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僵,是一種黏糊糊的噁心殭屍,它的外形恐怖,宛如剝皮後的人。此殭屍一般是生前有身份地位之人,下葬之地又是陰煞地穴才成的殭屍,並且還少不了一點,那就是附近需要有硫磺礦。
它的動作和普通的殭屍一樣,但是有一點,就是能以血氣傷人。
殭屍分爲白僵、黑僵、鐵屍、金屍、旱魃五級。這血僵僅外形嚇人,但在等級上,一般就是白僵,最多是黑僵。
它的血氣是一種紅色的屍氣,比普通的屍氣毒性更大,故而麻符子準備了許多糯米,用來拔除屍毒。
血僵雖然罕見,但是實力不強,只是外形恐怖了很多。它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比普通殭屍更怕黑狗血。
麻符子一生也見過幾次血僵,故而此刻雖然身受重傷,雙腿不能動彈,但是還是指揮若定,渾然沒有一絲驚慌。
“困住殭屍之後,潑上黑狗血,破了它的屍氣,然後再將它用繩壓到木樁上,澆上火油,一把火燒成灰燼便可。”
“都散去吧,讓鎮上的所有人都緊閉門戶,今晚一定除去這隻殭屍。”麻符子一揮手,幾名士紳行了一禮,招呼着看熱鬧的衆多鄉親,全部散去了。
庭院中只留下了十二名精壯的漢子和陳盛、小翠。
陳盛身穿灰色道袍,手裡提着劍,目光炯炯地掃視四周,小翠靠在屋子的門框上,手裡拿着針線,在做針線活。
拜過麻符子之後,小翠捧來一件灰色道袍,陳盛便換上道袍,做了道裝打扮。
十二名精壯漢子將六條粗大的麻繩在一桶黑狗血中浸染過之後,在地上按照方位,以木樁爲中心,縱橫交錯,拉直了繩子,放於地上,然後撒上一層鋸末,蓋住麻繩,再隱藏在黑暗中。
陳盛上前,給牛和羊的腿上各自割開一刀,放了血。
“開始等吧。”麻符子微微閉上了雙眼。
此刻月色清涼,火把滅掉,院門大開,全鎮熄了燈火,收斂了聲音,烏黑一片。
陳盛集中精神望着大門,大門外是寂靜的黑夜。
然而不遠的黑夜中,在麻家鎮的郊外,卻來了十幾名身穿白色粗布短打,頭裹白布,手提銅鑼、鋼叉、鐵劍等兵器的男男女女。
這些人擁簇着兩男一女,朝着鎮子的方向走去。
爲首兩男,約莫三十多歲,一人臉白些,一人臉黑黝黝些,倆人都是全身穿着白色長袖麻衣,戴着白色麻帽,頭上的辮子從帽子裡出來甩在背上,打扮得彷彿如送喪的人一般。
另外一女,約莫十七八歲,粗眉大眼,也是全身縞素,但她頭上的戴着一套白色頭面,上面綴滿了小珠子,臉側有各有一條長長四指多寬的白條從頭面上垂落在胸前。
“路師兄,血僵在麻家鎮出沒,卻是麻煩,只怕會惹到茅山派!”那名女子語氣擔憂地說道。
“無妨,等這次抓到最後一隻血僵,教主練出十八隻血奼,便不再害怕茅山派了。從此我教將獨霸江南,切斷了清廷的財路,滅了清廷和洋人的運道!”那名臉白的男人搖動摺扇。
“雖說如此,但畢竟是在茅山派地盤上……”
“三娘,你怕什麼?茅山我們早已經得罪了,這次我們三大護法聖師出動,不僅要抓住血僵,更要殺了麻家鎮的茅山麻符子,替徐姐妹報仇!”那名黑黝黝的男人眼中精芒一閃。
那名叫三孃的女子不再說話,一羣人向着麻家鎮的方向而去。
***
“來了。”
院子中的衆人等了一個時辰後,透過冰涼的月光,看見一隻搖搖晃晃的人影跳進了院子大門。
衆人心中都是一激靈,這是血僵來了。
院子很大,那隻人影在月光下,蹦跳了幾十次,才跳到中央,那裡的木樁上拴有一隻牛一隻羊。
離得近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血僵,有普通人的身高,但是渾身血紅,五官沒有臉皮,只有眼珠子和白森森的牙齒,果然恐怖異常。
“神7,體29。”
血僵的眼珠子僵硬地轉動,盯住了院子中央的牛。
牛渾身精氣旺盛,是它最喜歡的種畜生。
“噗噗”受到牛腿的血氣引誘,它立刻加速蹦跳。
三米,兩米,一米,眼見得血僵跳着跳着,就要撲到牛脖子上。“當”地一聲,一聲的敲鐵盆的聲音突然響起,同時麻符子的大喝聲音傳到院中央:“動手!”
