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e失聲笑了,鬆了鬆手,卻沒放開我,用力一拽,把我整個人拽進他懷裡,讓我坐在他腿上。
桃子看得直撇嘴,一臉鬱悶地吐槽:“哎哎哎,別虐狗啊!當心狗急了咬人啊!”
Nike笑得越發歡了,衝着桃子眨巴眨巴眼:“我有個表哥,很帥的,單身,要不要介紹給你?”
桃子衝Nike齜了齜牙,狠狠地跺了跺腳,硬是走上前來,抓着我的手臂把我從Nike懷裡拽起來,罵罵咧咧地吐槽Nike不厚道,故意虐狗什麼什麼的。
Nike大笑,又問:“鑽戒和婚紗挑好了嗎?”
我點點頭:“還是咱們自家設計的好看,比外面那些妖豔賤貨順眼多了!”
桃子嘴一撇:“情人眼裡出西施!”
“我樂意!怎麼滴吧!”我衝桃子咧着嘴直笑,桃子那個鬱悶啊!擡手就往我後腦勺上扇巴掌。
鬧了一陣,Nike對我說:“我等下還要開一個遠程會議,中午就不陪你們用餐了,新聞發佈會在下午兩點半,現在還早,你們倆要不要出去逛逛?”
逛逛也好,紀蓉一定留意着我的行蹤,我一出現,她應該很快就能知道,說不定還能因此早點得知源緣的下落呢。
於是出去逛了一圈商場,然後去吃了午餐,總之,哪兒人多就往哪兒去,儘可能的讓粉絲路人記者拍到我,把我的行蹤散佈出去,讓紀蓉能夠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但是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快到兩點鐘的時候,我跟桃子回了Sunny。新聞發佈會已經準備好了,我一現身,就可以召開。
Nike宣佈了跟我的婚訊,公佈了婚期,並且把結婚證也拿出來亮了一圈。
我也是醉了,這貨走到哪兒就把結婚證帶到哪兒,生怕不能隨時隨地掏出來證明身份似的。
老實說,Nike這種行爲還是令我挺感動的,這說明他在乎我,在乎我們之間的婚姻。
開完新聞發佈會,Nike就開車帶我和桃子離開Sunny,說是要吃一頓大餐慶祝一下。
因爲沒做任何防護措施,被很多人拍到了,我估摸着,現在全中國都知道我程諾跟Nike已經領了結婚證,九月九號就要舉行婚禮了。
這麼大的宣傳力度,紀蓉肯定也知道了。她一個人要躲避公安機關的追捕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還帶着一個剛滿一歲的小寶寶?她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我了。
我猜的果然不錯,晚上八點多,天剛剛全黑下來沒多大會兒,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我有預感,這個電話一定是紀蓉打來的!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平靜,但握着手機的手還是止不住地發抖,跟抽風似的。
我接通電話,對方遲遲沒有開口,我忍不住問道:“喂?紀蓉是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挺婉轉動聽,卻無比陰冷,令人心生寒意:“還真是挺了解我的,這都能猜出來。”
“你想怎麼樣?”我開門見山,不想跟她兜圈子。
紀蓉既然給我打了電話,那她的行蹤很快就能被查出來,只要鎖定了她的方位,想要捉拿歸案,是很簡單的事情。
只是難的是,如何保證源緣的安全。
“我不想怎麼樣,只想讓你聽點兒東西。”紀蓉的聲音含着陰冷的笑意,接着,手機裡傳出小寶寶的啼哭聲。
是源緣的聲音!
我的心頓時揪緊了,腦子裡浮現出源緣閉着眼睛、咧着小嘴、攥緊了小拳頭“哇哇”哭嚎的畫面。
恐懼頓時如針一般,直直地往我心口最脆弱的地方刺。我的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眨眼間,出了一身冷汗。
Nike適時地伸過來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肩膀。
我心一定,看了一眼Nike,強自鎮定,再次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看到新聞了,你居然已經嫁人了。”紀蓉冷笑,陰狠地說,“你都已經嫁人了,爲什麼還要來破壞我的幸福?!”
後半句話是吼出來的,隨着她的吼聲,源緣的哭叫聲越發尖利了。
我破壞她的幸福?她怎麼說得出這種話!她殺了我的孩子,害死我媽,害死我妹妹,害得我跟衛礪反目成仇,她害我失去了一切,搶走了衛礪,現在卻說我來破壞她的幸福!
怎麼有人可以自私惡毒到這種地步!
我強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問:“你想怎樣?你說!”
