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90章 各有機緣
黑衣緩緩地收回手，掌心間多出一顆指甲大小的水珠。
奇異的氣息瀰漫，水珠晶瑩剔透，表面絲絲異芒閃動，方一出現，就化作一枚枚七彩符文漂浮而起，如同一羣豔麗的蝴蝶將他圍繞，翩翩起舞，過了一會才潰散消失。
“鴻蒙初水！？”似乎見鬼了般，大摩石尖叫起來。
黑衣眉頭一挑，對鴻蒙初水從未聽說過，不過只聽這名稱就顯得十分不凡。
“何謂鴻蒙初水？”
“這東西就是從洞天中生出的？你可以製造出多少滴這樣的鴻蒙初水？”大摩石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有些急切地反問道。
“就這麼一滴，拿出來就消散了，無法儲存，有什麼珍貴之處？”黑衣老實回道。
大摩石連連嘆息，極爲心疼的模樣，“聖藥！絕世大藥！那是規則之力凝聚到了極致纔會顯化成的鴻蒙初水，修士遇到了修煉瓶頸，只要吞服這樣一滴……不，哪怕是半滴鴻蒙初水，也等於開啓了天眼，足可以看穿瓶頸，突破境界，你說珍貴不珍貴？”
“竟有此效！？”黑衣聞言也有些激動了，如果能夠大批量的生出，拿出來和別人交換，估計那些困在原地數萬年的大人物都會擠破頭皮地跑過來，拿出可以所有的珍藏和自己交換……當然也有可能會直接出手搶奪。
他仔細地在洞天中探查一番，一滴那樣的液珠也沒有發現。
“本石知道了，應該是你吞噬此地的規則之力所致。”大摩石做出判斷，顯得很篤定。
這種可能性倒是極大，進入這片空間後，一個接着一個幽靈不時地衝出，所動用的正是規則之力，至於爲什麼洞天內會生出鴻蒙初水來，這些就不是大摩石可以解釋清楚的。
黑衣深吸了口氣，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先求自保再說，當即左手一探間，從洞天中捧出了一枚晶瑩圓球，綠光晃動，猛一看就似一個翡翠西瓜般。
邪神之眼！
裡面蘊含着上古時期神族的諸多大人物所遺留的磅礴異能，催動唯一洞天所消耗極大的真元，這一次要全靠此物來支撐了，如果在之前，黑衣還不敢輕易吸收，而眼下他早已徹底掌握了吞噬法則，可以將其中狂暴的能量盡數吸收，還可以將它們悉數注入回圓球內。
只見他雙手變幻，一枚枚奇異符文從掌心間飛出，在身前形成一道奇異漩渦，而翡翠圓球就漂浮在漩渦中心，磅礴的能量如潮水般呼嘯涌出，瞬間就將漩渦淹沒，朝着下方的漆黑洞口傾瀉而去。
……
時間如流水，緩緩而過，一天，兩天，也許更多，此時的黑衣竟無從分辨，這片空間的規則十分奇異，連時間更迭都無法準確判斷。
他緩緩地站直了身形，這已經是第七次吞噬邪神之眼內的能量了，所遇過的土冢應該超過了上萬，可前方依舊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出哪裡纔是盡頭。
鴻蒙初水再次形成了兩滴，黑衣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興奮，如何儲存是個問題，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從這裡走出去。
“這裡的天地規則駁雜無序，如果想找到離開的路，乾脆將這些荒墳一個個都剷平了，自己踏平一條路出來。”大摩石也早已急的團團轉，有些發狠道。
正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黑衣神情一怔，似乎想起來什麼。
“自己的路！？之前黑狗大人已經有過指點，學習模仿他人的道，不如走出自己的道！”
慢慢地，黑衣雙目有精芒閃爍，如果可以走自己的道，還有比眼前更好的歷練場所嗎？
他沒有再遲疑，頭頂的洞天忽然黑光爆裂，沒有絲毫徵兆的.，眼前的荒蕪空間竟在瞬間就變得漆黑一片，如同一頭遠古兇獸，突然張口了弒天巨口，將整個荒地都一口給吞沒了。
濃郁到極致的黑暗吞噬了此地每一絲光亮，藉助這恐怖的黑暗之力，黑衣瞬時就鎖定了一處土冢。
似乎受到了挑釁，那處土冢中金芒爆閃，一團凌厲無比的氣息呼嘯涌出，帶着刺耳的破空聲，一束金色光波似閃電般激射而來，瞬間就來到了頭頂。
這竟是一把金色大鎖，無數金色符文在大鎖四周涌動，龐大無邊的規則之力橫掃開來，帶起四周的虛空都發出“嗡嗡”的異鳴。
“銳金法則！”
黑衣眉頭微挑，五行中金之法則較爲少見，對方竟施展出這等威能的規則之力，實出乎預料。
不過滾滾黑暗瀰漫下，唯一洞天暴漲開來，所過之處，連空間都驀然一滯，似乎連時間都要停頓片刻，無盡的黑暗就將那把金色大鎖給徹底吞沒了。
走出自己的道！
此事知易行難，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驚才絕豔之輩都發下齊天鴻願，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可最終能夠成功的，沒有一人。