只見十二條身影從四周暗處滾出,各自從地上一扯,升起了六條粗大的繩索,將血僵圍在繩陣中。
那血僵呲呲叫了兩聲,用血淋琳的雙手一抓繩索,想要撕斷,但是他的手剛一接觸繩索,便冒起了一陣白煙,縮了回去,原來繩索上的黑狗血正好剋制他。
“變化陣法!將它壓在木樁上,死死纏住!”麻符子發號施令。
“是!”
十二名漢子的矯健身形晃動,兩兩一根,繃緊繩索,一共六根粗大的麻繩,組成了一個星狀陣法,將血僵一點一點地壓往木樁。
此時血僵已經顧不上吸食牛羊之血了,它來回亂撞,身體挨着粘住黑狗血的粗繩,便是一股白煙,白煙過後,身體飛快退回。
“黑狗血!”麻符子眼見血僵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只能在幾尺方圓亂撞,立刻叫道。
“我來!”陳盛站了出來,他一把抓住一桶黑狗血,就要邁步往場子中央走去。
話音未落,突然“砰砰砰”一連串的爆響之後,院子中從天而降幾道白影,十二名漢子同時慘叫着跌向後去,繩索頓時四散飛起!
“清香白蓮,無生老母!”
陳盛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只見場子中央站立了兩男一女三名白蓮教徒。
那名女子揚手飛出兩道白帶,團團一纏,將剛剛擺脫繩陣的血僵纏的動彈不得。血僵連連嘶吼,原地掙扎,紅色的屍氣血氣侵入到白色帶子上,卻不能腐蝕分毫。
這兩道白帶,想必是由特殊的材質製作而成,竟然不怕屍氣。
只看她出手間毫無煙火之氣,便知道此人必定是一名絕頂高手。
“神103,體23,三階嘆世無爲念功2層。”
嘆世無爲念功?這是什麼功夫?陳盛心中微微驚訝。
“麻符子,沒想到你沒有躲起來好好養傷,反而撐着身體來捉這隻血僵?呵呵,此血僵乃我聖教教主煉血奼大法欲取之物,你也敢插手?”
一名手持摺扇的渾身縞素的白衣男子搖動摺扇大笑。
“神74,體28。四階清香白蓮天國念功2層。”
“路春亭!你們竟敢取血僵煉屍!血僵乃天地至陰至血,遇見便要消滅,你怎可妄想得到?”
麻符子一拍高椅,連人帶椅子飛到半空,怒喝道。
“哼,麻符子,你敢多管閒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本聖師現在就殺了你給我聖教徐月娥報仇!”那名黑黝黝皮膚的男人手持一根長棍,長棍一抖,飛身上前,掠到空中,迎上麻符子。
“神110,體65。四階巍巍不動泰山深根結果寶卷2層,四階焚香秘傳3層。”
這三名高人,赫然是白蓮教的三位聖師。他們追鋪血僵,在這個關頭,竟然來到了麻家鎮,打斷了滅僵行動。
麻符子身上飛出兩道流星般的亮光,啪啪,兩道靈符在半空中炸開,氣流四處飛射。
“此乃茅山地界,你竟敢來犯我!賽閻羅,接我兩道天心符!”
爆炸過後,麻符子飛回桌前。那名黝黑皮膚的賽閻羅灰頭土臉地落在地上,神態自如,渾身衣服卻破破爛爛。
“麻符子,今日我聖教三大護教聖師來此,你還想活着嗎?”那名皮膚白一點的路春亭搖着摺扇漫聲說道。
這兩男和一女分別是路春亭,賽閻羅和劉三娘。
“天清地靈,九曜順行,元始徘徊,華精塋明,兵隨印轉,將逐令行,茅山弟子,速速請兵!”
麻符子吐了一口血,一個拂袖,法壇上兩支白燭無風自然。他猛地抓起法壇上的一隻銅鈴鐺,噹噹噹地瘋狂地搖了起來。
這是茅山請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