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罈酒引起的風波

“爸,媽!”唐妍有點不願意,不自然。“我…我…”柳心輕輕拉起了她的手:“好孩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有什麼難爲情的,說吧。”

“伯父,伯母,我同意。”唐妍的這句話讓兩個爸,兩個媽,四個老人都露出了笑容。“阿牛”唐妍轉向他:“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但在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怎麼樣的老實,怎麼樣的聽話,我對你已經很熟悉了。你的人品這麼好,值得依靠。以後,我的幸福就交給你了,我也會努力的做一個好媳婦,好妻子的。”

天啊,唐妍這翻大義凜然的話差點沒把阿牛的腦袋弄殘。沒聽錯吧,說得也太到位,太體貼了。唐妍啊唐妍,玩這麼大,看你以後怎麼收場!要不是阿蓮早給我打了預防針,我也要信以爲真了。裝得這麼賣力,你到底受了多重的迫害。

“阿牛,來,吃菜!我要向伯母學習,爭取早日做出一手好菜。” 唐妍把一塊肥肉夾給了阿牛,並露出了一個非常迷人的笑容。

多懂事的孩子啊!兩個爸,兩個媽,四個老人心裡甜得像喝了蜂蜜。開竅了,我老唐家終於把女兒嫁出去了。

盼星星,盼月亮,我老牛家撿到寶了,過幾天,請個神婆,將老祖宗都叫起來,一一道謝。

“唐妍,搞什麼,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個想結婚的人!”除了自己的父母,就沒有人給自己夾菜,雖然知道她是虛情假意,但阿牛還是蠻感動的。禮尚往來,阿牛也夾了顆蘑菇給她,在靠近的時候,輕聲細語的說了這句。

唐妍將長長的高跟鞋踩在了阿牛腳上,冷不防她來這麼一下,阿牛痛得想大聲喊出來。

“不準叫!”做了這種事情的唐妍跟沒事人一樣,一臉笑容,溫柔自然的樣子讓人絕對想不到她的高跟鞋還在阿牛腳上打着轉。“我跟你說啊,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你心腸壞不壞我不知道,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的臉皮絕對厚道。還說什麼自己是顆有自知之明的癩蛤蟆,你存心的是吧,博同情掙人氣是吧。害得我一個女孩子先說出同意的話來,你簡直混蛋。”

“姑奶奶,放腳,放腳!疼死我了。”嘴上這麼說,但爲了不露出馬腳,阿牛強忍疼痛,堆起笑容。“再不放,我就要叫了,咱們一拍兩散。”

“好吃吧。”高跟鞋底擦亮了,氣也消了,唐妍一副小女人的乖巧樣。

終於鬆開了!阿牛長長的舒了口氣,做出一副小陶醉,小享受的模樣。“好吃!”心裡卻淚流滿面。“這女人誰娶誰倒黴!”

看着這對新人“情投意合”,進展順利。兩個爸,兩個媽,四個老人笑呵呵的。“老唐,今天是個好日子,來,把這壇酒分了,你三份之一的量,我不多,也就三份之二的量,咱誰也不能替誰喝,得喝個見底!喝個痛快!”

老唐一聽,心裡可不樂意了。“老牛,老班長,一直以來,你在我心裡的形象是很高大的。這酒喝個見底,喝個痛快,那是必須的。可是,爲什麼我只有三份之一,而你卻有三份之二,這不公平!至少得五五平分才行,考慮到我千里而來,得加上一份,你四我六這才合情合理嘛。”

“老唐你怎麼能這樣算賬呢!”老牛急了,“這酒可是我一天天看着它,守着它長大的,付出那麼多,怎麼的也得比你多上一份吧!”

“哎,你還可以看着它,而我呢,想它的時候連面都見不着,我心裡的癢癢不比你少啊,所以這酒也不能比你少分。”老唐寸步不讓,拔河比賽越來越慘烈。

“見不着還好點,我是見着了卻吃不着!老唐,你是不瞭解啊,那滋味,甭提多難受了。”老牛情至深處,眼淚鼻涕都快流下來了。

看着他們吵來吵去,阿牛有點頭暈了。自己的老爸,平時挺沉悶的一個人,現在爲了能多喝上一口酒像菜市場賣菜的婦女一樣,能說會道了。還有唐叔叔,一身正氣,嚴肅自律,現在卻痞子氣十足,奸商本色暴露無遺,哎,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罈酒呢,真是神奇啊!

“不要吵了!”實在是煩啊,一時頭腦發熱的阿牛大聲喊一聲,成功的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不,不是,這不是我的本意!頭腦冷靜下來的阿牛傻逼了。

“那個…那個…爸,唐叔叔,我的意識是…”阿牛嚥了咽口水,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說錯話啊。“我的意識是,你們再這樣吵下去,菜就變成湯了,我們也得打傘了。那個,其實,二十年窖藏的女兒紅不止一罈,十年前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起來尿尿,朦朦朧朧之間看見一個黑影飄飄忽忽,鬼!這是我腦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不是,絕對不是!隨即我立馬否定。那時,我阿牛小學已經畢業了,怎麼可能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鬼呢,太無稽了。所以,我腦袋一轉,明白了過來,那一定是個神仙,半夜起來掏糞了。於是,我憋了憋尿,跟着他,一直跟着他…黑影走啊走啊,到了二畝地才停下。他扒開了泥土和草堆,在微微月光下,拿起了一個罈子抱在胸前,不停的喊着:寶貝,寶貝,我來看你了。當時我嚇得差點尿褲襠了,幾個驢打滾下來逃之夭夭。第二天,太陽正烈的時候,我重新來到事發地點查看,才知道,那個罈子原來是女兒紅。老爸,你好奸詐啊,在家裡的地窖中埋了一罈,又在別處挖了個洞埋了另一罈。”

吃裡扒外的東西,老牛一臉愁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哈哈…好女婿!”老唐開懷大笑。“老牛,真沒想到你葫蘆裡賣着蒙汗藥!你說吧,這酒該怎麼分!”

最後,在阿牛大義滅親下,兩罈女兒紅,一人一罈,這場大雨終於停了。匆匆忙忙從口水中挑了些菜,馬馬虎虎吃了。阿牛從此發誓,再也不和只講話,只喝酒的人一起吃飯了,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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