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人，在面前被活活的屠殺，他們的哀嚎，祈求，以及對於生命的終極渴望，就像一柄劍般刺穿了我。
看着一個又一個同類被打死，那種衝擊，是前所未有的。
“死吧！”J博士在鮮血和碎肉中興奮的嘶吼，道：“都給我死吧！哈哈”
噠噠噠！
子彈在呼嘯。
人有着天生的求生本能，克隆人也有，在死去大半的同胞後，他們突然明白跑出巨坑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去那裡！子彈打不到。”一個克隆人喊着，當先衝到J博士所在的區域，那一小塊地方，根本不可能佔得下所有人。
況且，就算佔得下，J博士也不會讓克隆人佔，他要看子彈收割所有克隆人的生命，那樣，這世界就剩下他一個J博士了，就算他是假的，也變成了真的。
“滾！都給我滾回去！你們這些下賤的低等生物。”J博士揮舞着匕首，擊退一個個想要衝上來的克隆人。
刷！
鮮血狂飆。
匕首很鋒利，在J博士瘋狂揮舞下，割斷了數個衝上來倒黴蛋的喉管。
“啊！好疼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幾個倒黴蛋捂着自己的喉管，驚恐的大叫着。
其他克隆人也嚇的臉色慘白，顫抖不已。他們是年輕人的身體，可卻有着嬰兒的心靈，對於這麼殘酷的死亡，根本難以招架。
噠噠噠！
大口徑槍械再次火力全開，子彈如同鐮刀，瞬間割倒數十個克隆體。子彈炸裂，人體也跟着炸裂，這種死亡的衝擊，遠比J博士的匕首慘烈可怕的多。
“左右是個死，拼一把！”一個克隆體振臂高呼，再一次當先衝了出去。
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他就是像一頭笨拙的獵狗，撲上去就咬在了J博士的脖子上。
不過肚子也撞在了J博士的匕首上，鮮血噴射。
“衝啊！”
其他克隆人也有樣學樣，一個接一個撲了上去。
“啊！”
J博士慘叫着。
數十個人將他撲倒在地上，瘋狂的撕咬他，將他瘦弱的身體蠶食殆盡。
這一幕，讓我想到了美國大片中的喪屍。可很明顯，這些鮮活的人類更加可怕。
噠噠噠！
子彈仍舊在呼嘯。
雖然殺死了J博士，搶佔了射擊死角，可對於這麼多想活命的人來，位置實在太少太少了。
“滾開！”
“你給我滾開。”
“你們都滾！”
克隆人爭吵着，在死亡面前，這些有着純淨心靈的嬰兒們，很快開始了粗魯的相互攻擊。
爲了搶佔一點點站腳的位置，爲了活下來，本來還並肩作戰的克隆人相互仇視。
起初，他們只是相互辱罵，推搡。可緊接着，就演變成了流血衝突。而顯然這些克隆人是不具備格鬥技巧的，除了撕咬！
咬，無疑是人類接觸到的最基本的格鬥手段，也是最有效的，它脫胎於野獸。
不過這種手段有着明顯的缺陷，那就是會讓牙齒快速脫離。
克隆人在相互撕咬中，有多牙齒都整個撕咬中脫落，因爲撕咬和掙脫的力度實在太大，根本不是人類牙齒可以承受的。
“看見了嗎？這就是人類。”系統帶着如同神靈般訓誡口吻，對我道。
我看着一個個倒下的克隆人，嘆了口氣，道：“爲什麼？爲什麼要殺光他們?”
