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趙峰從自己所屬的部隊裡被抽調出來,進入反恐部隊裡面受訓以來,趙峰一直都認爲,自己是防恐部隊裡面最爲優秀的人,而趙峰受訓以來所獲得的成績,也足以讓趙峰穩居部隊第一的美譽。
可趙峰或許與着一千多年前的趙括有着不淺的親戚關係,他們都停留在同一個階段裡——大家都是紙上談兵的狀態,不同的是,趙括還能站在軍事演習所那裡誇誇其談,趙峰已經被拉上了前線,深入到敵陣裡面。
等到親自面臨這些恐怖組織的手段,趙峰的內心不免狠狠地抖了一下——剛剛,那名被抓住扔下樓去的護士正是蹲在趙峰旁邊,當那名護士被抓起的瞬間,趙峰多年以來的正義感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趙峰內心竟然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生平還是第一次,死亡的味道離得自己如此之近。
“該死!怎麼我今天就這麼倒黴來到第一醫院複診呢!”趙峰已經在心理面罵起了娘來,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趙峰羞愧得無地自容。
因爲親眼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眼前,趙峰內心深處的正義感已經再度爆發,他猛地想起了自己那位因爲捉捕犯人而罹難的父親,想起了父親還在生時對自己的循循善道,最後,他想到了自己加入防恐部隊第一天所下的誓言!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趙峰心中的恐懼已經被一掃而光,他冷靜了下來,卻沒有動手,反而順從地被一名匪徒用腳跟踢到一旁去。
必須要冷靜!因爲,這裡有着上百條人命!我不能走錯一步,但是!我是不會放棄的,只要找到你們的破綻,定是我們交手之時!
黑暗中,一雙閃爍着冷酷的眼睛已經不動聲息地盯在了這羣匪徒身上。
獵豹,醒了!
捕獵開始!
“A分隊!馬上報告你們的情況!”那名警司坐在一輛大型客車裡面,盯着這輛已經被完全改裝過的客車內部的控制器問道。
“順利佔領10層!正趕往11層!”
“B分隊!你們情況如何?!”
“已經佔領第一醫院的天台,準備架設爆破儀器!”
“滴滴滴……”客車內部的一個指示燈猛地拼命閃爍起來,那警司立馬把連接那燈的系統抽調過來,很快,屏幕裡竟是出現了醫院頂層的內部影像來!
“是趙峰的信號!”一名頭戴耳塞的通訊員立馬摘下自己的耳塞,站起身來向那警司報告。
“快!把趙峰傳來的影像立馬傳去B分隊那裡,讓他們根據頂層內部的人員分佈情況定下爆破點!”
“是的!”
趙峰傳來的影像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訊號,客車內部的人立馬便鬆了一口氣,起碼,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再是敵暗我明,勝利的天枰已經稍微向警方這裡傾斜着。
“咦?”看到影像的陳浩不免發出了這樣一聲感嘆,而一直注意着他的警司很快便問道:“是不是發現有什麼不妥的?”
“沒有!”絲毫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受這位警司注意,陳浩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可很快,他便回答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位熟人。警司你看,那位穿着病人服,正蹲在鏡頭旁邊的少年正是這次逃過生態區一劫的少年,沒想到他也沒劫持了。”
“哦?”張思溢的事情這位警司也略有耳聞,在此時這種這麼緊張的情況下,還能讓剛剛就一直保持着冷靜的陳浩分心的人,這位警司也不免對張思溢產生了興趣。
這,會是一位怎樣的少年呢?
