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環境優雅的咖啡廳內,許東,葉文靜,還有那個偷過R國人西田川一錢包的張語蝶,三個人正坐在一個小包間之中,每個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杯愛爾蘭香甜咖啡,是許東點的,因爲他知道,葉文靜喜歡喝這個……
“語蝶……你父親,是,是出意外死的麼……”葉文靜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整張漂亮的臉蛋慘白慘白的,許東微微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想讓她平靜一下心情,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張語蝶一個人坐在許東與葉文靜的對面,她的臉上則更加的充滿憂鬱與悲傷,很顯然,她想起了往事,對於她來說,父親的死亡,打擊確實很大……
“不,不是意外,我父親,是被人殺害的……”張語蝶眼眶中的淚水涌動着,她咬了咬自己的嘴脣,繼續朝着葉文靜說道,“文靜姐姐……我父親,死的很慘,很慘……”
“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文靜緊緊的抓着那張語蝶的小手,關懷的問道,“語蝶,不要傷心,慢慢的和我說說,到底是誰殺害了叔叔!我一定讓爺爺,幫助你們!”
張語蝶聽到葉文靜的話後,露出了一絲苦笑,“這件事情,你爺爺是知道的……當時,幾乎整個軍區的人,都知道這事情……”
“什麼?我爺爺……我爺爺他知道?”葉文靜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她沒想到,張語蝶父親的死,自己的爺爺居然知道!
“是的……”張語蝶微微的嘆了口氣,“文靜姐姐,其實,那一次,我父親被調去XJ省後,我的媽媽,與他大吵了一架,當時,我和姐姐在房間裡,就聽見媽媽的口中,說了很多憤怒的話語,其中,我反覆聽到一個詞,叫做東突!”
“東突?”許東驚訝的望着張語蝶,他頓時感覺到這事情似乎有些蹊蹺了!“東突……你說的,是不是就是活躍在XJ省的分裂恐怖份子?”
“是的……”張語蝶深深的吸了口氣,她顫抖着嘴脣,微微激動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和我姐姐都還小,從小在首都軍區大院中住慣的我們,哪裡會知道東突是什麼!直到,直到我們去了XJ省之後,我們才發現,這個世界,與BJ市,完全不一樣……”她說到這裡,緩緩的舉起了桌子上的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許東看到,兩顆晶瑩的淚水,在她的臉上緩緩滑落!
“東突……”葉文靜抿着嘴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好半天之後,她才突然問道,“語蝶,那這麼說,你父親,是被調到XJ省去抓那些東突的傢伙?”
“恩……父親,確實是被調去XJ省負責與東突份子對抗的……那些年,我和姐姐,一年之中幾乎只見過父親兩三次,他變的越來越神秘,每次回家,總是讓我們驚訝不已……”張語蝶在回憶着,回憶在XJ省的一切……“那時候,父親所指揮的軍隊與我們所住的地方相差好遠,那時候,我和姐姐都以爲是XJ太大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爲,父親知道,他的任務,危險實在太大了,他不希望家裡人因爲他而出了什麼事情……所以,每次回家,他都是偷偷摸摸的回來的,而每次離去,也總是在凌晨……”
“怎麼會這樣?
雖然有東突份子,可是XJ省怎麼樣都算是Z國的土地啊!怎麼一個爲了去剿滅東突的師長,居然要偷偷摸摸?”許東氣憤的說道,“難道,在XJ省,東突已經佔領了所有地方了?”
“沒有,當是我們也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是爲什麼……”張語蝶擦了擦眼淚,苦笑道,“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就是這個道理!我父親不希望,我們一家人,因爲他的原因,被東突份子尋到家裡,將我們殺害!所以,雖然他做的事情是光明正大的,但是,他卻不得不像一個賊一樣的出入這個家!”她緊緊的握住了葉文靜的手臂,神色黯淡的說道,“終於,在最後一次見到父親之後,我們就有整整兩個月沒有見到他……而,而三個月之後,幾名軍官到了家裡,他們……他們……帶來了父親的撫卹金,以及,以及父親身前的衣物,還有,還有……他的骨灰……”張語蝶說到這裡,哽咽着,神情呆滯的說道,“父親……就這樣死了……”
葉文靜望着張語蝶那無神的雙眼,她傷心的連忙坐到了張語蝶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她,“乖,語蝶乖,不哭了,不傷心了喔……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文靜姐……嗚嗚……”張語蝶越哭越傷心,她哽咽着拼命的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可是越擦,那淚水就流的更多……許東此時望着張語蝶,也是微微的嘆了口氣!多好的軍人吶……放棄了在首都的安逸生活,爲了國家,爲了民族,奔赴了XJ省,消滅那些企圖分裂國家的東突份子,最後,犧牲在了戰場上……
“語蝶,別哭了,你父親做的對,他是英雄!祖國不會忘了他,人民不會忘了他!我許東,崇拜這樣的英雄!他雖然走了,可是,還會有更多的熱血軍人會填補上他的位子!生生不息!你父親,死的偉大,死的光榮!”許東的眼神中,充滿着仰慕之情!大男兒當血灑疆場,死而無怨!