“J博士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有系統缺陷，看到克隆的J博士就要殺死，不殺死就渾身難受。”系統帶着幾分調笑道。
“你也是J博士對嗎？”我問道：“其實你也是J博士，不過是另外一種生命形態的克隆體，你想殺死他們，其實並不是什麼系統缺陷，不過是想極力證明，你自己纔是真正的J博士。”
“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真正的J博士你信嗎？我將自己的大腦編碼重組，作成了你看的系統。”系統向我解釋道：“這就是我爲什麼看
都不看就能斷定，你見到的克隆人，而非真正的J博士。”
“因爲J博士已經死了對嗎？”我自嘲一笑，原來都是假的，我早該想到的。
“是的！肉體死了，靈魂永生。”系統道：“我就是他的靈魂。”
“呵呵！”我笑了，道：“我不信你是J博士，我也不信人會放棄肉體，去作什麼追求什麼靈魂永生。”
“隨便你了。”系統並沒有像那些克隆體一樣，暴怒的想要證明自己，只是一副無所謂的口吻，道：“反正我也不需要證明什麼。”
“是啊！”我深深吐了一口濁氣，道：“你確實不用證明任何事，你已經是最大的贏家了。”
“這還要謝謝你。”系統道：“我不是一個卑鄙的人，你幫助了我，就會成爲我一生的盟友，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無條件的幫助你。”
“你沒有被絕對的力量衝昏頭腦，真的讓我敬佩。”我由衷的讚歎了一聲。
我見過太多的聰明人，因爲絕對的權利變成扭曲可怕的怪物。
“謝謝。”系統道：“我唯一的人類朋友。”
“你真的準備殺光他們嗎？”我看着僅剩的幾個克隆人。在經過一番撕咬和死亡後，射角死角的爭奪終於告一段落。
“還剩下七個人。”系統道：“我沒辦法殺死他們。”
我看着他們七個，道：“那就放了他們吧？讓他們作爲倖存者活下來。”
“不行。”系統直接拒絕了我道：“你知道我沒辦法執行這個命令，正如J博士說的這是一種系統缺陷。”
“求求你，救救我們。”
克隆人對着我跪下，瘋狂的磕頭。他們顯然也聽見了我跟系統的對話，把我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可顯然我並無這種能力。
“對不起。”我搖搖頭，道；“我救不了你嗎。”
說完，我決絕轉身，留下七個絕望的人。在我後來的人生中，他們七個的哀嚎和求饒，總縈繞在我的夢中，終生不去。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去的，是餓死，還是被炸裂的子彈奪取生命，也有可能是死於相互撕咬，吞食。
但不管是怎麼一種死法，我都覺得是我親手殺死了他們。或許，我再堅持一下，或者威脅一下系統，說不定真的有可能救出他們。
在系統的幫助下，我回到了地面實驗室。
瑤瑤因爲系統的緣故，早已經被釋放，甚至還當上暫時的領導人，幫助系統管理實驗室。
我見到她時，她正敲着鍵盤，說在處理什麼克隆人的糾紛，一副很忙的樣子，額頭都有了汗珠。
我沉默的抱住她，低頭埋在懷裡，任由體香鑽入我的鼻腔之中。
她摸着我的頭，感到了我失落的情緒，道：“怎麼了？”
“沒事。”我搖搖頭，道：“只是覺得很累很累。”
“對了，你還記得玉觀音嗎？”瑤瑤突然對我道。
我擡起頭，道：“當然記得。”
“他又出現了。”瑤瑤面色凝重，道：“只是一個名字，就在J博士的電腦裡。”
“我看看。”我走到電腦前，看着屏幕。
瑤瑤說是一封電子郵件，她點開。瞬間，整個屏幕都變成了血紅色，一張照片加一個帶血的名字：玉觀音。
“這貌似是我的照片吧？”我看着屏幕，愕然不解道。
玉觀音用郵件發來的照片竟然是我？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說我是玉觀音？
