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樂尼洛,你教過鈴奈使用槍械嗎?”里包恩看向笑得洋洋得意的可樂尼洛。
“沒錯こら!”心想着當初教授鈴奈槍械知識的時候並沒有寄望於看起來對槍械有着厭惡感的鈴奈能夠好好的使用槍械,可樂尼洛笑得背部和肩頭都在顫,“喂,里包恩,把鈴奈讓給我吧。讓她留在你的身邊太浪費她的才能了。”
嘴角是一抹自大而嘲諷的笑,里包恩拉了拉帽子,“哼,少開玩笑了。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把那孩子的潛能百分之百的挖掘出來?”
在里包恩與可樂尼洛投注視線的choice畫面裡,鈴奈正與弗蘭對視着。
“笨蛋王子貝爾前輩已經開匣了,不快些趕過去的話,你們的同伴大概會燒的連渣都不剩。”弗蘭淡淡的說着,“我是無所謂,不過少了一個守護者的話,整個彭格列都會很困擾的。”
“鈴奈前輩,獄寺不是那麼軟弱的人。他不會有事的。”眼見鈴奈渾身一顫,感覺到鈴奈動搖的山本維持着隨時準備攻擊的姿勢。
“……不,這個人、弗蘭說的是真的,獄寺君有危險!”無法看穿弗蘭在想什麼,但鈴奈隱約能從弗蘭的身上感覺出他沒有說謊。
“山本君,拜託你,去獄寺君那裡。”
“……鈴奈前輩。”
“拜託了,山本君!”對着弗蘭碧色的眸子,提高了音調的鈴奈沒有回頭。
“去吧,山本。這裡有我在。”“迪諾先生……我明白了。加油啊!鈴奈前輩!”
“嗯!”聽到身後山本妥協離開的聲音,鈴奈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和弗蘭的對峙上。
“喂!山本武!!嘖!弗蘭你這傢伙!!”“那麼想要和山本武較量的話,長毛隊長也跟上去怎麼樣?”知道斯誇羅對山本的退場的行爲感到火大,弗蘭對斯誇羅慢悠悠的道:“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う"お"ぉぉぉい!那就這麼定了!”長吼一聲,斯誇羅鄙夷的掃了一眼明顯呈廢柴狀態的迪諾後向山本追去。
目送完斯誇羅,弗蘭嘆息了一聲後轉過頭,“吵人的傢伙們終於都走了。雖然我個人的願望是和你兩個人單獨相處。不過,嘛……算了,反正現在加百羅涅的跳馬也妨礙不了我們。”
“吶,在這種絕體絕命的狀況下你打算怎麼做呢?保護跳馬嗎?這個時候保護跳馬的行爲已經沒有意義了,”和纖細的外表不同,弗蘭散發出的壓迫力大的異常。“你剛纔拿到了武器,因爲有時限炸彈,所以你必須在時限炸彈的時間結束前結束choice,你沒有時間也沒必要再等武器出現,然後尋找。”
“……”被弗蘭抽絲剝繭的分析自己的行動,前所未有的壓力使鈴奈動搖。什麼都被看透了、從戰鬥開始我們就被巴利安玩弄於鼓掌之上的猜想使鈴奈全身惡寒。
(冷靜一點,即使被看穿之前全部的思考,也不代表就會被弗蘭猜到我現在的想法。有沒有……有沒有什麼可以打開局面的方法?)把人的腦比作電腦的CPU的話,這個時候鈴奈的CPU使用率絕對是百分之百。在大腦的迴路中搜索着需要的訊息,鈴奈一瞬找到了什麼。
“……保護跳馬沒有意義,那麼你要去尋找失蹤的同伴嗎?”
“不,我不會去找的。”
“鈴奈!?”迪諾難以相信這樣的話會是出自鈴奈的口中。
“是這樣嗎?”弗蘭眼都不眨的道:“我還以爲你會是更重視同伴的人。”
“我不去找庫洛姆她們是因爲沒有那個必要,”以堅定的口吻說着,鈴奈下定決心賭一次看看。“庫洛姆她們都還在原地!”