原本還一直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匪徒首領猛地睜大眼睛,他有點慢騰騰地掏出口袋的手機撥通了單廣邢的電話。
而一直都在注意着匪徒們動作的單廣邢,此時看到熒幕裡傳來的影像,心中下意識地就察覺到一絲不妥,很快,那首領打來的電話也證實了他心中的不安。
“看來,似乎有些人不大願意遵守這個遊戲的規則呢。”只見熒幕中的那位匪徒首領嘴角殘忍地扯動了一下,很快,他便直接拉出這所醫院的院長,可憐這位已經年過40的院長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匪徒首領一腳踹出頂層的落地玻璃窗外。
“啊——”那院長在下落中發出了殺豬般的大喊,但那位首領並沒有任何表情出現,他冷漠地對着手機說道:“不要給我玩陰的,要不,我不介意這裡一百多條人命給我陪葬!”說完,他掛斷了手機,眼睛陰沉地掃了一遍蹲下的人質,冷酷地說道:“你們的命都掌握在那些警察豬的身上,如果我再發現他們破壞多一次遊戲規則,你們都玩完了。”
你們都玩完了……
不止是醫院裡聽到這話的人質感到心頭一震,連在車廂裡聽到那位首領聲音的衆人也不免感到一陣驚秫。
但下一秒,令到衆人絕望的事情終於發現了,只見一位匪徒把頭探出窗外,看到了那位剛剛被踢下的院長恰好被陳浩事先準備好的氣墊接住,竟是除了精神上受了點損害,一條性命就是這樣保了下來,他連忙把這事報告給那首領聽。
“哦?很好,很好!”那首領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猶如一頭被觸怒的獅子,眼色發狠地盯着眼前的人質。
“不好!”車裡的衆人一看,便知道這些人質要遭難了。
果然,只聽那首領說道:“現在我和大家玩個遊戲,就是挑戰一下一個人的自由下落速度和我的子彈比比,究竟是誰的快一點。呆會我就會把一個人踢下去,然後就……”說到這裡,他右手做了一個開槍的姿勢,臉色陰沉地繼續說着:“砰的一聲就朝那個人開一槍,我倒要看看了,是我的子彈快還是那人的下墜速度快!”
“啊!不要呀!我給你錢,不要殺我呀!”人質們一聽,便知道自己是命懸一線的啦,其中不乏有人用金錢來收買那首領,以求獲得活下去的權利。
“呵呵,你看,這些人就是熱情呀,不要急,呆會你們人人有份,誰也逃不了!”看到人質們的醜態,那首領竟是朝着自己身邊的同伴朗笑着說道,可是最後一句時,卻是猶如一頭正在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正等着那些獵物投網。
也不管衆多人質的尖叫,那首領兀自說道:“我這人是很守遊戲規則的,剛剛第一次扔下去的是個女的,第二次就是男的,那麼現在,也是輪到女的啦。”
說完,那首領伸出右手,先是指向了人質的最左邊,當看到那裡的女人被嚇得尖叫不已的時候,他再次把手指緩緩由左到右地在人質間指來指去,而終於看夠了無數的女人被自己的手指嚇住的表情後,他猛地把手指停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面無表情地說道:“就是你了。”
那女人似乎也想不到死亡已經降臨在自己頭腦上,可令人吃驚的是,在經過剛開始的錯愕和恐懼後,她反而冷靜地站了起來,並俯下身子輕吻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少年額頭上,做完這一切後,她無所畏懼地走出人羣,雙眼緊盯着那匪徒首領說着話,可聽她說出的話語,卻知道她此時並不是在對這位首領說話,只聽她緩緩,卻異常堅定地說着:“兒子,媽媽先走一步了,可是你一定要活下去,在將來的某一天裡,爲媽媽報仇!我的乖兒子呀,媽媽相信你,你肯定能夠做得到!”
陳浩一看走出的那人,整個人都無可置信地摔在地上,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着“不可能,不可能。”
陳浩看到的,竟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卻是那個使得他印象深刻的少年的母親。
被匪徒首領點名的人正是張思溢的媽媽!
“不!”只見張思溢像瘋了一樣撞開自己面前的人羣,雖是雙手被緊縛着,但他用雙腿堅定地站在自己媽媽面前,毫無畏懼地盯着那匪徒首領說道:“不要選擇我媽媽,我願意代替她!”
“呵呵,小子你似乎到了現在還沒正視你的身份,以你現在的處境,你以爲你會有資格和我談判嗎?”說完,那首領竟是一腳揣在張思溢的肚子上,張思溢哪想到匪徒首領說翻臉就翻臉,一時注意不到就被他一腳踹飛出去,一直在地上滾了好幾遍才消去那首領一腳的力度。
“繼續吧。把那位堅強的媽媽壓去窗子那。”那首領不爲所動,冷漠地揮了揮手,指示他那些手下繼續進行着自己的指令。
哪料張思溢卻站了起來,他這時沒有立即衝上去,就在衆人都以爲張思溢被那首領的一腳給踢怕了,他卻冷漠地盯着那匪徒首領,聲音竟像來自九幽深處的怨魂,透露着絲絲的冷氣說道:“如果你堅持,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