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即將沉沒

卡特羅沒有再抑制自己的斷臂傷口,任由着鮮紅色的液體從斷臂處噴出,不過數秒鐘,積壓已久的新生血液全數迸發出來,將卡特羅所處的地面染紅,把他整個人浸染得像是從紅色染色缸撈出來一般。

“我承認我已經非常高估你了,但沒想到你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但是很可惜,有的時候,勝負並不是單單靠蠻力就可以決定的,雖然現在的我離死已經不遠,但勝利的果實仍舊被我緊緊握在手中。”

卡特羅亦步亦趨地靠近傅輕歌,屬於武者的精氣神一寸寸地喪失,眼球變得乾癟灰白,臉上濃郁的死氣環繞,吐出的呼吸漸漸急促。

的確如他所說,這時候的他在身體機能過度修復己身之後,陷入了一個靈力匱乏的狀態,這樣的狀態必須要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武道功法的運轉來恢復,否則根本不可能止住傷口。

“我不會殺了你,我只會讓你一個人在這火海里享受着所謂的勝利果實。”傅輕歌惡向膽邊生,出劍直接挑斷了卡特羅的腳筋。

卡特羅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笑嘻嘻地看着傅輕歌,熱浪一潮接着一潮涌來,火勢蔓延到整艘郵輪上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快逃吧,用力地逃吧,在這茫茫的大海里掙扎着跑動起來,用着你那強大的武道境界,在距離海面數百公里的位置狂奔,直到力竭而死,都未必能夠看到海岸線。”卡特羅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引爆“瑪麗皇后”號又有什麼意義呢?你的合作伙伴趙士軒已經魂歸西天,你這樣只不過是徒增無辜者的傷亡。”傅輕歌說。

卡特羅根本不理會傅輕歌的說辭,仍然自言自語。

“這是一種什麼絕望呢?就是付出了一切努力之後,卻仍舊敵不過精心算計的圈套,公海之上不僅是“瑪麗皇后”號的表演時間,也是我們這些有準備的陰謀家的時間。”卡特羅說。

傅輕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郵輪上肯定有救生艇,哪怕是船隻遇難了,應該也能撤離不少人才對。”

“撤離多少與我無關,但你一定是逃不出去的。”卡特羅呵呵一笑,絲毫不在意自己汩汩冒出的鮮血,以一種玩味的表情看着他。

傅輕歌看着周圍的火勢步步蠶食了自己周圍的空間,不由得心中一跳,卡特羅引火燒身,被自己重傷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任何活下來的機會,而他可不是卡特羅,他可太想活下來了。

噼裡啪啦的燃燒聲越來越大,傅輕歌的耳邊迴盪着這些糟糕的聲音,一點一點的灰燼落了下來,被燃燒成碎片的天花板頂不斷地剝落瑩白色的碎屑,這些碎屑竟然能夠扛住高溫的灼燒。

他不再去看卡特羅任何一眼,而是甩下卡特羅,撐開自身的領域,將火焰攔在自己的身外,防止被火海吞噬。

......

船上的聯絡員不斷地通過頂上的雷達發訊器發送着訊息,想要尋找周邊距離這片公海附近國家的救援,這裡不單單距離華夏很近,同樣距離霓虹國也很近。

如果華夏不能夠及時派出救援,也有霓虹國這一個二手保證。

但船員們都心知肚明,就算是華夏和霓虹兩方迅速得到了“瑪麗皇后”號遭受事故的噩耗,救援隊來到這裡至少也要兩個小時,而船上的客人們大多都是普通人,在船隻可能沉沒和爆炸的情況下,堅持兩小時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瑪麗皇后”號稱再大的礁石都無法讓它沉沒,觸碰到礁石導致船身破裂漏水,對它來說並不是像一般船隻那樣致命。