“我想怎樣?我要你死!”紀蓉大吼,聲嘶力竭。
我咬了咬嘴脣,斟酌着怎麼回答,這時,Nike突然抽走了我的手機,舉到耳邊,冷冷地說:“紀蓉,你以爲你偷走一個跟諾諾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就能要挾得了諾諾?麻煩你搞清楚,那是衛礪的孩子,跟諾諾沒有半點關係!”
我頓時慌了,連忙想去搶手機,Nike卻皺着眉頭,一臉嚴肅地衝我直搖頭,像是怕我口不擇言,說出不該說的話似的,Nike用另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聽不清話筒裡傳來的紀蓉的聲音,只是見到Nike的笑容越發冷了:“紀蓉,我是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該說你糊塗呢?你拿着那個孩子,如果說要錢的話,百八十萬的,興許我們還能答應,但是憑着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就想要諾諾的命,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紀蓉,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諾諾是我的妻子,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你要是妄想用一個撿來的孩子要諾諾去送死,別說我不答應,就是諾諾肚子裡的孩子都不答應!自己親生的跟撿來的,哪個重要,不用我多說吧?”
Nike一邊說,一邊衝我搖頭。這時,我也冷靜下來了,衝他點了點頭,示意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越擔心源緣的安危,紀蓉越有底氣,也就會越發肆無忌憚,反之,如果我表現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紀蓉反而沒辦法。
“諾諾懷孕纔剛剛六週,需要安心養胎,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不能爲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勞神。你有什麼條件,就去對衛礪提,我們這邊懶得跟你多煩。”Nike說完,居然直接掛了電話,然後隨即打了個電話,報出紀蓉來電的那個號碼,讓人去查地址。
“諾諾,你放心,我一定把孩子給你好好地找回來!”Nike握着我的肩膀,神情格外莊重,“但是你要相信我、配合我,明白嗎?”
我點頭,鄭重地說:“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壞事的!”
桃子一直沉默着,這時,突然問道:“橙子,你真懷孕了啊?”
我苦笑着搖頭,我跟Nike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關係,跟衛礪的那兩次也都是安全期,上次生病去醫院檢查,也沒查出異常,怎麼可能會懷孕?
想到當時醫生對我說的話,我心裡沉甸甸的,挺難受。
醫生說,我很難再懷孕了,除非奇蹟發生,否則,這輩子都沒有做媽媽的榮幸了。
突然特別想哭,於是抱着Nike,將臉埋在他懷裡,咬着他的衣襟直髮抖。Nike輕輕拍着我的後背,低低地安慰我,讓我別擔心。
桃子一臉黯然,她是知道我的身體狀況的,見我這副樣子,嘆了口氣,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無奈道:“好了,哭一會兒就行了,還得打起精神跟紀蓉作鬥爭呢!我先去睡了,養不好精神,怎麼弄死那個賤人!”
桃子說完,居然真的回了客房。Nike拍拍我的後腦勺,溫言安慰:“桃子說的對,諾諾,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你必須有足夠的精力來應付紀蓉。”
我撐起身子,擦了一把眼淚,淚眼朦朧地看着Nike。
再一次感覺到,在絕望的時候,有一個人默默地陪伴着自己,真的很好。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大概就是這樣吧!
Nike信任我,陪伴我,幫助我,方方面面都爲我考慮得詳細周到,費心籌謀,爲我報仇,卻從來沒有對我提出任何要求,他甚至從來沒有享受過丈夫的權益。
突然覺得特別感動,這大概就是真愛吧!
想着跟衛礪的那六年,他固然寵我入骨,對我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錢隨我花,但那真的不是愛。
他只寵我,卻不愛我,即便他嘴上說愛我,但骨子裡,還是不愛的。
沒有信任,沒有尊重,沒有平等,我從來都是他的附屬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完完全全是爲了取/悅他而存在的。
我抱住Nike的脖子,在他胸前蹭乾淨眼淚鼻涕,傻笑道:“謝謝你,Nike,真的謝謝你!”
“傻瓜!”Nike捏了捏我的鼻子,滿眼寵溺,“跟我說什麼謝!你是我老婆啊!”
“那……謝謝你,老公!”我含着淚笑看着他,“我想,我前面那麼多年一直都很倒黴,大概就是爲了把好運積攢下來,用來遇到你了吧!”
Nike聞言,打了個哆嗦,半真半假地笑道:“好肉/麻啊!”還搓了搓胳膊,好像真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的。
我頓時怒了,臉一板,從他懷裡爬出去,轉身就要走。他連忙拉住我,大笑着把我往懷裡一拽,低頭吻了上來。
一吻深長,我氣息不穩,臉頰火熱,目光迷離地看着他:“今晚……你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