誰能夠擺脫天地桎梏？
對於芸芸凡人而言，舉霞飛昇，成就仙人已經是脫離天地的限制，天上地下，真正的自由自在，殊不知修煉了大道法則，才被天道更一步束縛住，時時刻刻都要承受天道的約束，每一次前行都要面臨滅世雷霆。
這天道就是要將所有生靈都完全禁錮，稍越雷池，就要承受滅頂之罰，而走出屬於三千大道之外的路，一條屬於自己的道，何其艱辛！
黑衣並不是橫衝直撞的莽夫，他敢於嘗試，除了受黑狗大人的指點外，最重要的有黑暗本源所遮掩。
此時的洞天如同恐怖的巨口，吞噬着一切規則鏈條，他對於虛無規則的理解又精進了不少。
修行無止境，甚至連黑衣自己都不知道和多少位幽靈鬥法，前行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遇到那些重複的規則顯化，一道黑暗漩渦直接將其給吞沒了。
“咦，你看！”大摩石突然驚奇地叫了一聲。
無邊的黑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條蜿蜒的小路來，路上有着濛濛規則密佈交織，延伸至虛空，看不出終點在哪裡。
“本石明白了，這裡原本無路可行，屬於規則歷練之地，除非你從其中有所收穫，纔可以看到前行的路。”大摩石如此判斷。
黑衣沒有說話，只是隨意看了眼那條虛幻的小路，就不再理會，催動唯一洞天，尋找下一個土冢。
只是令他意外地，四周的幽靈竟似憑空消失了，無論黑暗捲動着那些荒墳，將上面的雜草都絞成齏粉，裡面的幽靈都沒有露頭的意思。
“將這些土墳給平了。”大摩石有些不忿地嘀咕着。
黑衣當然不會做如此冒失之舉，不說這些遠古英靈有着何等的身份，就是自己已經從這裡收穫滿滿，嶄新的領悟，自己都應該對他們表達出敬意來。
等無邊的黑暗散去，那條蜿蜒小路清晰了不少，黑衣打量下四周，不再猶豫，擡腳就踏了上去。
“嗡！”
奇異的事發生了，在踏上的那一剎，整條小路竟發出璀璨神輝，如同一條天路直通未知之地。
神秘的規則鏈條在小路上顯化，黑衣甚至都生出一種奇異感覺，每一步踏出，對於規則之力的理解都要加深些許。
神奇之地！
黑衣按捺住激動心情，很快就沉浸其中，之前領會感悟的規則，在此時都變得極爲清晰，一絲絲明悟似流水一般在心底流淌。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一個眨眼，又好像過去了數天時間，黑衣一腳踏空，心中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眼前所見讓他屏住了呼吸，臉上多出震撼神色。
小路已經不見了蹤跡，而前方是一道難以想象的巨大城牆，高聳入雲，站在城牆下方，一股壓迫之力呼嘯涌來，令人覺得窒息。
在他回頭再看時，正是那無邊的荒蕪，清風徐來，一座座土冢在亂草中若隱若現，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似乎在傾訴着遠古之事。
“這就是真正的古墓臺，神奇之地，能夠進入其中，都是一場莫大的機緣，那些幽靈應該是遠古英靈所留下的驚人意志，無數歲月過去，這意志都沒有消散，還在演化大道法則，澤被後人，連本石都要歎爲觀止了。”大摩石有些感慨模樣，不過所言應該距離真相不遠。
黑衣默然點頭，還沒開口，神情卻驀地一動，擡頭朝着前方望去。
兩道彩虹橋橫貫虛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延伸而來。
“是他們！那個狂妄自大的小子！”大摩石尖叫一聲。
黑衣雙目微眯，看個清楚，兩道身影正從橋上緩緩而來，竟是之前分開探尋的帝不羣和軒轅明滅。
此時二人似乎沉浸在某種意境中，臉上都帶着莫名喜悅。
看來在這處神奇之地有所收穫的，並不止自己一人，黑衣並沒有驚擾他們，而是站在那裡，靜靜等待。
半響，一陣“哈哈”的大笑聲在天地間迴盪。
“原來是姚道友，軒轅道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再次相遇。”
此時的帝不羣臉上難掩激動神色，甚至身上的氣息都有着明顯的波動。
軒轅明滅有些驚奇，紫眸閃動，三人再次出現在這裡，顯然都和自己一樣，都經歷了一番奇遇。
“帝道友，你……你這是要突破了！？”軒轅明滅的臉上多出了震撼。
“哈哈，多承軒轅道友吉言，帝某隻是僥倖，準備先行一步罷了。”帝不羣臉上的得意並沒有掩飾。
他困在金仙后期已經有些時間了，沒想到經歷了古墓臺之後，竟真的獲得屬於自己的機緣，準備突破瓶頸，成就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