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活膩了嗎!”
一股無明業火,在刀疤心中熊熊燃燒。向來都是他欺負別人,他幾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到我家來撒野,還在我家汪汪叫,我看你纔是活膩了!”王霸對這種惡棍,恨得咬牙切齒。
“大哥,這小子就是秦宇!”
一旁的大頭趕緊提示道。這次來找茬,本來是大頭這小子使得壞,他想借故來敲詐勒索點錢財,又擔心自己勢單力薄,就拉着刀疤來壯膽。
“你小子有膽,今兒我就來收拾收拾你!讓你知道知道,惹怒老子的下場!”刀疤一臉獰笑,一把將李思雪推倒在地。
“對對,刀疤大哥,好好給這小子點顏色瞧瞧!”大頭火上澆油,趁勢踢了李思雪一腳。
腳還沒收回,一件黑乎乎的東西迎面劈打而來,啪!鼻子中招,血流不止。
“啊呦!你……你小子不知死活,看看待會刀疤大哥怎麼收拾你!”
大頭外強中乾,嘴硬心壞,可是論到行兇打架,卻是個慫貨。
“你我素不來往,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憑什麼到我家來找事?”秦宇赤着雙腳,雙手掐腰,站在大門口,毫無懼色。
“哼哼,你自己做的好事,翻臉就不認了嗎?”大頭捂着鼻子惡狠狠的說。
“我做了什麼?你說明白!”秦宇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何時得罪過這兩個瘟神。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你看!”大頭指了指,院子中一個破布袋。
布袋不大,裡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裝了什麼。
大頭幾步走過去,提溜起來布袋,一抖,倒出來裡面的東西。
衆人好奇,伸頭一看,都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是一隻毛色雜亂的小土狗。身體僵硬,顯然已死去多時。
“什麼意思?”
秦宇皺着眉頭,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門口的鄉親們也是一臉懵逼。
“這是我刀疤大哥家養的哮天犬,品種高貴,血統純正,方圓百里,絕無第二隻。”
大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彷彿躺在地上的是他的親生兒子。
“你家的笨狗,死就死了,弄我家來幹啥?”
秦宇隱約已猜到什麼。
“笨狗?你他媽可看清楚了,這可是哮天犬,昨天下午,卻好端端死於非命,有人說,親眼看到是你做的!”
大頭一臉是你是你就是你的神色。
“放你媽狗屁,我啥時候打死過這樣的笨狗!誰他媽胡說八道,讓他滾出來!”
秦宇氣不打一處來,張口罵道。
“你甭管誰說的,反正這事兒你得給個交代!”
大頭訛人不是三次五次了,蠻不講理的話說起來順溜的很。
馮梓看看縮頭縮腦的大頭,看看地上僵硬瘦小的死狗,又看看凶神惡煞的刀疤,怒極反笑。
這他媽都是些什麼東西啊!坑蒙拐騙,敲詐鄉親,甚至連撒個謊都懶得撒,紅口白牙就能捏造個事端。
看來在這窮鄉僻壤,天高皇帝遠,根本沒有王法可言。村裡的長老和村長,都是幹啥吃的,怎麼也不出來主持個公道?
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畢竟誰也不願引火上身。
“你們給我聽好了,這死狗和我半分關係沒有,趕緊給我弄走,省得我看到堵心!”
秦宇語氣不卑不亢。
“哈,貴人多忘事啊,刀疤大哥,他這是想賴賬嘛!咱們要不要給他提醒一下?”
大頭摸了一把鼻子上的血跡,弄的臉上到處是。
“別怪大哥我沒提醒你,你如果乖乖的賠錢了事,我會考慮放你一馬,如果你死不認賬,後果會很慘!”
刀疤目露兇光,陰惻惻的說。
“哦?那你想要多少錢?”秦宇隨口問問。
“不多,一個億。”大頭以爲對方怕了,趕緊報價。
“一個億,你的胃口還不小呢!”秦宇笑了笑。
“不多不多,家裡沒有,可以容你幾天去借一借湊一湊,實在不行,嘿嘿,我看你這小媳婦生的也算標緻,不如跟了我刀疤大哥,也可以抵消一點兒……”大頭循循善誘。
秦宇動也沒動,微微仰起頭,斜睨了圍攏過來的幾人一眼。
那眼神,是一種挑釁,甚至,還帶着赤落落的輕蔑。
武者被一個垃圾蔑視?
不能忍!
大頭心中惱怒,一記直拳狠狠砸出。
拳頭髮出尖嘯般的破空聲,直擊秦宇腦門。
李思雪一聲驚呼,忍不住閉上美眸。
她見過大頭出手,曾經一拳放倒奔牛,把腦子都砸了出來。
這白淨斯文的年輕人,恐怕要屍橫當場了。
圍觀民衆更是不忍卒睹,剛纔有阿貴的前車之鑑,衆人確定,這年輕人肯定是要一命嗚呼了。
“咔嚓!”
骨頭斷裂聲,聽着都疼。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半條街。
李思雪睜開美眸,就見秦宇還好端端站在那裡,大頭卻抱着右手手腕,跪在地上痛嚎。
他甚至連對方怎麼出手都沒看清,手腕就被生生折斷了,鑽心的疼痛令他冷汗直冒,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恐懼。
“都特麼死人嗎?給老子上!”
聽到大頭大吼,幾個手下大聲呼喝,一擁而上。
秦宇負手而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擁有最強霸體的他,什麼慘烈對決沒經歷過,又豈會被這些虛張聲勢的傢伙嚇倒?
