讖言是巫師或方士等以讖術製作的一種隱語或預言。
少有人可以窺知未來，也少有真正的高位者去信一些妄議和猜測的話。
讖言承受吹捧更多是在契合驗證之後，而並非在事情發生之前。
但預測的讖言這種事情很好乾。
如同賭場買大小，一方買大，另外一方買小，總歸是會有人說中。
相師們對這種事情太得心應手了。
說話含糊，和別的相師唱對調, 確保各有各的說法，也確保了各有各不同的牟利方式。
李鴻儒不通曉相術，但李鴻儒很懂相師。
在這方面，即便是李淳風和袁天罡、袁守城等人都是如此，嘴巴上就沒過完全靠譜的時候。
眼下見到老君居然相信讖言，這讓李鴻儒不得不尋思對方提及的朔仙名諱。
“朔仙是誰？”李鴻儒問道。
“東方朔，一個有本事但嘴巴沒譜的騙子！”
老君悶聲迴應了一句，他在真武宮的影像消退後又有重現。
“真武，你往昔加入過仙庭, 不說僧面佛面，咱們多多少少也算有過接觸，你是否能告知我們秦皇所在何處？”
只是短短十餘秒，老君的聲音轉向了請求。
“你們都將我追成了喪家犬了，還和我談僧面和佛面”李鴻儒奇道：“你們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麼度過的嗎？”
“不知道！”
“我沉淪在無盡的黑暗中，躲在不見天日的地下挨餓受凍，日子很慘很慘！”
李鴻儒的話語情真意切，面色也很坦然。
畢竟他是真進入過瀛洲秘境那種破地方，過的日子也與描述沒啥區別。
“但你打殺了紫微帝君，這多多少少要給仙庭一個交代”老君吭聲道：“你一犯事就跑，玉帝他能怎麼辦，他也只能派人追啊！”
“紫微想殺我的人, 我正常反擊一下怎麼就要給交代了, 是你們才需要給我一個交代”李鴻儒不滿道：“反正是你們對我窮追不捨，還改了我的秘境大陣，到處安插了手段, 你們仙庭的人壞透了！”
“我們沒這麼壞”老君辯解道：“再說了，仙庭最近遇了一些麻煩事, 早就沒人去追殺你了！”
“早就？有多早？”
“一年多前就沒人追你查你了！”
“那你們也不在三界發個公告，就讓我這麼過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甭管老君嘴巴怎麼解釋，李鴻儒的理都比較足，甚至越拉扯越麻煩。
老君只怨他們查不到秦皇，對李鴻儒當前還有一些需求。
這讓他憋着氣不斷迴應。
“元始，你來問他？”
半響，老君也沒耐住李鴻儒開始嘮嘮叨叨的補償要求，轉而開始拉人。
“我不想說話！”元始天尊悶聲道。
家大業大的仙庭被折騰了一遍又一遍，丟人丟到了無以復加。
往昔的仙庭雖不如大秦鐵血，但政令通達，如今的仙庭則是大夥兒偷奸耍滑，辦事拖沓難於執行。
便是逮捕真武帝君這種事情都沒做到位。
直到現在，反而是三清等人對這位闖禍的真武帝君有了需求。
“你不想說話也得說，問問話總比驗證朔仙的讖言要簡單吧”老君道。
“朔仙就是個騙子，他的話不能當真！”
“你不當真誰當真，不當真你就從彌羅宮出來走走！”
“外面沒什麼可看的，我不想出去！”
元始天尊被老君落了麪皮，這讓他迴應的聲音有些沉悶, 真武宮秘境投影則是換成了一個灰髮道髻的白袍老仙形象。
“你對仙庭有補償需求？”
元始天尊的聲音從影像中傳來詢問。
“這只是正當的需求，一定額度的補償可以避免我們雙方交惡”李鴻儒擺手道：“畢竟我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若您三位不下界抓我，我還是能騰挪躲藏的，我甚至還有本事跑到仙庭砍人！”
“我們不給玉皇做事”元始天尊道：“玉皇的事也不應該我們來背鍋！”
“您說的對”李鴻儒道：“那我以後和玉皇陛下探討相關，也將秦皇陛下的事情告訴玉皇陛下，可惜這時間過得快，也不知我的信息到那時還有沒有用！”
“你堂堂一個帝君爲何如此在意身外之物”元始天尊道：“你這不像個帝君樣！”
“所以莪被仙庭撤職了！”李鴻儒感慨道：“您可別說大唐朝廷，我在那邊也被撤職了！”
“那你真是不討喜！”
沉默了數秒，元始天尊才做迴應，隨即又在那兒詢問李鴻儒需要什麼補償。
“先錢後貨！”
李鴻儒尋思了數秒，纔開口提及大藥和新鮮高品質的妖物血肉，又零星搭幾件木製法寶。
他備用選項比較多，但送上門來的禮物他必須得收。
至於秦皇……
李鴻儒哪能管那麼多。
帝王心思難測，秦皇再推心置腹也抵不過對方心思可能的變卦。
李鴻儒並不寄希望於秦皇自律性，任何人在臨死前有一定的底牌，對方必然會去嘗試。
一旦秦皇死前盯上了他，李鴻儒覺得一場惡戰必不可少。
他或許能勝，也或許慘敗。
李鴻儒壓根就不想嘗試這種後果。
而且他連連數次撞見秦皇，這或許是巧合，但對方或許也存在可能的感知。
與仙庭交鋒是大秦王朝的心願，這或許能讓碰撞來得更早一些，也或許能將秦皇逼回秦皇陵，又或仙庭開啓秦皇陵剿滅大秦……
李鴻儒預想過很多猜測。
對他而言，沒有一種猜測會走向壞處。
這讓他和元始天尊達成了一個基本協議。
“我會讓白鶴下界送你一份三光神水”元始天尊道：“你服用過三光神水，應該知曉這份藥堪稱三界最爲頂尖的大藥！”
“雖然不知道你要修煉什麼能耐，我送你一份上佳的妖肉食吧！”
又有老君開口。
這兩位三清天尊一前一後開口，直接應下了李鴻儒的要求。
元始天尊提供的大藥與李鴻儒想象中的大藥有點區別。
但三光神水確實很好。
作爲有過體驗的人，李鴻儒覺得收藏一份三光神水沒什麼問題。
他對服用龍血藤塊莖的後患確實存在顧慮，一份三光神水能完美消除後患。
至於老君的肉食，這或許就是個添頭。
李鴻儒也不在意。
龍血藤塊莖提供的食物不夠，李鴻儒慢慢再吃幾十頭妖馬妖牛補充便是了。
“白鶴已經從北天門下界，一個時辰後能趕到終南山，你可以說秦皇的位置了！”元始天尊道。
“您彆着急，秦皇當下的位置很固定！”
李鴻儒擺擺手。
他坑秦皇，但不會太過於坑對方。
如果時間方面的算計不出錯，他至少會讓秦皇先完成鍛造。
李鴻儒靜坐在大殿中，直到終南山外白鶴童子拜訪的聲音響起，他才吐出了秦皇所在洛陽城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