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蒙鈞伸手捏了捏柳若汐的臉,像是哄女兒一般,輕聲說着什麼。過了片刻纔是起身。
剛要轉身卻又是停了下來,只見柳若汐擡手輕輕拉了拉蒙鈞的衣袖,輕聲說道:“小心點,早點回來。”
“嗯”
蒙鈞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便是出了門去。
陳伯睡得本就很淺,蒙鈞不想再去打擾老人休息,輕手輕腳地將大門掩上。轉身朝着西面拐角處一個陰暗的角落走了過去。
“教官......”
蒙鈞前腳剛是跨進巷子,便是有一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有一道黑影從一個角落裡緩緩走了出來。
“虎子?”
蒙鈞一眼便是認出了來人,只是有些奇怪,平時這種事情總是蒙大親自來的。
“有事嗎?”
蒙鈞問道。
虎子點了點頭,這纔是說道:“派出去的兄弟剛剛回來,說是曹操,袁紹兩人現已對峙於官渡,曹軍雖是有意避讓,在其他地方卻也是有過幾次小規模的衝突,各有勝負。恐怕不久便要開戰了。”
“嗯”
蒙鈞聞言,神色嚴峻地點了點頭,又是問道:“安插在許昌的兄弟有回信嗎?”
虎子搖了搖頭。
蒙鈞的臉色在那慘白的月色下顯得有些難看,頓了頓,說道:“你讓蒙大挑個面生的兄弟,讓他去許昌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喏”
虎子微微躬身,衝着蒙鈞雙手抱拳,答應着。
蒙鈞沒有再說話,微微擡頭,讓月光照在自己臉上。兩人沉默良久,終究還是問出了最初的疑惑:“蒙大呢?”
“呵呵”
聞言,虎子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也不再是先前那副恭敬地表情,說道:“那幫人實在是太不像樣了,所以蒙大打算親自收拾一下他們。”
“這傢伙......”
蒙鈞聞言,不禁也是展顏一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事,像今天這般就行,我只要看到便會過來。”
“喏”
虎子拱手答應了一聲,緩緩後退,再次消失在陰影中。
待得男人走後,蒙鈞呆呆立在那裡,擡頭望了望天,隨即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着:“又有的忙了......”
說着,又是搖了搖頭,這纔是轉身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回去。
推門而入,蒙鈞輕聲將大門關上。
躡手躡腳的上了樓,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
“嘎吱”
房門僅被推開一個僅容人通過的小口,便是發出一道不算太大的聲響,嚇得蒙鈞趕忙用手將門抵住。
探出腦袋朝裡面望了望,屋裡的燈還亮着,透過那昏暗的燈光,隱約能看見屋內那道人影仍躺在牀上,不覺鬆了口氣。
放低了步子,側着身子從門縫中進去,走得近了纔是看清柳若汐正背對自己睡着,不覺莞爾。
“裝睡好玩嗎?”
蒙鈞坐在牀沿上,輕輕撫摸着女子的臉頰,輕聲問道。
沉默片刻,原本在牀上躺着的柳若汐突然轉過身子,噘着嘴,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呵呵”
蒙鈞聞言,不禁又是笑了,輕輕拍打着柳若汐的手背,說道:“我哪次晚上回來你不是朝着門口睡得,裝也不知道裝的像一點。”
說着,輕輕在柳若汐的鼻尖颳了一下。
“就你知道得多……”
柳若汐坐在牀上,似是有些不滿地輕聲抱怨着。
兩人雖是成婚都已有許久時間,可卻依舊如熱戀的情侶一般,那般感情,沒有消退半分。更何況兩人本就是聚少離多,這種小別勝新婚的日子,自然是更加珍惜。
“那你可知道,我爲何每次都要朝着門口才能睡着?”
“嗯?”
蒙鈞聞言,有些奇怪地看着柳若汐,這不是怎麼舒服怎麼睡嗎?
心中這般想着,卻是不敢說出口,搞不好就是兩個大耳刮子。
思索半天,最終還是頗爲識趣地搖了搖頭。
柳若汐淺淺一笑,媚眼如絲,雙手輕輕環住蒙鈞的脖頸,雙脣貼在蒙鈞耳邊,柔聲說道:“這般,只要你一回來,我睜眼便能見到你。”
絲絲熱氣吹拂,讓得蒙鈞覺得有些發癢。這數月的壓抑,胸中的火只被一撩撥,便以侵原。
那雙手剛要伸過去,卻是不想柳若汐一個轉身,直接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裹住,嬌笑着拍了拍邊上的位置,說道:“快去洗洗過來睡啦,都這麼晚了……”
說着打了個哈欠,伸手摸了摸鼓凸的肚子,說道:“過段時間吧,再過段時間,孩子應該也該出生了吧。”
對於此話,蒙鈞倒是沒有反對,點了點頭,簡單地梳洗了一下,這纔是爬到了牀上。
翌日清晨
輕輕地從柳若汐腦袋下面將那被枕得痠麻的手臂抽了出來,被枕了整整一個晚上,現在他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現在天氣並不算涼,蒙鈞隨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扯過一件外衣給自己披上,見柳若汐抱着被子睡得正香,這纔是笑了笑,出了門去。
蒙鈞走在樓梯上,底下傳來一陣響動,想來是陳伯在準備早飯吧,蒙鈞心中這般想着。
伸手將門簾掀開,一眼便是見到老人忙碌的身影。廚房有些悶熱,老人的額頭以是浮現出些許汗水。
隨手拿袖子擦了擦,便繼續忙活着。
“陳伯”
蒙鈞上前,叫了一聲。
“啊?”
“大人”
老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轉過身子正好看見蒙鈞站在自己身後,趕忙停下手中的活,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叫道。
聞言,蒙鈞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地神色:“陳伯,您這歲數,都可以當我祖父了,以後叫我名字便好,不要再叫什麼大人了……”
老人聞言,也是笑了笑:“老奴當了一輩子的奴才,習慣了,改不過來咯。”
說着,老人轉身又是加了些柴火,才又是說道:“這下人是下人,大人是大人,這禮數總不能少不是。”
對於面前這個老人,蒙鈞是最無可奈何的,雖是已經跟他說過許多次,但那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又怎麼會是自己幾句言語就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