雖然只能發揮一層功力,但,足夠了。
掌劈,膝撞,肘擊……
幾個行雲流水的動作之後,全部幹翻。
目睹這一切,圍觀衆人瞠目結舌。
這羣彪形大漢,竟然被一個看似文弱書生的年輕人給放倒了,這怎麼可能?
大頭咬牙,左手刷地拔出腰刀,拼盡全力,怒斬秦宇!
刀光耀眼,森寒刺目。
忽然,大頭只覺眼前一花,左手被卡住,咔嚓一響,腕骨折斷,彎刀凌空飛出。
啪啪兩聲,臉上捱了兩個耳光。
等他睜開眼,刀尖正頂着喉嚨。
秦宇的眼神,冷得像來自地獄的惡魔。
刀尖輕送,鮮血緩緩流出。
濃重的殺氣,令大頭膽寒,幾乎喘不過氣來。
“英雄饒命!我只是奉命辦事……”
大頭徹底崩潰,顫聲求饒。
“奉誰的命?”
秦宇不知道爲什麼,最強透視在這幾個人的身上,並不能施展出來。
“是我。”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冷哼之聲。
很快,一名男人就走了進來。
“爹?”
蕭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連忙喊了一聲。
來人,就是蕭戰。
“蕭戰,你是什麼意思?”
秦宇眼睛眯了起來,冷冷的說道。
“沒什麼意思,就是看看你夠不夠資格娶我的女兒。”
蕭戰冷冷的笑了笑。
“你敢測試我?”
秦宇有些皺眉,測試自己喜歡不喜歡蕭妃,還需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哈哈。”
蕭戰擺了擺手,周圍的一切忽然變了樣子。
李思雪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些都是幻境而已,我就是想看看,你在爲難時候要怎麼做?”
“嗯?”
秦宇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爲什麼我感覺不到這是幻境?”
“你想感覺出來,還差的遠呢。”
蕭戰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手段,所以就和我小姨子莫愁弄了這一個幻境,如此看來,你確實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你用我母親做誘餌,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秦宇的眼睛露出了怒火,不管怎麼着,他都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
現在想來,就感覺蕭戰討厭。
“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就把我女兒教給你吧?”
蕭戰輕聲說道:“如今看來,你的母親也算是性格淳樸善良,蕭妃嫁給你,也算是沒嫁錯人。”
“襙。”
秦宇心裡還是有些鬱悶。
“哈哈,別生氣了,只是幻境,我也同意了。”
就在這時,李思雪在外面緩緩走來,看着秦宇說道:“你不是一直喜歡蕭妃嗎?所以,你岳父就跟着我商量商量,看看你是要老婆還是要娘。”
“……”
秦宇十分無語,這算什麼?
“你們現在還沒有畢業,等畢業之後,就可以成親了。”
蕭戰淡淡的說了一句。
一年之後。
秦宇考上了清華,跟着蕭妃在一起生活三年。
三年之後,秦宇娶蕭妃爲妻,非常熱鬧。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婚禮。
幾年之後,蕭妃生了一個孩子,取名叫,秦淮。
……
“秦淮!有種別跑!”
“秦淮!你給我站住!”
“秦淮!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身後一羣人咬牙切齒,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手裡拎着傢伙,邊追邊喊。
前頭一個孤單的領跑者,身姿矯健,步法輕盈,絲毫不像圍着石頭村跑了三圈的樣子。
沒錯,秦淮所住的村子,就叫石頭村。據說,是某朝某代某位才華橫溢的老會計給取的。
就在某月某日,村東頭的大槐樹下,白鬍子老會計正兒八經地說,這村子好啊,依山傍水,地勢極佳,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是塊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
並隨口吟詩一首——風吹花似雨,雪落月如鉤。問君可知否,此間最風流。於是,衆人皆仰慕稱讚,鼓掌歡呼,村名就算定下了。
石頭村。
秦淮其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是他老爹秦宇這麼說的,老媽蕭妃也這麼說。
秦淮邊跑邊尋思,這村名也太個性了,估計外人聽過一次就不會忘記了。
想來這老會計也是個咬文嚼字的多情種,特希望過上那種秉燭夜讀紅袖添香的美好生活。
但是,可是,可但是,這名字是不是太長了些?說起來好彆扭有木有?
放眼周圍七八個村子,什麼幸福屯,什麼高老莊,什麼李家窩,土是土了點,至少聽起來像個村名嘛。
冷不丁冒出來個另類,石頭村是個毛線啊,總覺得怪怪的,有點不倫不類。
當時的村民也是文化低沒品味,竟然沒人反對。嗯,或者是因爲反對無效,畢竟,那老會計正是石頭村的第一任村長啊。
秦淮邁着輕快的步伐,回頭看看身後,那些殺氣騰騰的大爺大媽叔叔嬸嬸們還在窮追不捨,有幾個已經累倒在路旁,捂着胸口乾咳着。
至於嗎,這麼賣力,帶你們大清早跑跑步,鍛鍊鍛鍊身體,可以延年益壽呢。不過也不能不顧自己身體條件啊,要是高血壓心臟病犯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秦淮回過頭,心裡繼續嘀咕,叫我說吧,如果依着老會計的詩,還不如直接起名叫風流村,爽快,乾脆,大膽,熱烈,豈不更好!
又想了想,覺得也不妥。那樣的話,估計村裡姑娘都嫁不出去了,小夥子也要打光棍,外人肯定會說,風流村裡風流人,男的女的不正經。
哈哈,得,還是甭改了。依照首任村長的思路來腦補一下吧,嗯,石頭村,充滿了浪漫主義情懷,理想主義情調,哪一個少女不心動,哪一個少男不懷春?
年少情懷總是詩,一個閱歷過大半輩子人生坎坷的老會計,還能保留一份執着和本真,實在也是值得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