“哦?”弗蘭的表情有了極其細微的變化。
“或許是我太孤陋寡聞也說不定,我沒有看過任何關於‘幻覺空間’的資料、也沒有聽過這種幻術。”忐忑的心像是隨時都會跳出喉嚨,鈴奈儘量以平穩的聲調說着,以增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里包恩給我的資料裡有記述着幻術是控制大腦的法術。能夠讓普通人無法進入林蔭道範圍的你能製造出庫洛姆她們消失了的幻覺也不奇怪;因爲兩者的原理都是讓人無法正常的看到該存在於原地的事物,聽到該有的聲音!”
“庫洛姆她們就在這裡!!”
“……”
看着面無表情沉默着的弗蘭,快要懷疑自己的推論是否正確的鈴奈心臟幾乎停跳。
在鈴奈不敢去猜想自己是否正確的時候,陷入幻術中的庫洛姆正抱着藍波和一平迷茫的環視着四周,“大家……一瞬間都消失了。連聲音都聽不到……”
“沒事的!沒事的!”一平伸出小小的雙手握住庫洛姆的手,以不太流暢的日文對庫洛姆說完又輕拍哭個不停的藍波的頭,“藍波,男孩子!不要哭!”
“唔、唔……”一平的安慰聲中,流着淚吸着鼻子的藍波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庫洛姆,』
“骸大人……!?”庫洛姆猛地擡頭。
『好好的聽,是庫洛姆的話,一定可以聽得到的。』
“聽得到……?”大睜的紫眸眨了兩下,儘管不太明白骸的意思,庫洛姆還是閉上眼凝神靜聽。
“……幻覺……”隱約之中,庫洛姆捕捉到了一點細微且模糊的聲音。“……讓人無法正常的看到該存在於原地的事物,聽到該有的聲音!”
(鈴奈姐姐……?)能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雙手握住三叉戟,庫洛姆讓三叉戟立於自己身前。
“庫洛姆她們就在這裡!!”
岩漿噴涌,在庫洛姆等人“消失”的地方,四周的景緻如破碎的鏡片碎裂落下。
抱着藍波和一平,庫洛姆睜開了眼。周圍又恢復成一片平靜。
“庫洛姆!一平、藍波!”推論被證實,高興歸高興,鈴奈一點也不敢放鬆。
任由藍波和一平從自己腕中跳下,庫洛姆略帶羞澀地道:“……我聽到了鈴奈姐姐的聲音。”
“……果然現編出來的詞語騙不了人嗎?沒有辦法。”弗蘭忽地笑了,“啊啊~~輸了。”
帶着少見的笑容,弗蘭向鈴奈走去,“吶,要和我打個賭嗎?”
和暫時硝煙暫時平息的中庭不同,教學樓A棟天台上的戰鬥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飛刀無處不在,避無可避的獄寺被貝爾菲戈爾的攻擊迫到了天台的邊緣。
“可惡……”喘息着,獄寺靠在了護欄上。C.A.I.系統固然可以抵擋住大部分的飛刀的攻擊,可是開匣後的貝爾菲戈爾進攻的主體轉爲匣武器嵐貂;鋼絲和飛刀的攻擊倒是泰半成了輔助。
“嘻嘻嘻嘻嘻……同樣都是‘嵐’,王子和你的等級可不同呢。”以極細的鋼絲操縱着飛刀,站在庭院樹的主幹上貝爾菲戈爾用飛刀層層疊疊的將天台上的獄寺圍住。“爲了你這種等級的人開匣真是損失,那麼~~再見了,嵐•之•守•護•者——”
眼看貝爾菲戈爾就要驅使所有飛刀刺向獄寺,一道兩人高的水瀑由遠至近急襲貝爾菲戈爾。
“呀,獄寺,看來你遇到危機了。”一記燕特攻把貝爾菲戈爾從樹上逼落,山本的笑聲跨過數層樓的距離,傳到了獄寺的耳朵裡。
“棒球笨蛋?!”