“這封郵件很顯然是玉觀音發給J博士的，至於爲什麼有你的照片那就不清楚了。”瑤瑤搖頭，道：“不過很明顯J博士跟玉觀音是有着聯繫的。”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J博士和玉觀音有聯繫這件事，我是知道，畢竟有手機裡的通話記錄爲證。
可就算他們之間有聯繫，甚至有着毀滅世界的陰謀，可跟我有屁的關係?爲什麼要弄我的照片？
“玉觀音…”我敲着腦殼，喃喃道：“玉觀音啊！”
“我查了很多東西，也沒能
查出線索。”瑤瑤也很苦惱。、
我轉而拿出手機，問系統知不知道玉觀音的情況，它說過要幫我尋找玉觀音的，而且還說分分鐘就能確定身份。
“玉觀音是吧？”系統道：“稍等，我過幾分鐘把資料傳給你。”
聞此，我跟瑤瑤相視一眼，不由一喜。竟然真的這麼快就能找到資料？
這個玉觀音可是困擾了我很久的一個老大難。
“先給你一些資料，剩下的隨後。”系統控制着打印機，道：“剩下的資料有加密，得費點時間。”
“好！”我把打印的資料拿起，翻閱着。資料並不多，內容也不復雜。我看完就遞給了瑤瑤。
系統給我的這些資料，算是實驗室系統內部的資料。因爲全都是J博士跟玉觀音的通話記錄。
而玉觀音跟J博士反覆在說的一件事，也是兩人合作的重點，就是換臉計劃。
主體自然是阿倫！
阿倫要換臉，這不新鮮，跟誰換呢？答案竟然是我！這也是玉觀音爲什麼要發我照片的原因。
是的！玉觀音想要我跟阿倫換臉，而原因，玉觀音並沒說明，目的自然更是不知道。
“從資料上看，J博士好像曾經跟阿倫談過計劃，咱們要不要跟阿倫談談？”瑤瑤對我道。
我點頭，帶着瑤瑤直接去了關押阿倫的地方。
見到阿倫，我也沒有廢話，直接道明瞭來意，很明確的告訴他，想要知道他跟J博士的談話內容。
阿倫看着我，只是冷笑，帶着嘲弄道：“宋瑤個賤人呢？”
“你最好嘴裡放乾淨點。”我冷道。對於瑤瑤的辱罵我是不能容忍的，講道理，我是帶着誠意來談的。爲了不刺激他，我故意沒讓瑤瑤出現。
“怎麼?你要殺我？”阿倫打量着我，道：“你似乎在實驗室混的不賴啊！”
“一般般。”我笑道。
“你還挺會裝逼。”阿倫嘲諷道：“其實自己都快被人家賣了，還在幫忙數鈔票!”
“被誰賣了？”我道：“J博士嗎？”
“J博士是不是對你特別好，還對你委以重任？”阿倫看了看四周，故意壓低聲音道：“其實他在暗算你。”
“暗算我什麼?”我笑着道：“跟你換臉？”
“你…”阿倫臉色一變，聲音有些乾啞道：“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殺了J博士。”我淡淡道：“其實也不算我殺的，不過他確實死在了我面前。”
“你殺了他？”阿倫變得無比震驚，道：“他可是實驗室的老大，有很多警衛和自動武器，你怎麼可能殺掉了他？”
“那就不用你管了。”我道：“我只是想問你，J博士跟你談過什麼。”
阿倫皺着眉，道：“你既然殺死了J博士，而且還沒死，那麼說明你已經掌控了實驗室。既然你掌控了實驗室，談話的內容還用我告訴你嗎？這四周可是有着監視器的。”
“這裡面確實有監控器，我也確實算掌控了實驗室，可你們之間的談話並沒有記錄。”我如實道。
系統給我的監控錄像並沒有音頻文件，顯然是J博士事先破壞了監聽器，隱藏了這一切。
“這麼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談話內容嘍？”阿倫又變得輕浮起來，道：“既然現在是賣方市場，我是不是可以提一些條件？”
“可以。”我點頭，道：“如果你說得事情很價值，我保證給你足夠的好處。”
“J博士跟我說得話，是絕對有價值的。”阿倫道:“而且跟你緊密相關。”
我點頭，道：“那麼說你的條件吧。”
“我的條件很簡單。”阿倫道：“放了我，然後讓宋瑤給我走。”
“放了你可以。”我冷道：“瑤瑤不能給你走。”
“不走也行！”阿倫舔了舔嘴脣，道：“但得讓她陪我睡一覺，我要好好玩玩她。”
啪！
我一巴掌甩在阿倫臉上，道：“我覺得有必要讓你明白一下自己的處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