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拼

凌晨2點鐘黑龍街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平時的蟲子叫聲也沒了,因爲在整片林地周圍隱藏了很多人在等待着他們的仇家能夠順利入網,這也是一種寂靜中的殺氣,可惜知道這個計劃來龍去脈的人只有三個人:老大、黑龍街的龍哥和天哥。

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裡,有二個小火星在不時地閃爍着,其中一個抽一口還不時地咳嗽一下,搞的別外兩人心煩意亂。

“MD,你不會抽菸裝什麼裝啊,如果他們不來的話我先砍了你再說。”天哥對剛剛學抽菸的老大大發雷霆。

“如果你們中真的有內鬼的話,他們就一定會來。”老大說。

“別說話,把煙滅掉,好像有動靜。”天哥說。

二人立即把煙滅掉,然後從窗口望去,果然遠處一顆樹上的崗哨傳來了激光筆發來的紅光閃爍。

從收到信息來看,有一大羣人拿着準備好的刀棒悄悄地來到預定地點,聽這動靜林幫好像傾巢而出,這讓龍哥和天哥熱血沸騰,終於可以報上個月的仇了。

看着林幫老大率領近百人進入埋伏圈,天哥用手指按了下手機按鍵,將早已準備好的短信發給各個分頭目,幾秒過去,忽然外圍火光閃起,四面喊聲鋪天蓋地,活捉林老大的號此起彼伏,林幫雖然知道已經中計,但已經太晚了。

整個黑龍街,幾百號人已混戰在一起,閃爍的刀光,火光、喊聲、哭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恐怖現代小阿飛流血畫面。

老大曾經在校園裡也常常打架,但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旁邊的天哥卻是胸有成竹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小子,你立功了,明天一定會好好賞你。”天哥的臉上滿是興奮,然後拿着手中鋼刀加入戰團。

老大冷淡地看着這一切,他知道今天這場血戰雖然是壞蛋之間的火拼,但自己這樣做又何嘗不是一個壞蛋乾的事,至少在這個生存的壞境中沒有人當他是好人,要不是救阿七,要不是想在這個地方立足,要不是不願像乞丐一樣那樣活着,要不是不願看到別人的白眼或冷嘲熱諷,他纔不願意捲入這些幫派之間的恩怨之中。

不到15分鐘的時間,林幫的人看上去還在苦苦支撐着,可是地下躺着的幾乎全是他們的人。黑龍街前面最高的那個小樓頂火勢越來越大,老大知道110、119、120馬上就會來,兩個幫派之間的力量也將會馬上削弱,至少在短期內這一小片或許會稍微平靜一些,也算是爲社會除害了,用武俠中大俠們常掛在嘴上的話就是替天行道。

就在這時,老大忽然發現阿七一個人居然在外圍觀戰。老大繞過去,一把將他拉入樹林,躲在隱蔽處。

“你瘋了,來這裡幹什麼,不是讓你回去嗎?”老大問。

“我能回去嗎?我擔心你啊,如果我回去我還是人嗎?做人一定要講義氣啊。”阿七反問。

“你倒是講義氣啊,不過你媽可是怕你學壞啊,嘿嘿。”顯然老大並未因此事生氣,畢竟是他出來見到第一個像江湖中人真正所謂的義氣之人。

“那你說像我這樣的人,出來學壞學好能由自己決定嗎?如果不是爲了妹妹和媽媽,誰願意跟他們混啊。”阿七用他特有成熟說。

“有點道理啊,一個人出來養活自己都不易,何況還要養一個家?”

“別說這些了,傷心。我能叫你大哥嗎?知道嗎?不知爲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你就是我最值的信任的人。現在我更佩服你。因爲我很想知道眼前發生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你給我的那封信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們會聽你的?”

“你認我叫大哥,我很高興,你這個弟,我也認了。”老大說。

“大哥!”阿七激動地叫着。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前因後果的話,我就跟你說了吧。”

“你記得上個月林幫把黑龍街老大斌虎和幾個保鏢砍成重傷這事吧。”

“整個道上的人都知道這事,那是林幫出其不意的襲擊。”

“那你有什麼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啊,不就是不小心被人偷襲了嗎?有什麼奇怪的?”

“嗯,你想過沒有。怪就怪那次偷襲太快了,而且黑龍街那麼多人居然在自己地盤被砍傷,更怪的是一個林幫的人都沒傷到。而且時間上算的很準,剛好是斌虎他們上廁所時襲擊,偷襲後還能從斌虎的地盤上跑掉。”

“那是爲什麼?”

“很明顯,黑龍街內部肯定有內奸,不然不會這麼順利。”

“這是你猜測的嗎?可能性很大啊。”

“是推理的,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我才布了這個局,順便也想把你救出來。”

“就憑這一點啊。”阿七有些驚訝,顯然他還是不相信。

“是啊,你以爲斌虎弟弟斌龍他們沒看出來嗎?其實他早知道了,他們也算是老江湖了。只是他無法確定內奸到底是誰?所以自從出事後,龍哥禁止所有人外出,並沒收所有人手機,想打只能用固定電話,而且在監視中,直到找到這個內奸爲止。當然這些都是在跟龍哥接觸時才知道的。”

“你可以想象,虎哥出事,龍哥能坐視不管嗎?他比誰都急。這個時候,我硬闖了一回黑龍街,先是激怒他們,然後我又說能幫他們處理林幫。不管他們當我是小叫化也好,瘋子也罷,臥底也好。哪怕最後砍我幾刀,他們也得先聽我說些什麼吧。”

“我第一句話就跟他們說:你們內奸不除,後患無窮。這句話說到他們痛處,他們當時很驚訝,接着問我是誰,爲什麼幫他們。我說只想以後在這一塊能立足、能生存。然後我把我的推理說了一下,然後又提出既可以讓內奸顯出原形,又可報上個月一襲之仇。”

“什麼方法?”