“喲~救援登場!”穿過貝爾菲戈爾射出的飛刀之雨,山本儘量避開了會傷到要害部位的飛刀攻上前去。
看自己的飛刀被山本或擋或閃,連傷都沒怎麼受就到了不遠之處的山本,面露異色的貝爾菲戈爾閃避山本的劍招時動用了原本是針對獄寺的飛刀之陣。
“混蛋!誰叫你來多管閒事的?!”抓住護欄,獄寺探頭向下看去,只見山本果然無法完全飛刀之陣的攻擊,頭頂上的數值急速減少到了兩百以下。
“那麼獄寺有信心能贏這傢伙嗎?”山本壓低身形,時雨金時把飛刀掃落了一地。
“廢話!!我只是沒有時間開匣而已!!”吼完才察覺到了山本像是想要做些什麼,獄寺想要阻止山本爲時已晚,“喂,棒球笨蛋……!”
嵐貂同更多的飛刀逼近到了山本的眼前,山本燦然一笑,“獄寺,接下來就靠你了。”
“要替我守護好鈴奈前輩、照顧好藍波和一平他們啊。”
“你要做什麼?!山本武!!!”在山本身後的斯誇羅“う"お"ぉぉぉい!”的大吼聲中,山本迎向了嵐貂與衆多的飛刀。
鮮紅的嵐之焰與深藍的雨之焰撞擊在一起,摩擦出動人心魄的火花之光。嵐貂的火焰順着時雨金時蔓延到山本的全身;而山本的時雨金時也切入嵐貂的火焰之中,被砍傷的嵐貂慘叫連聲。
“待會兒見,獄寺。我先退場了。”“棒球笨蛋——!!!”
Choice的白光帶走了山本和嵐貂,天台下方的庭院裡留下的是散落一地的飛刀、錯愕地扭曲了表情的貝爾菲戈爾,還有無比憤怒的斯誇羅。
“可惡……”天台上的獄寺咬牙切齒,“可惡——!!每次都這麼耍帥!!說什麼讓我照顧那女人的話,簡直就像是要去做悲劇的英雄一樣!!”
火焰送入匣中,伴隨着貓兒的叫聲,獄寺擡手。“瓜!!”和平時不同,這是的瓜遵從了獄寺的話,高聲叫着撲向了貝爾菲戈爾。
“沒用的。”從震驚當中恢復過來,貝爾菲戈爾冷笑,“王子沒有嵐貂也不會敗給你——”
“啊?是嗎?!那就試試看吧!!”更多的火焰注入到C.A.I.系統的匣子裡,裝彈完畢的獄寺瞄準了天台下的兩人:“棒球笨蛋你就給我好好的後悔沒有看到這會讓你嚇破膽的一幕吧!!”
嵐、雨、晴、雷、雲,五種波動一起釋出,強烈的火焰之光透過C.A.I.系統的圓環一齊爆射,爆炸聲不絕於耳。
“能擋得住的話就擋吧!!如果你們能同時擋得下這五種波動的話!!”
煙塵之中迎風而立,看到下方有白光出現又很快消失,獄寺“切”了一聲快步從天台離開。
(……沒有辦法,欠了棒球笨蛋一個人情。這次就看再棒球笨蛋的份上去救那女人和蠢牛他們吧!)抱着這樣的念頭,獄寺飛奔下樓,向着中庭而去。
在中庭裡,和弗蘭對峙這的鈴奈在進行過無數次腦內推論後謹慎地問:“……賭什麼?”
“嗯……賭什麼好呢?”弗蘭蹙起眉,隨後想到什麼似的錘了一下掌心,“對了,你再贏我一次的話,我就加入你們那邊好了。”
在迪諾和庫洛姆等人錯愕的眼神中,狡猾的沒有說明“贏”指的是什麼,也沒有說明鈴奈輸了會怎麼樣,弗蘭歪了歪套着青蛙頭套的腦袋,“你的回答呢?接受嗎?不接受嗎?”
