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秘境。
冷千楊火急火燎地御劍到了巫山秘境入口,衝到白色的石屋前。
眼前的景象震得他踉蹌幾步跪了下來。
自己的叔父被平放在地上,只剩了一張人皮。
除了臉龐,他身體的血肉全都被掏空,就只剩了一張薄薄的人皮!
回天乏術,大羅神仙也再難救回。
“叔父!”
“叔父,我是千楊!”
“你怎麼,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是誰害死你的!”
冷千楊雙手抱頭痛苦地嘶吼着,仰望天空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
劍柄深深地插進地面,將他的右手掌刺開一個血窟窿。
“仙君!”
樑九看着他冒血的右手顫聲說:“仙君,你的手!”
冷千楊的身子劇烈抖動着,將人皮小心翼翼地擱在擔架上。
“叔父,千楊愧對你。”
昨日我離開這裡的時候,你還囑咐我給新眉捎七彩蓮花,給她帶銀鷺魚苗。
轉眼間就天人永隔。
害你之人,我定叫他後悔生在這世上。
“樑九,你把今日的事情細細講來!”
“一字一句都不要放過。”
冷千楊眉頭擰成一條直線,咬牙切齒地說道。
“今日辰時,蘇公子忽然神色冷厲地闖入秘境,家主那時正在給小七祛除腐肉。”
“家主察覺到她來者不善,就設了流沙陣想要困住她,誰知小七突然上前幫忙,將她帶入流沙陣底部。”
“小七帶着蘇懷玉去了許久不歸,家主放心不下就進了流沙陣底。”
“不多時,蘇懷玉提着滴血的劍倉皇逃離,我急忙下了流沙陣查看,就...”
樑九神色悲慼地說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尖。
家主被那個妖女所殺,那妖女就是藏身在蘇懷玉身上才進來的。
要不是她,家主怎麼會被人偷襲慘遭橫死。
蘇懷玉必須死!
她該死!
“帶我去流沙陣。”
冷千楊冷眼看着樑九的反應心裡起了懷疑。
他頻頻在摸自己的鼻尖分明是隱瞞了什麼。
待我查到線索再好好審你。
兩人沿着流沙陣走了數百米就下到密室裡。
冷千楊眯着眼睛觀察地面的腳印,發現雜亂無比。
除了蘇懷玉的腳印很好辨認,其他人的都很模糊,隱約能看到石階邊緣有猴子的腳印。
記憶探查術!
他神色一凜,冷冷地追問道:“小七在哪裡,速速帶來。”
“小七重傷昏迷還未醒。”
樑九滿是遺憾地嘆了口氣繼續開始陳述。
“記憶探查術對小七沒用,它受不了疼痛每次都會暈過去。”
“仙君,我們就是在這裡發現家主的。”
他率先走到前面,指着地上斑駁拖拽的血跡說道。
冷千楊閉上眼睛仔細探查,發現除了蘇懷玉和叔父,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氣息很微弱但是很清晰。
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這就能解釋蘇懷玉爲何能在短時間趕到巫山秘境。
她帶了幫手進來。
會是寒秋嗎?
她們殺了田震剛是因爲蘇陌衡,殺了叔父又是因爲什麼?
蘇陌衡!
“我叔父可與蘇陌衡有過節?”
冷千楊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冰冷地審問道。
樑九被這道陰沉的目光看的雙腿發抖,可是想到家主的慘死,他緊咬着嘴脣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家主臨終時與新眉通過話,您可以聽一下。”
樑九雙手恭敬地捧上傳音鏡,等着仙君的指令。
冷千楊將傳音鏡拿在手中,輕輕一劃鏡面亮起一道白煙。
“刷刷!”
呼呼的風聲吹過,傳音鏡裡傳來冷雲寒的聲音。
“新眉,我怕是不行了。”
“蘇懷玉引狼入室,害我至深。”
“你幫爹爹殺了她!”
“一定要殺了她!”
“嘶嘶。”
傳音鏡裡再無任何聲息,只有呼呼的風聲刮過。
“蘇懷玉!”
冷千楊氣的在牆上狠狠地砸了一拳,怒吼道:“蘇懷玉!”
鐵證如山,容不得自己不信。
他胸膛裡泛起強烈的殺意在看到地上的白玉珠時到達頂點。
那是喜服上的白玉珠。
江閃閃做的喜服皆是孤品,每顆白玉珠都是自己精心挑選過的。
她定是與那位幕後之人一起殺了叔父然後逃之夭夭。
好狠的心腸。
好殘酷的手段,那是我叔父!
在花城的時候,你向我起誓說不會再傷害靈虛派的任何一個人!
你的誓言算什麼,都是騙我的。
你真是沒有心,真是魔鬼!
虧我還想着要保住你的性命,你就是這樣,這樣回報我的?
“我去殺了她!”
冷千楊出了流沙陣,冷冷地命令道:“將叔父遺體帶回靈虛,我去算賬!”
他帶着滿腔的怒火趕回靈虛就看到一片狼藉。
喜堂上千瘡百孔。
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陳舟、宋紫雲、丹七、楊平之護着蘇懷玉在與衆人對峙。
“蘇懷玉,你裝暈算什麼?”
“你殺了我爹,今日你必須死!”
冷新眉情緒激動地撲上去砍殺就被一波波的黑焰擋了回來。
“蘇懷玉!”
冷千楊劃開金色的劍氣震飛衆人,一把揪起躺在地上的女子厲聲喝道:“蘇懷玉!”
九幽河底的魚/雷艇上。
“蘇懷玉!”
“誰,誰在叫我!”
蘇青之身子一抖,醒來發現自己手心裡多了杯熱茶。
“蘇青之,你夢魘了。”
面前的男子遞上一張溼巾,聞言說道:“你在我的船上,是安全的。”
安全的,我沒死。
蘇青之明明看到冷千楊如閻羅一般衝在自己面前,揪着自己的衣領滿是痛心地喝道:“蘇懷玉!”
兩個人挨的那麼近,她甚至能聞到仙君衣衫上熟悉的七子香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髮絲有幾根都飄在自己臉上,有種酥/癢的感覺。
他整個人像是一座要噴發的火山,帶着炸燬一切的暴戾喊着自己的名字。
這種感覺太真實了!
真實的就好像剛剛發生。
這個棺材板裡透出的聲音,這是離凡?
他穿着一套灰色棒球運動服,小平頭,說話時一股大煙槍的味兒。
劍眉朗目,生機勃勃,像大學校園裡的學生會幹部。
想到三界奇聞錄上記載他最喜歡剖開孕婦腹內的胎兒割片下酒的驚悚故事,她忍不住後背一寒。
蘇青之心裡開始發慌,爲何出現在自己房間的人是離凡?
李豆豆呢,他會不會有危險?
“離凡大哥好,那個一切罪責都由我蘇青之承擔,求你放過李豆豆。”
離凡目空一切的眼神碎裂成渣,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跟只中了毒的鴨子。
蘇青之尷尬地聽他足足笑了有十五分鐘。
這個反派笑點好低。
這個反派估計是個神經病。
離凡笑夠了,開始認真打量起面前這個女孩子來。
嬌嬌軟軟的身材,偏生了一雙似喜非喜的丹鳳眼,眼珠瞪的溜圓活像受了驚訝的小野貓,清純又美豔,難怪把冷千楊迷的神魂顛倒。
“放過?”
“你讓我放過一條不聽話的畜生?”
“一個低等人類,也敢來教我做事?”
離凡雙手插兜,聳聳肩膀輕蔑地說道:“先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