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曾途經幸福
從李岸楊那裡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大概是兔子在公司加班,看見公司裡有人偷秘密資料,於是發生了分歧,最後兔子把人推下樓,死了。
李岸楊說完,我歇斯底里地衝他吼:“不可能,兔子是不會殺人的,那個人,不可能是兔子殺人的,兔子沒那麼傻!”說着說着,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李岸楊按住我的肩膀說:“空空,你現在要做的是鎮定,我們誰也不願意相信兔子真的殺了人,兔子現在已經亂了,我們不能比她更亂。既然你深信她是被冤枉的,那我們就更應該鎮定,來想辦法替她洗脫罪名。”
李岸楊說的不錯,我現在要做的是鎮定,而不是比兔子還要慌亂。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裡給自己鼓起。但心口卻被人刀割似的疼,兔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麼苦,如今被抓去,還不知道會經歷些什麼。想到這裡,我再也沒有忍住眼淚。李岸楊把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李岸楊看起來瘦瘦的,肩膀卻厚實安全,我突然就覺得溫暖安定,但我依舊怪自己,在兔子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竟然和一個男人在外面風流。
我和李岸楊去警察局看兔子,剛下車就看見兔子的爸媽從警察局出來。我想上去說點什麼,還沒說出話來,聲音就哽咽了。兔子的爸媽也擺擺手,表示現在不想說話。以前,兔子爸媽總是讓我想起青春常駐,容光煥發這樣的字眼。但現在看見他們,覺得他們瞬間老了許多許多。顏伯伯眉頭蹙得很緊很緊,顏伯母的眼睛通紅。
看見兔子的時候,我覺得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睛裡滿是血絲。一直想要隱忍的眼淚終於不能止住,像失去了閘門的大壩似的,噴泄而出。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隔着玻璃,兔子握着電話不停地跟我重複,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病人一般。
心疼得七零八落,我哽咽着說不出話來,李岸楊拿過我的話筒對兔子說:“兔子,你沒有殺人就千萬不要承認,不管怎樣都要堅定自己沒有殺人,其他的,我們會想辦法的,懂嗎?”
那頭一向跋扈的兔子聽話地點了點頭,如今的她,像極了一頭被馴服的獅子,那份桀驁不馴連最深的眼底也沒有殘留。我一直以爲,兔子只有在失去夏禹海的時候纔會有那樣的表情,現在我知道,讓人失去驕傲的,除了愛情,還有這愛玩弄人的人生。
我問兔子,琳琅有來看你嗎?兔子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在心裡把琳琅罵了千萬遍,搶了兔子的男朋友也就算了,現在連兔子被人冤枉也不來看一下。
但想到這裡,我突然又覺得對不住琳琅,因爲我發現在我的潛意識裡,依舊是琳琅搶了兔子的男朋友,而事實上,兔子和夏禹海早已經分手,我也一直在說服自己,琳琅也有愛人的權利。但沒想到,說服自己這麼久,我依舊對琳琅跟夏禹海在一起了這件事耿耿於懷。
探望的時間很快到了,我和李岸楊只好掛了電話出去,離開之前,我看出兔子眼睛裡的不安和害怕,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相信兔子沒有殺人的吧,你相信的吧?兔子怎麼可能殺人,怎麼可能,但是,爲什麼找不到一點好的證據爲她洗脫罪名?”在出租車上,我滿口的憂心忡忡。
“你別急,兔子可是千金大小姐,犯了事兒他爸爸力能扛鼎的,天塌下來也有他爸爸頂着,還能委屈到她?”李岸楊儘量說得輕鬆,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繼續這麼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