“我……”腦中亂糟糟的一片,鈴奈用力咬脣。
在教學樓B棟的走廊上,用一把槍格擋住雲雀的雙柺,XANXUS開始往另一隻手上的槍支注入憤怒之焰。
“雲雀!果然我們還是聯手——”“退下,笹川了平。妨礙我的話,連你也一併咬殺。”側身後退避過XANXUS的射擊,再度攻上前去的雲雀沒有半點和了平聯手的意思。
“可是時限炸彈……!!”“閉嘴。”
從和XANXUS的相鬥中抽出幾秒的時間朝着了平揮拐,雲雀以實際行動讓了平沒有說話的時間。
打到正要進入高潮的地方,對手卻突然脫離了戰線,雲雀的行爲讓XANXUS額角的青筋暴跳起來。高傲的自尊感覺受到了折辱,火焰的粒子因XANXUS的憤怒而迅速集中於雙槍之中。
“垃圾們……給我燒成灰吧!!”雙手一揮,XANXUS“憤怒的鐵錘”朝着雲雀和了平無情的射出。
思考與追問在分秒必爭的這個時候是多餘的,鈴奈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接受。”
“你的配合度比我想象的還高啊。”似笑非笑的說着,弗蘭的雙手插進了衣兜裡,“那我們來玩猜謎遊戲吧。第一個問題,你認爲面對我們的BOSS,晴之守護者和雲之守護者的勝算會有多少?”
轟隆——————!!!
足以掀掉屋頂的爆破音震得鈴奈耳朵裡嗡嗡作響,隔着教學樓A棟,在鈴奈的身後的教學樓B棟裡升起了沖天的火光。以B棟的五樓爲中心,飽含着憤怒的熾熱火焰如同噴涌的岩漿般爆發出來,把整個五樓連同屋頂全部揉成了碎末。
爆炸使玻璃窗的碎片四下飛濺,煙塵瀰漫中一個明顯受了重傷的人影飛速下墜。金色的晴之火焰從墜落的人影身上一閃而過,那是笹川了平的晴之火焰。
“笹、笹川同學——!!”
“……”遺憾似的輕呼了口氣,弗蘭拉了拉頭上的青蛙頭套,“看來是問晚了。真是的,BOSS發飆的真會挑時候啊。”
“了平!!”“!!”
迪諾與庫洛姆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即使是五歲的淘氣包藍波也明白髮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鈴奈!我帶着藍波和一平去了平那裡!”迪諾邊喊邊抱起了兩個孩子,迪諾知道沒有戰鬥力的自己與其留在鈴奈身邊給鈴奈增加負擔,還不如帶着藍波和一平去找重傷但數值還沒有降到零的了平,對不知還能不能戰鬥的了平進行援護;並在可能的狀況下讓了平點燃火焰,延長時限炸彈的剩餘時間。
“……我也去!”抱着三叉戟的庫洛姆跟在了迪諾的後面——光是沒有戰鬥力的人和兩個孩子去援護傷者,很難說會不會再遇到什麼意外發生。
“笹川同學就拜託了!迪諾先生、庫洛姆!”鈴奈的話音未落,教學樓A棟靠近教學樓B棟一邊的校庭裡升起了兩人多高的水花,那是山本的燕特攻。
“呀咧呀咧……看樣子大家都拋下me一個人忙得非常愉快,那我們也來繼續快樂的猜謎吧。”看上去完全沒有把周圍的狀況放在心上,弗蘭淡淡地問:“接下來的問題是:在你們夥伴、那兩個新加入的孩子身上的時限炸彈爆炸之前這場choice可以完結嗎?”