三十個水密艙讓它能夠應對船身大部分漏水的損傷,只要不是傷筋動骨的損傷,都足夠支撐它返回到最近的港口進行修繕。

可發動機爆炸並不是單純的船隻外表殼破裂,是實打實的致命性災難,在連攜的影響下,船隻內部受到高溫炙烤,船體的穩定性和強度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往常情況下無法造成影響的小災小難,在此時都會變成壓死“瑪麗皇后”號的最後一根稻草。

“船長!情況不容樂觀。”一名船員向着“瑪麗皇后”號上的船長遞出了一份簡報,簡報上是迴應了他們求援信號的回答。

這位飽經滄桑,頭髮半白的老船長,年紀已經接近七十。

本來像他這樣的年紀是應該退休的,但是他航行的經驗和榮譽實在是享譽國際,出任船長三十餘年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故,處理問題的能力一流,再加上身體一直都很不錯,於是被“瑪麗皇后”號的幕後老闆以高薪請來。

這一趟航行本來是他最後的一次航行,他就可以完美結束自己在海上的一生,帶着幾乎兩輩子都花不完的財產,回到陸地上含飴弄孫,大手大腳地揮霍過一輩子。

命運彷彿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似的,一輩子的英名要在最後一次航行的時候付之一炬,他老了,再也沒有機會出海了,如果號稱永不沉沒的“瑪麗皇后”號在他手中沉沒了,他會背上一生的罵名。

不管他是活下來了,還是葬身魚腹之中,都無法洗白今天的罪過。

沒有人會聽他的解釋,不管是觸碰到了未曾發現的暗礁,還是陷入了突然生成的激流,還是有人利用各種關係網絡混到船上,蓄意摧毀船隻,所有的過錯都是通通要算到他的身上來。

有時候,道德制高點的譴責遠比肉體上的傷害來的深遠。

船長粗略的看了一遍簡報,一大串不着重點的描述讓他越看越煩,直到了最後纔看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支援隊已經準時出發,將在兩到三小時之內抵達,希望船員們能夠頂住壓力,儘可能地疏導客人們。”

大副看到船長的神色惆悵,就知道這份簡報帶來的消息並不是太好,他和船長認識了很多年,兩人之間就像是左右手的關係,這份簡報在船長看過之後,他就是這艘船上第二個有資格查看的人。

“船長,這意思是叫我們在這艘隨時都會爆炸的船上撐過兩小時?”大副的語氣十分失落。

船長點了點頭,繼續指示船員們開放水密艙,讓涌入船身的海水疏散到水密艙之中封存起來,以免短時間內沉沒。

“爆炸原因我們已經查到了,但是犧牲了很多安保武者。”大副繼續說,“不知道是通過什麼辦法藏着塑膠炸彈上船的,在安保武者們疏忽的情況下,在數臺發動機上安裝了炸藥,導致這一次的事故。”

“別去調查原因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原因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活下來,帶着遊客們一起活下來!”船長說。

“是!船長!保證完成任務!”大副對着船長行了一個海軍軍禮,他們兩人是朋友,更是曾經的戰友關係。

船長一掃之前眼中的陰霾,很難想象,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傢伙眼中竟然燃燒出瞭如此濃烈的意志,這意志就像是不倒的豐碑一般矗立在船員們的眼中。

“放下所有懸掛在船上的救生艇,搭好連接繩索,我們不能一心等着別人來救援,更需要的是自救!”船長下令道。

“瑪麗皇后”號上的火勢持續蔓延,好在救生艇是懸掛在船身的周圍,並沒有任何一艘救生艇被火海吞噬。

“船長!我們的救生艇只夠八百個人撤離!今晚天氣情況良好,沒有任何的風暴,每一艘救生艇發動機電力充足,撤離的八百人是一定能夠安全地回到富江市碼頭!”一名船員看着手頭上的情報分析着。

八百人,聽到這個消息的船員們一點也不驚訝,他們早就知道這些救生艇的數量,遠遠不足以撤離船上的所有人,一定會有人需要在這裡堅守到最後,不用說,堅守到最後的人,就是他們。

