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鎮人很多,每個街道都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人羣中大部分都是克隆人,男女有別,可長相都差不多。想要從這些人中找到73號,難度很大。
“會不會你要在的人根本沒在這裡?”瑤瑤道。我們兩個找了很久,累了一身臭汗,可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一定在這裡。”我篤定道:“一定在。”
“爲什麼?”瑤瑤不理解我的自信,尤其在這種毫無線索的情況下。
我笑了笑,道:“理由很簡單。73號是一個逃亡者,而除了逃出實驗室,最好的躲藏地點就是這裡。”
瑤瑤愣了一下,良久後,才恍然的點了點頭。這裡聚攏瞭如此多相同的面孔,對一個逃亡者來說是最好的掩護。
“可我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瑤瑤苦惱。
我看着川流的人羣,也是很是煩惱,尤其看到一張張一模一樣的面孔時。
雖然小鎮中,也有度假的工作人員,但少之又少。
“你覺得這些來度假的人會不會有辦法?”瑤瑤問道。
我皺着眉,道:“試試?”
度假的工作人員要比73號好找的多,就算小鎮上度假的人很少,可我們仍舊很快找到了一個老太太。
她滿頭銀髮,看起來和藹慈善,正在給街上的克隆人免費發放紅豆派。
“不好意思,人類是要收錢的。”老太太見我們走來,毫不客氣道。
我跟瑤瑤一愣,沒想到老太太上來就是這麼一句。
“您這可是種族歧視!”瑤瑤笑着道,對付倔強的老太太,瑤瑤可比我有經驗的多。
她一把攬住老太太的胳膊,帶着幾分撒嬌,問道:“老奶奶你的派怎麼作?能不能教教我?”
“你這小妮子,別以爲笑的甜就能白吃老太太的派。”老太太笑着訓斥瑤瑤道:“人類要吃就要給錢。”
“老奶奶,其實我們不是實驗室的工作人員。”我解釋道,估計老太太不太喜歡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纔會這樣的。
“不是工作人員?”老太太打量着我們兩個道:“那就更得收錢了!”
靠!
這老太太。
“其實我們只是想找一個人。”瑤瑤直接道:“克隆人。”
“對!73號克隆人。”我補充道。
對於這個倔強的老太太我們還真沒什麼辦法,不能打馬虎眼,只能直接說了。
“兩個小鬼頭!”老太太點了一下瑤瑤的額頭,道:“有話就說嘛!”
死都不要錢的老太太,除了紅豆派外,其他並沒有爲難我們。她告訴我們要想找人的話可以去落日酒館,那裡有廣播器材。
其實因爲鎮上克隆人很多,經常會出現找人難的問題,因爲搭設了廣播系統,可以很快找到人。
聽聞這個消息,我們倍感興奮,弄清楚了落日酒館的地點,我跟瑤瑤馬上趕了過去。
路上,瑤瑤最先冷靜了下了。她有些擔憂道:“你想過沒有就算有廣播系統,我們也沒可能找到73號的。”
“理論上是這樣。”我道:“73號是在逃犯,就算我們廣播了,他也聽見了,也不會獻身。”
“對!”瑤瑤道:“你怎麼解決這一問題?”
我神秘一笑,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落日酒館位於小鎮的最中央,地理位置優越。因爲免費提供酒水,人流量很大。
“非克隆人收費。”克隆人酒保對我們道。
瑤瑤跟我有些鬱悶,這座小鎮還真是處處都歧視胎生人啊。我們也沒跟酒保廢話,拿出錢,告訴他,我們要廣播找人。
“號碼。”酒保問我。
我看了一眼,道:“72號!”
酒保收了錢,拿出一個話筒模樣的東西,對着整個小鎮廣播。瑤瑤不解看着我,問道:“不是73嗎?”
我笑着解釋道:“不是說過了,廣播73是沒有任何意義。而72就是我,這座小鎮上估計除了你我外,就只有73號知道這件事。”
聞此,瑤瑤點了點頭。
如果73號在小鎮上,聽到廣播的他一定會出現。因爲我是這座實驗室唯一值得他
信任的人。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瑤瑤看着周圍的克隆人道。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道:“什麼事?”