“……”
看着復又沉默下來的鈴奈,弗蘭不徐不急的把雙手背在了身後,“嘛,第一個問題在你看到那種景象以後應該有答案了吧?至於第二個問題,我給你一個特別服務吧。連上庫洛姆•骷髏爲其延長的三分鐘,時限炸彈的剩餘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鐘了。”
“……和平時相比,你的話異常的多呢。”一手垂在制服的裙子後面,強迫自己沸騰的情緒降到冰點的鈴奈顯得比最初冷靜許多。
不確定了平受了多重的傷,但光是感覺到XANXUS那可怕的炎壓鈴奈就能瞭解己方在B棟的戰況有多麼壓倒性的不利。以強者、弱者來劃分人羣的話,了平絕對是屬於“強者”的那一類型,連了平這樣的強者都被打的從樓上墜下,雲雀的狀況大概也不會太好。
“我很感謝你給我的特別服務,這樣我就可以確定了,時限炸彈離爆炸至少還有五分鐘以上的時間。”看透了弗蘭明面上的提示其實是一個誘導人思考出現誤差的陷阱,鈴奈緩緩道:“你提示的前提條件是‘連上庫洛姆延長過的時間’,你故意把彭格列同好會的一員、點燃了自身火焰的藍波能夠延長的時間忽略了。”
憤怒的大空之炎照亮了夜空,雲屬性的炎壓與憤怒之炎的炎壓抗衡所造成的衝擊波如同漣漪無聲的擴散開來,教學樓B棟附近的樹木被這衝擊摧枯拉朽的連根拔起,更甚的地方還有地面凹陷凸起。
擔心雲雀、擔心衆人擔心地胃隱隱作痛還要強裝出胸有成竹的冷靜表情,鈴奈的背上汗如雨下。
“你的意思是五分鐘內你們能結束這場choice嗎?”弗蘭迅速的擡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鈴奈的眉心,“用什麼樣的方法結束?”
“你加入我們的話,就能結束。”□□指向弗蘭的頭部,鈴奈幾乎是與弗蘭同時亮槍。
以語言誘導鈴奈落入陷阱是一重理由,弗蘭喋喋不休的另一個原因是爲了分散鈴奈的注意力,好在恰當的時機作出給鈴奈完結的一擊。可惜,弗蘭這一行動被鈴奈預料到了。
舉槍相對,鈴奈和弗蘭看上去勢均力敵。
“又答對了。”與鈴奈四目相接,被鈴奈看穿了行動的弗蘭並沒有表現出焦躁、失落或任何的負面情緒,一張秀氣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那麼第一個問題呢?沒有了晴之守護者的幫助,雲之守護者有幾成的勝算?”
“委員長的勝算……大概有沒有笹川同學在都不會改變。”瞭解雲雀那種一匹狼的個性不可能會接受他人幫忙,鈴奈能相信的只有雲雀的實力,“委員長是不會輸的。”
“你就這麼有自信雲之守護者會贏嗎?”
“不,”鈴奈回答,“委員長一個人贏不了。”
“那你是認爲雲之守護者會和我們的BOSS打成平手,兩個人同時退場嗎?”弗蘭略點了一下頭,“嗯……確實。對你們來說,平手就足夠有利了。不盡快讓我們家BOSS退場的話,就算沒有me和其他人,那個有暴躁症的BOSS遲早也會把你們全部殲滅。”
“嗯,你說的沒錯。所以……”深吸了一口氣,鈴奈大聲道:“骸!你在吧!?”
“Kufufu……果然注意到了嗎?”薄霧在鈴奈的身後集結成形,鳳梨頭的骸現出了身形,“我在這裡的事。”
“故意散發出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息,就算我再怎麼不想也會發現的!”自從三番兩次的和骸相會於夢境之後,鈴奈便多少能夠分辨出骸的氣息。再加上最近時不時會在夢中和骸進行關於制服的嘮嗑,反射弧長如鈴奈也會記住骸出現時的壓迫感。
“……看來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師父都是人間兇器啊。”拖長了“人間兇器”幾字的發音,面無表情的弗蘭表現的像是骸甚是可悲。
“哦呀?我認識你嗎?”拄着下巴,骸挑起嘴角。不同色彩的眸注視着弗蘭頭上巨大的青蛙頭套,骸本能的想要用三叉戟朝弗蘭的青蛙頭套刺下去,然後把弗蘭的青蛙頭套搗爛成渣。
感覺到面對弗蘭的骸散發出莫名的殺意,鈴奈不怕死的對身後的骸請求着:“骸,拜託你,去委員長、XANXUS在的那裡!”
