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妖姬在這裡就好了，她一定可以制止榮華的行爲。”我嘀喃一句。
商立麒笑笑：“妖姬在這裡。”
“真的假的？”我大吃一驚。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在哪裡？”
“說不定，她現在正在哪個犄角旮旯與榮華敘舊。”
“……”
忽然之間，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不過，我基本上可以想象得出商立麒爲何一臉輕鬆，絲毫不被榮華使用的幻術影響到的原因了。
是因爲妖姬。
他料到妖姬會阻止榮華的一切攻擊性行爲，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再者，他一身奇血，再加上一身捉鬼的本事，並不是一定需要捉鬼工具才能制服厲鬼，工具對他來說，只是起到輔助的作用。
“如果你不介意，跟我聊聊。”他說着，拉開椅子坐下去，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空位。
我在他旁邊坐下，他說：“妖姬跟我說了一些事兒，關於榮華的。”
“什麼事？”
“榮華和妖姬的確是姐弟關係，但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榮華是被領養的，而且，他對妖姬的感情，不僅僅只是姐弟那麼簡單。”
“你是說……”
“他愛妖姬。”
“這些是妖姬告訴你的？”我震驚不已。
他點頭：“是接到你的電話之後，她告訴我的，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她幾乎一直在陪着我，尤其是晚上加班的時候，她陪伴我的時間居多，恰好她今天也在。”
“她還說了些什麼？”
“榮華似乎把我當成了那個對妖姬始亂終棄的男人，他認爲妖姬這麼多年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是因爲妖姬愛我，爲了我纔不去投胎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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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對妖姬始亂終棄的男人，不是你爸爸麼？”
他點頭，目光隨之黯淡。
我知道，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人，就是他的父親。
因爲他的父親是間接害死妖姬的人。
妖姬經歷了背叛和傷害，不但沒有心懷怨恨，十幾年來，還一直陪伴在商立麒身邊，看着他長大，如同一個大姐姐一樣照顧着他，他心裡一定對妖姬充滿了感激。
妖姬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照你這麼說，榮華一直在尋找妖姬的下落？”
“是這樣。”
“榮華是怎麼去世的？”
“這……”
商立麒有些難以啓齒，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告訴我，他知道實情。
“他是怎麼去世的？”我追問。
“是自殺，爲了妖姬殉情。”
“……”
弟弟爲了姐姐殉情，這實在令人無法想象。
“榮華對妖姬的感情太深，爲了妖姬，無論什麼他都願意去做，包括放棄自己的生命。”
“這些妖姬一早就知道嗎？”
“不是，是後來才知道的，她一直躲着榮華，不希望榮華找到自己，但榮華沒有放棄，他找到了你。”
“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明白？”
商立麒的話，好像是在說，榮華早就知道我與妖姬是認識的關係，他是故意接近我，這纔等來與妖姬見面的機會。
“榮華是在利用你，可能，他見到過你與妖姬在一起的某個瞬間，因此，纔會想方設法來接近你，他知道妖姬在躲着他，所以故意討好你，想贏得你的信任，從而，從你這裡得到更多的，關於妖姬的消息，事實上，榮華根本就不是影子鬼，他是把自己僞裝成了影子鬼。”
“……”
我瞬間覺得思緒有些凌亂，不過，商立麒的話至少提醒了我，榮華以幫我爲由所做的那些，都有目的性。
他是爲了妖姬纔會那樣。
然而，我記憶中的榮華，除了提起過自己有個姐姐之外，他從來沒有向我求助過。
爲什麼，他要這麼偷偷摸摸地尋找妖姬，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找我幫忙？
將這個疑問拋給了商立麒，他露出一絲苦笑，揣測道：“可能是因爲，他知道妖姬很久以前就不再使用榮嫣這個名字，不知道名字，他怎麼找？而且，就算向你求助，連名字都不清楚，要怎麼找。”
“你確定是因爲名字？”我有點懷疑。
“除了這一點，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到目前爲止，商立麒的猜測幾乎沒有漏洞。
或許正像他所說的那樣，榮華一直在找榮嫣，但榮嫣不想被他找到，所以拋棄了榮嫣這個名字，之後，一直以‘妖姬’自居。
榮華知道我與妖姬認識，但他不知道妖姬的名字，即便想找我幫忙，又怕打草驚蛇，他清楚地知道，一旦妖姬覺察到自己的行跡快要暴露，可能會再一次逃開他，因此他就一步一步地接近我。
我想，榮華可能很早就盯上我了，他沒有冒然接近，估摸着是因爲冥司的原故。
冥司在的時候，鬼魅都退避三舍。
可自從羈絆契約簽訂之後，冥司的能力在減退，榮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開始想方設法接近我。
吳曦發生的那起小車禍是他故意造成的，他其實並不是爲了給我出頭，而是利用那次機會，將自己徹底僞裝成了影子鬼，好讓我對他沒有太大的戒心。
沒想到榮華的心思藏得這麼深，我真的是疏忽大意了。
他爲了找到妖姬這麼煞費苦心，但事實上，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我與妖姬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可以說非常少。
他這是在賭。
“知道榮華要來，妖姬原本是打算迅速撤離的，但是有些事情遲早都要面對，一味地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我勸她留下來，與榮華見一面。”商立麒的聲音將我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同意他說的話，難得他說出這麼理性的話來，我對他都有點刮目相看了。
妖姬已經躲了榮華這麼多年，可能她有苦衷，但是時候站出來，與榮華面對面地把話說清楚了。
榮華眼下對妖姬和商立麒的關係有着很深的誤解，如果不解釋清楚，商立麒會被榮華纏得不得安寧。
我敢肯定，商立麒看在妖姬的面子上，絕不會對榮華痛下殺手，但他手下留情，就意味兒着給了榮華可以傷害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