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楚言在做主播之前的過往經歷，甘翟發繼續問道：“那他是什麼時候接觸到直播這個行業的呢？在聽到他成爲一個網絡主播的時候，你是什麼感受？”
“他做主播完全就是心血來潮吧……”
李娟不是很確定地說道：“這傢伙有點神經質，就是天生不安分的人。當初第一次知道這個事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能做好，我也是一樣的看法。”
“作爲楚言的女朋友來說，你那時候是心情是怎樣的？”
“感覺有點詫異吧，然後就沒當回事。我那時候也不是很瞭解直播這個行業，總覺得他是在胡鬧。”李娟笑着說道：“我們倆相處很自然，他決定好要去做的事，哪怕是再詫異和不解，我也會去支持他。”
“的確，像你們這樣相處融洽的夫妻，或者說男女朋友，我很少看到。我們攝製組走訪了許多主播，他們的親人朋友都是不太認同主播這個職業的！對此，你怎麼看？”
李娟面無表情地說道：“很正常吧，哪怕楚言如今在這個行業裡掙到錢了，我也覺得主播不是很好的職業。”
“爲什麼這麼說？”
李娟搖着頭說道：“這就是一個金字塔形的結構，能在這個行業裡獲得收入和報酬的，始終是塔尖那一小搓人。絕大部分從業者，幾乎都處於零收入或者說收入微薄根本無法養家的階段。”
“有很多人都覺得主播這個職業是吃青春飯，未來不是很美好，你作爲一個主播的家屬，有什麼話想說嗎？”
李娟很坦然地說道：“這確實是吃青春飯的行業，今天你很火很賺錢，明天說不定就顆粒無收。很多報道都歪曲了這個行業，他們只會關注大主播動輒千萬乃至過億的收入，卻根本忽視了他們的職業壽命以及前途。用職業球員的話來詮釋，那就是這些主播收入很高，那是因爲他們要在職業壽命終結之前，賺取足以安穩度過餘生的收入。”
“能透露一下楚言的收入情況嗎？”
“一年稅後收入四千多萬吧！”
當李娟面無表情地說出四千多萬這個恐怖的數字時，饒是甘翟發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也被陡然嚇了一跳。
這可是四千多萬！恐怕是許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楚言一年就能賺這麼多，如何不讓他們感到震驚。更別提，這還是稅後收入，也就是扣過稅的。如果是稅前收入，那一年妥妥的半個億啊！
“這太恐怖了！能說說這些收入的具體來源嗎？我注意到很多主播的收入大頭，都是來自觀衆們送出的虛擬禮物！”
李娟眉角一皺，不悅地瞥了眼蔫壞蔫壞的甘翟發。
還以爲這是一個老實人，沒想到也是一個心腸惡毒的傢伙。這不是給她下套嘛，有種故意把導向引到反面的意思。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回答不好，回頭剪輯播出之後，說不定輿論風向就變成了主播高額收入來源於禮物分成的結論。
“不是這樣的！的確是有主播禮物分成佔據大頭，但那絕對是小主播。只要是人氣大主播，他們的收入結構就完全不同了。”
李娟試着舉例道：“拿楚言來說，上個月收入320萬左右，其中大頭是平臺給予的簽約費，禮物分成只佔20萬左右。剩下的部分，有些是廣告收入，有些是推廣收入，還有活動出場費……”
“廣告收入？”
李娟點點頭：“像楚言他們這樣的人氣大主播，直播間人氣都是極爲爆棚的。因此，也有許多商家找上門來，讓主播在直播過程中插入廣告，大部分是植入性廣告。”
“有點了解了，大概是韋神和傲風電競椅這種關係對吧？”
李娟搖了搖頭：“不一樣，這是屬於代言收入。真正的廣告收入是另外一種合作模式！因爲合同保密的關係，我無法過多介紹……”
“那麼……”
……
結束專場訪談的錄製後，甘翟髮帶着錄好的樣片離開了楚言家裡，聽說是要把前兩天錄好的片段先拿去剪輯一下，做一個宣傳短片。
攝像師依舊跟在楚言屁股後面，用攝像機記錄下楚言直播的每一個片段。
因爲想到這背後還有一個攝像機盯着，楚言在直播過程中罕見地沒有說什麼髒話。這也讓不少觀衆感到好奇，紛紛表揚楚言這是進化爲“文明主播”“素質主播”了！
紀錄片的拍攝目前是處在一個保密階段的，雖然圈內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但是普通觀衆還是不知道的。
因此，也讓楚言憋得有點難受。
要不是考慮到和攝製組簽下的合同，他早就告訴自己直播間的觀衆了。有這種上電視的好事，讓他憋着別拿出去炫耀，這還真是一件難事。
很快，楚言終於是不用憋着了。
甘翟髮帶回去剪輯的樣片已經剪出一個宣傳片段了，這部被命名爲《互聯網“超級明星”》的紀錄片，終於是打算放出宣傳預熱片段了。
這也就意味着，持續的保密已經失效，楚言不用再瞞着自己的觀衆們了。
這部紀錄片的總導演原來是一個廣告導演，深諳營銷之道。再加上他本來就選擇了一個貼近互聯網的“直播”素材，互聯網營銷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從甘翟發的口中，楚言得知了一個消息。
總導演希望他能在直播過程中多多宣傳這部紀錄片，好處費也不會少。
好吧，真的是很符合題材啊！
別的紀錄片沒玩過的手段，這部紀錄片幾乎都嘗試了一遍。什麼預告片、先行版、獨家花絮、幕後採訪……本來是一部紀實類的紀錄片，愣是炒出了一種變形金剛10上映的感覺。
其實此類紀錄片已經出過不少了，甚至就連紀錄片行業的巨頭BBC都出過三集關於華夏主播的紀錄片。但是他們不接地氣，明明是挺不錯的紀錄片，愣是在網上沒多大名氣。
這就很失敗了，畢竟目標觀衆幾乎都是網民，連網民都不知道這部紀錄片，哪還有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