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成全

成全

那是霖雨在madword樓上秦暉休息室住的時候例下來的一張願望清單,只在花花草草和寵物上打了勾的一張清單。

一個A市精裝房,最好是躍層。

一個面積小點兒的書房,它最好向陽。

錢不要多,但要夠花。

一個大陽臺,能三兩好友一起喝酒談天。

一個不敢奢求的……愛人,最好是我愛又愛我的。

霖雨看了看手裡的鑰匙像是知道什麼似的擡起一雙怨恨的眼,對着秦暉大聲吼道:“你給我看這個什麼意思?你給我這個又什麼意思?”說完就把鑰匙大力扔還給了秦暉,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霖雨說:“你把我當什麼?你以爲我是蘇憶景,秦暉你不僅混賬你他媽就不是人,你以爲現在假惺惺給我點錢,我就什麼都能如你意,你他媽大錯特錯了!”

秦暉就站在原地聽着他吼聽着他罵。

霖雨擡手擦掉臉上的淚漬一副倔強的樣子又道:“你曾經是我所有的青春,用忐忑激動絕望等待守候譜成,曾經爲了你我可以負盡天下人,包括阿奶和我自已,但是,幸好,幸好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你如今給我的感情,不論同情與否都遲到了十年,久到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接受你,我最好的年紀留在了旁觀,連等你的資格都沒有,因爲你說我啊,永遠是你的兄弟,這句話我從不敢忘並且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可如今,你說不做兄弟就不做兄弟,你以爲就用一筆錢就可以買來的這還算感情嗎?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更加看不起曾經愛過你的我,若你秦暉覺得這樣耍人很好玩兒,我他媽就跟你絕交!!”

轉身就走的霖雨被秦暉拽住了胳膊,無論他怎麼使勁都抽不回來,怒氣衝衝的瞪視對方,秦暉一臉愛憐的神色輕聲低語:“若是還沒罵夠,發泄夠,想打想罵想剮都可以,我絕不還嘴也不還手,但是呢,我從沒把你當成蘇憶景,你也沒什麼值得我同情的地方,相反我還佩服你,誰敢說霖雨不是最勇敢又不向生活妥協的人?我遲到的這十年就用更多的十年二十年一生來償還,我不耍你玩兒,我愛你,愛得很深很深,你不聽不相信我都沒關係,但你要給我時間也給你時間,你只用心去感受用眼睛去看,看它是不是真心好不好?” 秦暉用大拇指頂着自已心臟的位置。

被一番告白的霖雨愣神之跡,秦暉反拉住霖雨的手進到客廳裡,老奶正坐在沙發上焦急的朝陽臺上望。

“……奶奶!”霖雨煞白了一張臉,剛剛一時激動他忘了還有老奶的存在,如今老奶她一定都知道了,霖雨不敢擡眼看她。

倒是一直拉人的秦暉,突然拽着霖雨的手往地上一跪看向老奶喊了聲奶奶道:“您也聽見了剛纔小雨說的話,也聽到我說的話,就如您所見,今天我要在您面前求您老人家把小雨放心的交到我的手上,我會用一輩子來保護他,陪伴他,不再讓他吃苦受罪,不讓所有的事情只他一個人扛,不會讓他在深夜的時候捂住被子一個人偷偷的流淚,奶奶,即便你不太能理解我們的做法,但我和小雨求您成全!” 秦暉說完用單手摁住霖雨的腦袋齊齊向沙發上的老人磕了個頭。

秦暉一番洋洋灑灑的話一口氣說下來,霖雨整個人就跪那傻了,老奶望着兩個人的眼睛都直了。

等到後知後覺的霖雨反應過來,一徑拍開秦暉拉着自已的手吼道:“瘋子,你在我奶奶這兒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你是擔心氣不死她嗎?”

可無論他怎麼拍打怎麼掐,秦暉就那麼握着他的手,拉得死緊,秦暉說:“霖子,這一生這雙手都不會放開了。”

霖雨纔剛收回的淚又掉了下來,口氣也弱了許多,卻還是在掙扎,他說:“他就是個瘋子,奶奶您別信他……奶奶!”

看着這一幕的老奶反應過來,情緒也激動到了極點,伸出那雙如枯柴似的雙手捂住眼睛痛哭出聲。

“奶奶!”霖雨揮開秦暉的手,跪到老奶的身旁,一徑抱着老奶道:“奶奶您別生氣,他是跟你開玩笑的,他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還不快和我奶奶說!”

看着眼前這一慘狀,秦暉是真的傻眼兒了。

“快說啊混蛋!”

看着霖雨急紅的雙眼,秦暉張着嘴愣是吐不出一個字。

“你是要把我奶奶活活氣死嗎?”

聽到這句話,秦暉也開始着急了,忙跪到霖雨身邊對着老人家哄道:“奶奶,我們真的是在……開玩笑,您……”

話未說完,老奶從激動的情緒裡掙脫出來,一手拉着霖雨一手拉着秦暉道:“小暉你說話可不能不算話,奶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啥?”秦暉再度傻眼,連一旁的霖雨都有些搞不清劇情的走向,有些不確定的喊了聲奶奶,只見老奶把兩人的手交到一起道:“瞧我,都被小暉的話感動得哭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奶奶?”

老奶說:“我就擔心,我就擔心我的孫兒,我怕沒有親人他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太孤單,我怕我會到死都閉不上眼睛,一想到這些,我連死都害怕。今天,小暉跟我說的話我老人家不太懂,但有一樣我聽懂了,你要用一輩子去照顧小雨了,你這是讓我老人家能死得瞑目啊。”

“奶奶,您說什麼呢”霖雨抱住老人的腿哭得一團鼻涕一團淚,伸手就撈秦暉的衣服擦,秦暉也由他,只是表情卻很慎重的對着老奶道:“老奶放心,我在這裡對着死去的霖爺爺發誓,秦暉對霖雨此生絕不相棄。”

“嗚……!”

兩婆孫哭成個傷心太平洋,秦暉把霖雨摟在懷裡細細寬慰,不時又把老奶輕輕來哄。真是好不熱鬧。

晚上,霖雨應老奶的話把秦暉送出門去時,本來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哭成了雙細腫的核桃,被秦暉好一陣心疼,霖雨吸着鼻子說:“混蛋你別得意,我們的事情不要以爲這樣就算完。”

秦暉摟了他的腰附耳調|笑道:“當然不算完,才正開始呢。”

一向自認爲臉皮超厚實的霖少年紅臉了,彆扭的將秦暉推去一邊道:“你不要以爲我老奶同意了就敢對我動手動腳,我跟你說,我還沒應你,你話說的那麼好聽,鬼才知道是存了什麼心思。”

“鬼都知道我對你存的心思!”

那把被霖雨扔回來的鑰匙,它此刻正被秦暉握在手心裡把玩,臨上車時,秦暉吻了吻霖雨的嘴角,一碰就撤趕在霖雨發怒前說:“明天你們早點收拾,我過來接你和老奶出門。”

剛被輕|薄過的少年,很成功的被轉移開注意力,非常疑惑的問道:“出門要去哪?”

秦暉摸了摸他的頭,賣關子道:“到時就知道了。”

不要臉的說,我被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