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雨新又驚又喜:“你沒死啊。”
“廢話。死人能說話嗎,我不裝死,能嚇跑他們嗎?你倒是搭把手扶我起來啊。”
張雨新急忙攙扶起大師。大師本想自吹自擂一下,以顯示自己皮厚結實,不同於常人。待一擡頭,看見水一樣的大美人真勾勾看着自己,心跳加快,乖乖,這是人嗎,怎麼長這麼漂亮,雖然珠光寶氣卻掩蓋不住身上清純的氣息,時尚新潮的衣服妥貼地勾勒出婷婷的身形,染成黃色微卷的頭髮垂在肩膀,恰到好處地體現出那種知性的美。身上飄着淡淡的茉莉花一樣的香水味沁人心脾。大師動心了,瞬間由一強人變成玻璃美人。
“你沒事吧?”張雨新關懷地問。
“哎呀,不大好。我覺得渾身不得勁。手也疼,腳也疼,胳膊也疼。”大師擡起手,“你看,手都腫了。”
張雨新擡着大師的手細看觀察。大師只感覺張雨新的又滑又細,當真如書中形容的柔若無骨,說不出的舒服。
“好像沒腫。”張雨新沒察覺大師的心思,“這樣吧,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那個叫小妖的女子畫畫是把好手。有底子,無論是構圖,還是色彩的運用,都有點味道,看得出來,她受過正規的訓練和教育。這樣的學生教起來順利多了。上午兩節課教完已經是中午11點半了。下課後小妖對我說:“王老師,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說:“不用,我簡單吃點就行。”
“沒事,你還怕我吃了你啊。”小妖妖吃吃一笑,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見我猶豫,伸手挽住我的胳膊,“走吧,不遠,就在前面。”
與蘇小夕的小清新正相反,小妖是完全另一種風格的女子,有點放蕩不羈,有點狂野,有點神秘,像黑暗中飛舞的蝴蝶。
我們去了一家火鍋店。小妖熟練地毫不客氣地以主人般姿態點了菜。“喝什麼酒?”她問。
“算了,來點飲料吧。”
“少喝一點吧,下午又沒課。”她叫住路過的服務員,“來兩瓶‘三鞭’。”
她脫了外面的羽絨服,裡身穿着一件“V”字型的黑色貼身薄毛衫。那毛衫領開得很低,幾乎可以看見乳溝,脖頸處裸露的皮膚白得似雪,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黑色的薄毛衫襯托下更顯得性感無比。我明顯感覺到她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正火辣辣看着我。
我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個錯誤是不該接受小妖的邀請,第二個錯誤是不該喝酒,而且喝高了。小妖很會勸酒,而且很能喝,我本不勝酒力,在她的面前我就像一個嬰兒對一個大漢,根本不是對手。
小妖說:“王老師,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說:“我叫王子凡。今年28歲,未婚,民族漢。”、
她樂了:“我只問你的名字,你怎麼什麼都出來。”她喝了口茶水又道:“我可以不叫你老師嗎?感覺怪怪的。”
我說:“行,下課了怎麼叫都成,叫我大哥也成。”
小妖說:“你的名字好聽,而且特別容易記住。”
我笑了:“是麼,那你叫什麼名字?”
小妖說:“我就叫小妖。”
“那怎麼可能,世界上還有小這個姓嗎?”
“有啊,我不就姓小嗎?”小妖嘿嘿一笑。她接過服務員端來的酒,熟練地啓開蓋子,給我倒上酒。我一看杯子頭大了,那是三兩三的杯子。
小妖說:“哥,別光說啊,喝酒,小妹先乾爲敬。
”
這麼生猛的喝法,我都頭大了:“咱能先吃點東西再喝酒麼?”
邊吃邊談,喝高了。小妖一杯復一杯地勸,我感覺頭重腳輕,走路踉蹌,小妖就像一條美女蛇,眼睛閃光,看我如同捕欲的食物。她說:“哥,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因爲你喜歡你所以纔來上你的課。”
我雖然喝多了,但腦子清醒,蘇小夕的形象顯現眼前,我心裡說,老王啊,你小子可得對得起小夕,人家對你可是一片頭癡心。我裝作沒聽見,搖晃着站起來:“不行,喝多了,去,去趟廁所。”
尿完了,我出來,洗了把臉,頓時清醒許多。我看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的滄桑,真不知哪點招小妖的喜歡。我重新回到坐位,小妖已經走了,賬她已經結了。小妖真得像一隻妖一樣,嬌豔而神秘,可笑得是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黑子跑去跟張軒邀功,他把找人打大師的事跟張軒說了,當然,他沒有敢告訴張軒大師因爲他們的追趕而被車撞上,沒想到,張軒聽完黑子的報告破口大罵:“誰叫你們自作主張去打人了?你們這樣做,只能讓我丟臉,丟人,丟人丟大了,我難道還不如一個賣畫的窮小子嗎?你們也太小看我了。我跟你們說,誰以後再做這種事,別怨我到時翻臉不認人。”黑子唯唯諾諾出去。張軒怒氣猶存,來回走動。他掏出手機,拔了張雨新的電話:“姐,你在哪兒呢?”
張雨新說:“我在醫院。”
“醫院?你病了”
“沒,一個朋友病了,我過來看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姐,你知不知道蘇小夕家的地址?”
“知道啊,靜軒花園63號306,她和姐姐住一塊。怎麼,你想拜訪?”
“這個你別管了,你早些回家,小心晚上有采花大盜。”
張雨新陪着大師在醫院裡做檢查。各項檢查正常,什麼問題也沒有,連輕微的擦傷也沒有。大師連說豈有此理,下了牀說:“你們這是什麼醫院?我這樣如此嚴重的病情,你們居然絲毫檢查不出來,合着你們是吃乾飯的是吧。”
一個有些白髮的老醫生說:“小夥子,從目前檢查的結果來看,的確沒發現什麼問題,而且你的身體本來就很強壯,以我的經驗,你以後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大師說:“什麼叫應該啊,這玩意能應該嗎?感情撞得不是您老人家。”
張雨新看出來了,她淡淡道:“我說這位先生,你開個價吧,想要多少錢私了?”
大師臉漲得通紅, 騰地站起身:“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以爲我是碰瓷,訛你幾個錢?笑話,太小看哥們了,我跟你說,你這樣說是對哥的不尊重。哥什麼人?文化人,孔老夫子的學生,從小三講四美五熱愛。知道孔老夫子他老人家怎麼說的,‘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張雨新心裡嘀咕,這小子別不是腦子撞壞了吧。
大師學《皮卡丘》裡的火箭隊:“好吧,既然你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這事要私了,也簡單,你需要跟我簽訂一個協議,我們以一年爲限,在這一年裡,你務必每一個星期要請我吃一頓飯,你放心啊,絕不會大吃大喝吃窮你,就是些家常小菜,烤肉什麼的。今晚就請啊,算作這個星期的。”
張雨新想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還得請他吃一年的飯,這個條件也不算苛刻,也怕這怪人纏着自己不放,就答應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雨新和大師來到附近一個酒店,張雨新想,這小子歹着機會會好吃好喝的上吧。沒想到大師只點了幾個便宜的家常菜,也沒點酒。菜上來大師毫不客氣,風捲殘雲。張雨新沒胃口,看着大師吃。大師說:“你怎麼不吃?”
“沒胃口,你吃吧。”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甭管多大的事,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張雨新沒回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大師好不容易嚥下嘴裡的飯,喝了一口水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做什麼工作,這樣,咱倆來個自我介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