“我不是給了你一個封信嗎?”

“是啊,我看到了。我按你寫的地址郵發出去了。”

“嗯,要是我猜的沒錯這封信肯定被林幫的人偷偷地看過了。”

“那豈不是壞了。”

“爲的就是要讓他們看到這封信內容。”

“什麼內容?”

“這封信上會清楚寫着龍哥與另外一位大哥之間的計劃,這個計劃就是今天半夜2點除彪龍等20餘人外其餘人由彪虎率領奇襲林幫村。”

“林幫那麼容易會相信嗎?會中計嗎?而且他們又怎麼會夜襲黑龍街?”

“他們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些內容,但虎哥又假裝率領他所有懷疑對象等近百號人一起出動,怎能不令對方膽寒嗎?他們肯定會相信是真的。”

“怎麼假裝, 這樣出動,假如他們不是去林幫方向豈不是被內奸戳穿了。”

“這個我們早考慮到了,因爲去的人坐的是兩輛後面幾乎密封的貨運汽車,選用這種車理由是怕人發現引起注意,過收費站或安檢時也順利些。其實真正的目的是,後面車箱裡的人根本不知道車開到哪裡。他們一直在轉圈子,直到發現林幫我人向黑龍街目的地靠近,他們才轉回來圍困林幫。當然了,這時間必須算好,開車速度也必須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那林幫爲什麼會襲擊黑龍街?”

“這個很明顯,他們肯定會得到消息,黑龍街幾乎傾巢出動了,黑龍街守衛必空,龍老大在黑龍街。既然你襲擊我,爲什麼我不能也襲擊你,就看誰的時間把控的好。”

“哥,你太厲害了,怎麼想的如此周全。”

“沒辦法,身在黑龍街,一旦失敗,自己也會被砍,你以爲他們真信任我啊,只不過是覺的我這個方案可行,反正他們絕不會真正的夜襲林幫,即便林幫他們不會中計,對他們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太大損失。”

“其實,整個佈局還沒完,知道後面土樓上火有什麼用嗎?”

“能讓黑龍街人分出哪是敵人,哪是自己人吧?”

“其實作用不僅如此,還有就是當林幫衝過來是,面對黑龍街這邊,火光會直接射入他們眼中,影響他們戰鬥。其實……你聽?什麼聲音?”老大突然壓低了聲音問阿七。

阿七聽了幾秒鐘才聽到,原來是110警車的警笛,聽聲音判斷可不止一輛。

“這下可大事不妙了,估計我們誰也跑不了啦,呆會還得到監獄裡面睡覺,不過進去也好吃住的不用發愁了,哈哈。”老大帶着酒味大笑着說,好像此事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一樣。

“怕什麼啊,我們又沒參與打架。警察不會拿我們怎樣,要不我們現在就跑還來得及。”

“你可以跑,但我不行,至少這個計劃我是參與了。到時候即便是跑了,也沒用。以後我們在這一片沒有立足之地了,以後他們見了我還不被人砍死。沒辦法,唉,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這個,真的沒有想到會引來警察啊。”

“警察怎麼會來,他們怎麼知道這麼晚了有人在這裡對戰。”

“我現在才知道,我犯了個低級錯誤,失算了。大黑天的,火那麼大,不把他們引來纔怪呢?阿七,你先跑吧,不要管我了。”

“哥,不行,我要跟着你,我要講義氣,你救了我,我怎麼棄你而去。不管怎樣,你真是太聰明瞭,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哪裡,這不算什麼,只是我們以後恐怕得在監獄中度過些日子了。”老大笑着說。其實他跟阿七說的這些,只有幾成是真的。真實的情況是老大根本就知道誰是黑龍街之中的內奸,其實也是那個五大三粗的線人,他是從五大三粗那裡得到消息,五大三粗能跟他合作,就是因爲這樣可一舉拿下這兩個幫派。於是老大就跟龍哥設計了這個方案,當然包括後面來的警察當然也是事先知道情況的,火光原本是爲黑龍街佔據有利光線,實際卻是爲了警方人更快找到事發地點,更重要的是事後老大事後肯定也會被捕,這樣的話龍哥等人自然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以爲起火真是自己失算。

就在這時,夜空中傳來幾聲槍響,夜空在槍聲後又恢復死寂,殺紅了眼的人才知道,大事不妙了,想要跑,一切都已經晚了,周圍上千武警拿着槍把這個地方給圍了起來,緊接着是大量的車110、120、119……

能活動的人都帶上了雪亮手銬包括老大和阿七,無法活動的人被擔架擡走,所有的器械全部沒收。留下的只是滿地的鮮血和器械,那是年輕的熱血用愚蠢和無知譜寫的一幅血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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