“呵……祖國?人民?沒有,誰都沒有記起他,誰都沒有爲他的死負責!”張語蝶聽到許東的話,猛的憤怒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的雙眼中,充滿着仇恨,充滿着對這個國家的仇恨!她望着許東,點點頭,茫然的說道,“對……你說的對,我父親,是個英雄……他是國家的英雄,是人民的英雄……但是,他不是個好丈夫,不是個好父親!如果他是一個好父親,一個好丈夫,會扔下我和我姐姐,還有我媽媽,一個人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嗎!!他走了,留給我們的是什麼?留給我們的是什麼!!呵……除了政府那點撫卹金以外……沒有,什麼都沒有……”她那張冰冷的,充滿仇恨的美麗臉蛋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祖國?人民?全部都是虛的!哼,他倒是好,他倒是英雄,他走了,就扔下我們這一家人,就這樣走了!!知道,這些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知道,這些年,政府關心過我們嗎?人民關心過我們嗎?一條生命,就只值那區區幾萬撫卹金?那人命,也太賤了!!”
“語蝶,語蝶!你怎麼和許東哥哥說話的呢,好好說,好好說,來,坐下,別激動。”葉文靜聽到張語蝶那激動的話語,連忙將她拉坐回了椅子上,撫摸着
她的秀髮,溫柔的說道,“乖,別激動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好好說,好嗎?”
“不……不!!”張語蝶猛的一搖頭!她痛苦的流着淚水,她朝着許東狠狠的瞪道,“是,我是個小偷,爲什麼我就不能做小偷?呵……就因爲我漂亮嗎?難道,我不做小偷,你想讓我去賣自己的身體嗎!!別老是這樣一付趾高氣昂的摸樣來教訓別人!如果是你,一天三餐吃不飽,穿不暖,今天過了不知道明天怎麼過,沒錢上學,沒錢生活,你會怎麼辦?是,我努力的想找工作來着,可是,你認爲,一個19歲的女孩子,能做什麼樣的工作!偷,是的,我就是小偷,怎麼了!!我也是人,我姐姐,我媽媽,都是人!我們……我們要不是爲了你口中那該死的英雄,能落到這樣的下場嗎?啊!!!”
許東微微驚訝的望着此刻就像發了瘋一般的張語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出的這番話,會這麼刺激到眼前這個女孩子!他只不過是將心中的話語說了出來,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張語蝶並不買帳……
“語蝶!夠了!夠了!”葉文靜一把將張語蝶抱進了懷裡,她顫抖着雙脣,溫柔的就這樣抱着張語蝶……“語蝶,別這樣說你許東哥哥,他也是個好人,他,也是個英雄,他說你,只不過是因爲他並不瞭解詳情,你不應該怪他,這些,不是他的錯……冷靜一些,你不應該把心中的怒火,發泄在他身上……”
“嗚嗚……”張語蝶沒有說話,她只是在那裡哭泣着,傷心的哭泣着,在這個年輕的女孩子身上,實在是經歷了太多太多人生的大起大落,在她的心中,那一道道傷痕,實在是太深了……
“我只能說,我對我剛纔傷你自尊的話道歉,但是,我還是堅持,做小偷,就是不對的!”許東堅定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寧死,也不吃嗟來之食!小偷這個職業,其本身就是違法的!對,你的身世確實很淒涼,我對你的遭遇,確實感覺到惋惜,但是,我認爲你父親所做的事情,是對的!舍小家,那是爲了大家!而這個大家,則是千千萬萬生活在這個國家中的人民!你父親,是個英雄,他所做的事情,換做是我,我也會這樣做!沒有了國家,沒有了這個社會,哪裡來的小家!奉獻,付出,這一切,是值得的!我……”
“許東!你說夠了沒有!你給我出去!!”葉文靜在許東話還沒說完之時,突然朝着許東吼了起來!她是真的生氣了,眼前這個她所愛的男人,太固執,實在是太頑固了!明明看着張語蝶情緒不穩定,居然還反駁她的話,怎麼能讓葉文靜不感到生氣!
當許東聽到葉文靜的吼聲時,他的身體明顯的微微楞了楞,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想到,葉文靜這樣溫柔的女人,居然會朝他吼出這樣的話吧……
“還站着幹什麼!我叫你出去!!出去啊!!!”葉文靜幾乎是帶着哭腔朝着許東再次吼了起來!許東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之後,直接轉身消失在了這間包廂之中……
“撲通……”望着許東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葉文靜在也站不住身子,整個人就這樣癱軟的倒在了椅子上……這,還是她,第一次朝着許東發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