船員們並沒有任何的怨言,他們生於大海也成長於大海,大海本就是充滿靜謐和危險的,船隻遇難這種事發生了,他們作爲船員,就必須擔起他們的責任,能夠拯救多少客人是他們現在唯一的使命。

數十艘救生艇被投放到了水中,濺起了不小的水花,好在有連接繩索拴住了救生艇,不至於讓它們一落到水面上就隨着飄走。

“很遺憾地通知各位遊客們,“瑪麗皇后”號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難關,船隻半數以上的發動機發生了爆炸,失去了全部動力,修復組的船員全力搶修之後也無法修復......”這一次出現在廣播中的聲音,不再是清脆好聽的女聲,而是船長滄桑穩重的聲音。

遊客們再度炸開了鍋,全部都聚集在一塊,不斷地咒罵着“瑪麗皇后”號的船員們,咒罵他們爲什麼隱瞞事實到現在才公佈真正的船隻狀況,咒罵他們爲什麼不早點站出來承認問題的嚴重性。

當然,更多的是不吝以最惡毒的語言來問候船員的家人父母,甚至是問候到了他們的祖上十八代。

聽到這些的船員們只能嘆氣,他們也很無奈,他們也想活下來,但是這不可抗拒的因素髮生了,這樣一口黑鍋就必須由他們來揹負。

“客人們稍安勿躁,我們考慮到了很多的問題,也並非是到現在纔要將問題提出來。”船長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堅定,明知道此時遭受着痛罵,但他想要儘可能救更多人的心情還是沒變。

“我們請求了華夏和霓虹國兩個距離這裡最近的救援,他們大約會在兩到三小時之內抵達。”船長清了清嗓子。

“怎麼會這麼久?兩三個小時?等他們到了我們不是被火燒死就是被淹死了!”客人們聽到船長的話,越來越不滿。

工作人員們竭盡全力的攔住即將暴動的人羣,讓他們冷靜下來。

“當然,我不是希望讓你們在船上等死,我們已經投放了足以容納八百人左右的救生艇在海面上,由客人們互相商討要讓哪些人登上救生艇,我們“瑪麗皇后”號的船員,只會登上一名爲你們領航。”

所有人都齊齊向着海面望去,他們都見到了數十艘飄蕩在海面上的救生艇,正在等着幸運兒們登船。

“八百人?只能撤離這麼點人?這點救生艇怎麼可能救得了船上這麼多人?”有人聽到了船長的話,急不可耐的起鬨起來。

“就是就是,八百個人?我們每個人都是交了錢到船上來的,不管錢的多少,都是你們的消費者,難道這種時候還要分出一個高低貴賤嗎?每個人都是一條性命啊!”更多的人蔘與到了起鬨中。

船長在船長室內看的一清二楚,這就是他要拯救的人,在這人人自危的情況下,每個人的本性暴露無遺,在威脅死亡的災難到來時,不是儘快地商討對策,而是先指責他人。

船長嘆了口氣,說道:“我是“瑪麗皇后”號的船長,哪怕這是我最後一次航行,我仍舊是她的船長,我會陪着她到最後,即使沒能乘上救生艇,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我們不會干預你們選擇哪些人上救生艇,你們可以動用你們手頭上任何的籌碼,去換取一個位置,但我仍希望,你們能夠先讓女人和年紀小的年輕人們先上。”

所有人都想盡了辦法,削尖腦袋想要往救生艇的方位跑過去,數千人爭搶八百個逃生的座位,這實在是太過壯觀。

在這一刻所有的紳士風度全都拋在腦後,只有活下來纔是真理。

踩踏哭喊謾罵,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當所有人都涌向希望的救生艇時,有一個男人在火海中遨遊着,任何的火焰都無法靠近他的身前一米,他就像是被一個真空圓球包裹住一般,火焰無法燃燒到他的身前。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傅輕歌。

他要去做什麼?

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冒着火海返回到了頂層甲板上。

此時頂層甲板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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