“克隆人的左撇子數量比正常人類要多的多。”瑤瑤突然道。
“什麼?”我搞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說,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意義。
“我只是一路上發生了很多左撇子纔有感而發的。”瑤瑤道。
我點頭,看着周圍。很快發現左撇子的數量要遠遠超過使用右手的。在正常的人類社會,左撇子數量是遠遠低於一般人的,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左撇子被視爲畸形。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左撇子的眼神很不友好?”瑤瑤有些警惕道。
“不友好?”我看着周圍,不得不說確實有一點。不過克隆人對於正常人類不友好也很正常吧?
“這裡可是員工度假的地方,克隆人對人類,也就是員工不友好,不是很奇怪嗎?”瑤瑤分析道。
“嗯?”我皺起眉,好像有幾分道理。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種不友好是剛剛出現的呢?”瑤瑤繼續分析,道:“如果這種不友好一直都有,爲了安全起見,這座小鎮估計早已經關閉了。”
“你這麼說好像有幾分道理。”我點頭,不過這件事好像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吧?
雖然這些克隆人看起來極其不友好,可是也不至於攻擊人類吧?這座小鎮隨處可見電擊棍和攝像頭,稍有敵對行爲就會被制止。
“先生需要菸捲嗎?”
突然一個兜售菸捲的商販對我道。
商販帶着帽子,穿着一件長風衣,內兜上全都是各種菸捲。
“需要!”我伸手拿走一根最貴的雪茄,笑道:“不過我沒錢。”
“先生!你知道,胎生人必須掏錢。”商販擡了擡帽檐,露出了額頭上的傷口。
我當然認識這傷口,因爲那是我兩記頭槌留下的。
“走!”
商販說了一個字,轉身走出了酒館。
73號帶着我們一直走,直到一片荒原,只有岩石和荒草,沒有攝像頭和電擊棍。
“你貌似活得挺好。”73號看着我道:“還有美女相陪。”
“你也不錯。”我調侃他道:“尤其是風衣。”
“我不錯?”73號脫了風衣以及襯衫,露出一大片猙獰的燒傷,很顯然他經歷了一場可怕的火災。
“浴火重生!”73號穿好衣服,道:“你們人類中是不是有這麼一個成語?”
“你也是人類。”我很真誠道。
73號一愣,愣了很久。不過他旋即露出自嘲笑意,道:“我不是人類,我們不是。”
他說着句話是很落寞,就好像一個機器人努力證明自己也是人,但卻失敗了一樣,沮喪無比。
他抽出了一根菸,點燃,深深一吸,吐出一口白霧。
我發現他也是左撇子。
“我發現鎮上的左撇子對人都充滿敵意。”我問道:“爲什麼?”
“你也發現了?”73號看着我,嘴角勾起。
“不是很明明顯嗎?”我道。
“我如果告訴你,使用左手的人都是我的人,你信嗎?”73號突然道。
我搖搖頭,怎麼可能。如果73號有這樣的號召力,那麼他就足以領導一場革命,甚至推翻整個實驗室。
“哈哈!”73號突然笑了,道:“我在吹牛啊!”
我一愣,媽的!這纔是73號嗎!剛纔裝逼的頹廢風格更就不是他。
“我需要幫助。”73號突然狂熱道:“只要你幫助我,我就可以將所有使用左手的人聯合起來,那樣就能推翻實驗室的統治。”
“怎麼作?”我有些震驚道:“太難了。”、
“不是難,是沒可能的。”瑤瑤道:“實驗室不可能坐等你們聚集在一起,然後聯合。”
“是啊!據我所知,你們大部分克隆人都不會使用武器,而武器克隆人又少之又少,而且大部分都效忠人類。”
“我知道很難。”73號低下頭道:“我知道我同胞大部分羸弱無力,不僅身體上,更重要的是心靈上。他們自覺低人一等,
自認爲卑賤。”
我跟瑤瑤相視一眼,並沒有迴應他。
“可那又怎麼樣?”73號突然豪情萬丈道:“像我這樣自卑的人心靈之火都被點亮了,憑什麼那些高質量的實驗體沒可能覺醒自主意識呢?”
