文介紹不多,全篇都是記者的自述及所見所聞,再加上記者對開光儀式的解讀,讓這些不信道的人也起了興趣。一些有條件有時間的人也已打算等開光這一日去感受下氣氛也還是不錯的。

……

7月3號,萬衆矚目的青羊宮開光儀式總算來臨,這一日天不亮,青羊宮已被香客們擠得人山人海。而已被授權的商報記者,也帶着高清攝像頭對準了開光現場,並進行網絡現場直播。

因爲開光儀式時間比較早,不到八點就要趕到現場,所以各大富豪們也早早趕了來。

看着如此之多的人流,負責賣票的人可是高興壞了,雖說這筆錢他是沒機會得到,但錢從手中過也是一道美妙的事兒。

此刻,混元殿外已建了個三米高三丈平方寬的臺子,臺子四周擺放了各香客送來的器件,而外圍也擺着不光鋪有紅布的桌子,上頭放的大概就是香客們送來開光現場感受開光氣場的外圍器物吧。

再外圍就是拴了一道繩子,上頭吊着個“香客止步,不得入內”的牌子,紅繩子外頭則呈圓型安放了不少座位,買票進來的香客就在道士的主持下,依次而座。

七點左右,混元殿外的座位已滿,足足有上千號人,而沒法子再進入混元殿外的香客,只能失望而歸。

雖說他們也想感受到現場開光儀式,只是不能擠入現場,也就沒必要再呆了,只得悻悻然離去。

混元殿外,記者們早就忙開了,張新明一邊指揮着攝影師調準好鏡頭,並試好音,他本人則見插針地採訪這些道士或富豪。

陳苑也拿着話筒四處採訪着,但一雙眼睛卻四處掃射着,也不知在找些什麼。

李萬三父子坐在最前排,看着自己的財神爺像擺在供桌的頭一個,興奮得雙頰通紅,不時對旁邊的富豪說:“那個財神爺像就是我的,一會兒開光的時候絕對是第一個開光。”

那名富豪是蓉城有名的連鎖超市的老闆,聞言撇了脣,指着其中一個珊瑚制的財神像,“那個是我的,那個文典星神像是我妹夫的,他兒子馬上就要高考,準備考劍橋。那個三尺高的純金貔貅是我一個遠在廣東的朋友讓我幫忙帶進來的。”

“……”李萬三不敢再開腔了,他那瓷做的財神像與人家不是珊瑚就是黃金打造的器物一比,立馬被比到了天邊。

李清宇卻弱弱地辯駁說:“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這些器件想必也是一樣的。”

那名富豪淡淡一笑,沒有再言語,但那無視一切的氣場,讓李萬三如坐針鑽。

……

張韻瑤和何玲玲李川晴向永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擠進了青羊宮,只是看到前前人山人海的香客,頓時垮下雙肩。

李川晴抹了額上的汗水:“早知會這麼擠,就該在宿舍裡看直播得了。”

向永琪無所謂,說:“那咱們回宿舍看網絡直播也是一樣的。”

“那不同的。”張韻瑤說,“我聽凌陽說,開光現場,道士們合着唸經文,會形成一種特有的氣場,香客們在這種氣場包圍下,對身體對氣運都是有好處的。”

何玲玲說:“可是,那麼多人,咱們擠也擠不進去。唉,你家凌陽呢?你怎麼不聯繫他?”

張韻瑤不好意思地道:“他這幾日可忙呢,我不好打擾他。不過他昨晚給我打過電話,說來了青羊宮後,就直接去混元殿,到時候會有人接應我的。”

“哇,他還有這等本事?”何玲玲驚呼,據她所知,今日前來現場的除了香客外,還有蓉城有名的各大富豪,以及政府官員,據可靠消息講,連蓉城宗教事務局的人也都來了,甚至還有特警維持秩序。

張韻瑤不敢對她們說,一會兒的開光儀式就是凌陽親自主持,只是吱唔着:“嗯,他是這麼說的,不過現在怕是忙得腳不點地吧,還是不要打擾了。”

正說着,一個身穿黑色

個身穿黑色道袍胸前一個大大的太及八卦圖全身繡仙鶴的男子走了過來,“是張韻瑤小姐麼?”

“你是?”張韻瑤疑惑,心裡卻是瞭然。

顧長遠單手作揖,說:“奉祖師爺吩咐,特地過來帶您過去的,張小姐請隨我來。”

“可是……”張韻瑤看着她的三名舍友,有些爲難。

顧長遠笑了笑說:“沒問題,祖師爺知道您要來,所地特地給您多留了幾個位置。”

不敢看何玲玲等人瞟射過來的目光,張韻瑤紅着臉跟着顧長遠穿過人羣,進了已不對外開放的混元殿。

進入從不對外開放的混元殿偏殿內,這兒有個簡易的牀鋪,想來是有道士在此值夜,打開窗戶,就可以看到外頭那個搭建的高臺,顧長遠對張韻瑤說:“一會兒祖師爺就要在高臺上舉辦道場法會,四位小姐就可以在此觀看,不過最好不要到處亂走。等吉時到了,小道也要在現場助陣。”

張韻瑤趕緊說:“我知道了,不會到處亂走的,多謝道長。”

顧長遠點了點頭,就出去了,臨走之前,還特地給張韻瑤泡了杯茶,並給了她一張符,“今兒個祖師爺會很忙,怕是沒功夫來見您,怕您在這兒呆得悶熱,特地要小道給您給一張符,有持這道符,就可以保持涼爽了。”

想不到凌陽居然如此心細體貼,張韻瑤心頭甜茲茲的,小心接過,狠狠點頭:“多謝道長。”

等顧長遠一走,何玲玲等人就興奮地審問起她來,“不錯嘛,你那位果然好本事,居然還認識青羊宮的祖師爺。福師爺,該不會就是無爲道長麼?”何玲玲這幾天也惡補了青羊宮的所有道士道號,知道如今的青羊宮監院是無爲道長。

張韻瑤紅着臉道:“不是啦,一會兒你們就知道的。”其實,那個人你們也認識的。只是出於某種目的,她沒有說出來。

“凌陽是風水師,能認識青羊宮的無爲道長也正常。說起來,今兒個咱們可是沾了你的光了。”何玲玲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手上的符,說:“手持這道符就可以保持涼爽?有這麼厲害?讓我也摸摸。”

張韻瑤緊緊捏着符,不給她們瞧。

幾人“切”了聲,也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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