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初進蠻荒
第2194章 切割法則
此時奎公子也有些怪異地轉頭望來，入目是一位陌生面孔，相貌不凡，只是他的修爲……
絕無可能！
眼前的劍域有多恐怖，自己心中一清二楚，能夠如此靠近的，至少需要中期金仙，顯然對方身上有着隱匿修爲的寶物。
奎公子輕吸了口氣，回過頭來，剛想繼續前行，突然神情一動，眉頭微皺起來。
“這人竟有幾分面熟，難道是某位大人物的子嗣？”
在此人望過來的那一瞬，一股毛骨悚然的陰寒籠罩全身，姚澤心中無由地一緊，這等戾氣除了血脈緣故外，顯然應該和其修煉功法有關。
“太初魔藤！你看到嗎？那太初至寶就在他的手腕上……”大摩石在心底大呼小叫地，恨不得直接搶過來。
姚澤默默地掃過一眼，袍袖下一件銀色靈獸圈若隱若現，正是之前紅玉用來禁錮魔藤所用，不過他的腳步未停，徑直朝着前方行去。
“道友且慢，我們之前見過？”
出乎意料地，那奎公子竟開口道，一對血目閃過疑惑神色。
姚澤眉頭一皺，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這樣的人物只要見過一面，絕對不會忘記，顯然之前二人從未見面。
“這樣啊……”
奎公子不再糾結，擡頭望了望那橫貫天地的巨劍，腳步加快，轉眼就拉開了距離。
看着此人的背影，姚澤眉頭緊鎖，自己從來沒有和十三靈洞的人打過交道，而本體和紅伶前往魔訶重海，或者後來遇到了這位？
很快他就將這些拋在了腦後，隨着對方緩步而行。
道道劍芒已經猶如實質，縱橫飛舞，切割一切靠近之物，甚至“茲茲“的異響不絕於耳，前方的虛空都被切割開來，似要分崩離析。
“這就是九劫劍術的劍意？”
姚澤默默地探出手，微微一握，數道劍芒似游魚般落在了掌心，隨即化爲虛無，手掌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夠……”
他的腳步不緊不慢，千里之外的華服男子已經目瞪口呆了，即便他再不甘，心中妒意狂涌如潮，可也知道，那道黑影不是自己可以招惹之人。
“應該是四大真靈世家的子弟，只有那裡出來的修士才顯得神秘無比。”藍裙女子輕聲道。
“不錯，還有可能是核心弟子，這樣的人物出來的時候，一般都有大人物暗中保護，上次我和金烏家族的炎風子一見如故，交談之下，他就暗示自己身邊有位尊者……”
華服男子目光一閃，看似隨意地介紹着，而遠處的黑影已經消失在濛濛青芒中。
眼前劍芒愈發密集，劃過的軌跡雜亂無章，而這片虛空被切割的轟然作響，朝着四周不住蔓延，規則之力猶如咆哮的怪獸，露出可怖的獠牙，成片的空間在扭曲中坍塌、復原，帶起呼嘯的颶風橫掃天地。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巨劍依舊佇立蒼穹，而姚澤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這樣的劍意足以毀天滅地，爲何我卻很難感悟其中的真諦？難道我和這九劫劍術無緣？”
“緣分之說虛無縹緲，如果自己無法領悟，要麼劍意太過深奧，或者所留劍勢淺薄，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好消息……”
在姚澤住步沉思之際，前方百里外的奎公子終於鬆了口氣。
他雖然一直走在前面，可對於身後的那位十分留意，如果再繼續向前，自己就極爲吃力了，總不能被一位後輩給比了下去，儘管他已經認定那人隱匿了修爲。
此時他面前的劍芒已經如潮水般洶涌澎湃，絲絲規則之力帶起空間急速崩潰、湮滅，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巨大裂縫在“茲拉”的異響聲中，生生撕裂，再隨即歸於虛無。
“劍意澎湃，希望能夠藉機突破那層瓶頸……”
奎公子低語一聲，就準備閉目感悟，不過下意識地，在感悟之前，他又回頭望了一眼，瞳孔卻驀地一縮，似被針尖刺入，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
“又來！”
“不行，絕不可被一位後輩給比下去……”
此人牙關一咬，再次舉起腳步。
姚澤自然不知道前方的那位心中所想，剛剛他已經有所決定，這裡共有四道神通，如果眼前的九劫劍術無法參悟，他準備前往其它三處碰碰運氣。
在離去之前，他想看看自己能夠前行多遠。
存着如此心意，他不再刻意去理會那些劍意，遁速一下子快了倍許，十幾個呼吸之後，已經超過了奎公子。
在錯身而過的那一刻，兩人目光相接，姚澤微微一笑，並沒有止步，朝着前方疾駛而去。
“他……”