我一愣,不得不說,我有點被這傢伙的想法驚到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73號攥緊拳頭,道:“我相信只要同胞們的心火點燃,一定能照亮黑暗的夜空。”
“他媽的。”我罵了一句,道:“我被你這傢伙說的頭皮發麻了。”
“嘿嘿!”73號抓了抓頭,道:“這些話我練習很久了。”
“很熱血,不過我也得提醒二位,你們甚至連將所有人聚攏在一起的能力都沒有。”瑤瑤潑了一記冷水道。
“有!”73號突然道:“有一個人可以把所有的克隆人都聚集起來。”
“誰?”我跟瑤瑤齊聲問道。
73號笑道:“一個賣紅豆派的老太太。”
老太太?
我跟瑤瑤都是一愣,賣紅豆派的老太太?
“在城鎮中,有一個老太太,每年都要來度假。每次都要準備很多派,免費發放。”73號道:“不僅如此,她還多次幫助克隆人,救活了很多本該銷燬的克隆人。”
73號告訴我們老太太無疑是實驗室最受歡迎的,她有着極強的號召力,只要她一句話,所有的克隆人都會聚集在一起。
“不要說老太太沒可能幫你,就算她幫你,你也不可能發表演講。”瑤瑤繼續潑冷水,道:“這裡充滿了攝像頭,不要說發表演講,就是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你都會被電擊。”
“你說的沒錯。”73號道:“我得承認困難重重,可有困難我們也得克服。”
“你別說雞湯話,這是逃避。”瑤瑤直接打斷道:“說辦法和策略。”
73號攤攤手,道:“沒想好。”
我皺着眉,道:“其實沒必要發表演講,只要印一些小冊子,在聚會時發放就行了,這樣就可以避開攝像頭。”
“對啊!”73號拍手叫好。
“這個辦法貌似可以。”瑤瑤道:“可你忘記了一個前提,那就是老太太要配合你,可你覺得老太太會配合嗎?”
我想都沒想搖了搖頭,老太太明顯是一頭倔驢,我覺得她沒可能支持這麼激進的行動。
“所以……”瑤瑤攤攤手,貌似我們說了一大堆都是廢話。
“總要試試。”73號又開始說雞湯,這傢伙就是一個雞湯話天才,如果去寫成功學一定很暢銷。
“重點是老太太。”我也道:“總得試試。”
或許老太太對克隆人的憐憫之心,會轉嫁到這場反叛行動中,進而讓她支持我們的行動。
不過當我們見到老太太並說明來意時,她果斷的拒絕了我們。
“小夥子,我很欣賞你的坦誠。”老太太道:“如果不是你的坦誠,我會馬上報警抓你,然後把73號銷燬。”
“也謝謝您的坦誠。”我有些無奈的笑道。
其實在來之前,73號不同意我直接說,他覺得應該接觸一段時間,加深感情,再利用。
我果斷拒絕了這一提議,老太太明顯是人精,喝過湯,比我們吃過的飯都要多。
要是跟她耍詭計,情況一定會向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說實話,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本來也準備邀請全鎮的孩子來做客,可既然你們有這種可怕的行動,我只能放棄。”老太太道。
“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73號懇求道:“我們只是想得到生而爲人的權利,難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孩子!”老太太摸了摸73號的頭,道:“除了免費的紅豆派,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您可以的。”73號道:“您在克隆人中享譽盛名,您有一呼百應的號召力,只要你能幫忙,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老太太搖頭,道:“走吧,孩子。”
73號還要說話,可我一把拉住了他,向他搖頭,示意他出去。他不解的跟我走了出來,問我什麼意思。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我有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