奎公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了，之前對方竟有所保留，現在如此，肯定是對自己進行挑釁！
只是下一刻，他的神情卻驀地一怔，腦海中想起了一事，慢慢地陰戾的雙目變得猙獰起來。
“原來是他！”
多年前三老祖曾經在妖界外圍城池中血祭一道分魂，已經歷時數萬年，卻被一位修士給破壞了，而靈洞當時調查一番，卻毫無進展，估計對方不是妖界中人，時間一久，連老祖都快要遺忘了。
那時奎公子自己因爲正在閉關的緣故，並不知道詳情，後來也只是看過那人的影像，算是略有印象，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到了。
“怪不得一直在挑釁本公子，原來是早有所圖……一位小小的真仙小輩肯定不敢如此，雖然不知道原因，抓住你之後，藏在後面的黑手自然會露出……”
此人原本陰寒的雙目透着陣陣戾色，當即深吸了口氣，遁速一下子又提升了不少，化作一道耀目流光，朝着前方激射而去，只是現在的壓迫之力已經極爲恐怖，處處崩潰的空間，任他大羅金仙的修爲，遁速也不過是全盛時期的三成。
姚澤哪裡會想到，當初在上清城中，遇到了一尊血魔蛟雕像，而後魔龍吞噬了其中飛出的血蛟，此時卻被對方給認出了。
在當時他和古陀都認爲會惹出不小的麻煩，後來卻一直風平浪靜，慢慢地也就忘記了，不想今天遇到了血蛟靈洞的少主。
刺耳的破空聲消失在狂暴的颶風中，兩人一前一後的，在這片空間中展開了追逐，時間不長，二人卻不約而同地慢了下來。
奎公子的臉上一片猙獰，劍芒帶起的規則之力必須小心應付了，而且這片劍域乃一位尊者所留，哪裡能夠輕鬆化解。
至於姚澤卻是毫不知情，他慢下了腳步，目中若有所思。
劍意的奧秘他並沒有感悟出，卻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一道道規則之力切割虛空，劍芒所過之處，“轟隆隆”的巨響驚天動地，面前的空間分崩離析，甚至四分五裂起來。
“大自在切割術！”
這是本體擁有的上古巫術裡面的絕世神通，不過他人無法施展，自己也不行，可眼前一幕倒和切割術極爲相似。
如此威能強大的巫術，本體也需要在成就金仙以後纔可以施展，其中對於規則之力的領悟似乎可以印證。
他探出雙手，細細體會身前空間的坍塌、湮滅，乃至歸於虛無。
而百里外的奎公子稍作休息後，再次牙關一咬，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放過！
何況對方區區一位真仙，竟企圖挑釁自己，絕無法忍受！
“還不夠……”
姚澤有些遺憾地搖搖頭，身形一晃下，朝着前方飛去，也許距離巨劍更近些，規則之力演化的愈發明顯，有跡可循。
他當然不知道，身後的那位奎公子此時連肺都要氣炸了。
“想跑！在這裡還有你跑的機會？”
在劍芒的切割下，空間成片的坍塌，轟鳴震天，而姚澤面上無驚無喜的，一邊前行，一邊揮動手勢，感悟其中的切割之力。
不得不提的是，當初他在大摩學院的西靈山密地中，誤打誤撞下成功進行了種嬰道法，帶來了絕不僅僅是元嬰浴火重生那一點，在和生命之樹融爲一體後，他對於規則的領悟能力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層面。
眼前漫天的劍意並沒有感受多少，他竟從中發現了切割法則的痕跡，雖然距離大成遠遠不及，可那位北冥宮的九長老如果在此地，肯定會震驚的無以復加。
自己的九劫劍術和切割法則哪裡會有絲毫關係？
“切割，意外着破壞，除了有形的萬物可切，更可破壞一切規則……”
這些原本都是上古巫術關於大自在切割術的描述，可如今被他默默印證，手勢在空中劃過，軌跡透着詭異，一道道原本被劍芒切割的空間裂縫，卻隨着收勢隱約加大。
如此一幕並沒有外人察覺，而姚澤也抱着“得之無喜，失之無妨”的心態，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空間中，竟無意中進入了一種莫名的頓悟中。
時間緩緩而過，奎公子的臉色愈發鐵青，這樣的空間壓迫已經讓他極爲驚懼，可一看到前面的身影一直勻速前行，滔天的怒火在胸中燃燒，似乎要炸裂一般。
“一個小小真仙竟戲弄本公子，只有滅殺此人才可以平息怒火！”
參悟劍意，必須順應本心，如果不將此子滅殺，感悟根本就是笑談。
足足三個時辰之後，奎公子終於飛到了近前，他的臉上猙獰一片，狹長的瞳孔閃過瘋狂戾色，右手一探，掌中已然多出一把金色寬劍。
此劍長有七尺，劍端有道龍首，表面異彩流動，方一出現就帶起道道空間漣漪，正是血蛟靈洞的至寶仙器，龍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