“去小麻雀那裡?Kufufufu……你認爲我會照你的話去做嗎?去幫助你們這些黑手黨?”骸嘲諷的冷笑着。
——在夢中數次都沒有殺掉鈴奈不代表對骸來說鈴奈有什麼特別,打發時間的東西骸永遠不缺。
“你認爲你有那個資格指使我嗎?”
“指使?不,骸,這是我的請求。不是黑手黨、不代表彭格列同好會,只是我個人、北條鈴奈的請求……話又說過來了,我什麼時候成過黑手黨了?”
“個人的請求?”這是一個骸很少聽到的詞。在骸面前用這個詞的人鈴奈不是第一個,大概在這之後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在骸的記憶裡,對骸請求的人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人是像鈴奈這樣、既不是低聲下氣的弱勢哀求,也不是出自於恐懼或想利用其力量的討好。
鈴奈的反應多少讓骸覺得新鮮,可是作爲讓骸戰鬥的理由,這種新鮮還遠遠不夠。
“Kufufu,我想你沒有天真到認爲請求的話我就會幫忙。”
說服骸的方法鈴奈能想到的只有庸俗又狗腿的招數,十成十的把握鈴奈一成也沒有。
“彭格列同好會管食宿管零花管遛□□澆花管學費管制服!!”眼前閃過是住在黑曜樂園裡,生活的太過於“個性”的庫洛姆、千種和犬,接着浮現在鈴奈眼前的是夢境中表情柔和的骸。“要我給你之前跟你說過的所有制服也沒有問題!!”
“……”因爲鈴奈的話一愣,半秒後骸雙肩震顫。“Ku……Kuhahaha……!!”
“我的話有這麼好笑嗎?”把骸的笑理解爲嘲笑,鈴奈欲哭無淚的問和自己面對着面的弗蘭。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傑作。”面對鈴奈的弗蘭非但不像是在面對敵人,反而還像是走得頗近的朋友,“不過,師父的笑點意外的低啊。”
“那邊的青蛙,你在說什麼呢?”骸手中的三叉戟從一變成了二,骸微笑着揮手時其中一把三叉戟正中了弗蘭的青蛙頭套,“Kufufu……現在我明白爲什麼有人看見青蛙就想踩扁的心情了。”
“咯囉……!”一手按住鮮血噴涌的腦門,弗蘭握槍的另一隻手連晃都沒晃上一下,“師父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嘴角輕挑,全身上下唯一的可取之處、漂亮的臉上是惑人的淺笑;瞟過明顯在對峙中的弗蘭與鈴奈,骸輕笑:“青蛙君,期待下次見面你的對手是我的時候,你不會用這麼幼稚的招術。”
身影幻化爲散落的櫻花消失,骸那“Kufufufu”的笑聲還殘留在空氣之中。
“師父果然是惱羞成怒了。”對骸那種像是蛇對着青蛙居高臨下的睥睨眼神與凜冽的讓鈴奈起了一身又一身雞皮疙瘩的殺氣無動於衷,稱骸爲“師父”的弗蘭對骸的反應中看不出多少尊敬,反倒是毒舌吐槽的興致是滿點。
“你們……是師徒?”“啊嗯……是吧,勉強算是。”
“勉強算是……”沒空去想骸在大笑後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還是沒答應,更沒有對弗蘭那算不上回答的回答感到不滿的功夫,鈴奈眼前要做的、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那麼,你之前的兩個問題我都回答完了,你的猜謎遊戲快結束了嗎?”
“嗯……差不多快了。”弗蘭搪塞着。動作慢吞吞、看上去無比悠閒悠哉,突出特徵爲毒舌吐槽,弗蘭比起黑手黨組織的成員更像是街頭的搞笑藝人。然而正是這樣一個像是街頭搞笑藝人的少年,正對鈴奈散發着強大的壓迫感。
“吶,你認爲BOSS帶領下的彭格列算是一個強大的組織嗎?”
“哈?……或許很強大吧。”沒有見過澤田綱吉本人,鈴奈卻對澤田綱吉的領導能力沒有半點懷疑;能夠統合這麼多個性奇特的人,澤田綱吉絕不是泛泛之輩。可是,比起對澤田綱吉能力的信任,鈴奈有的是更多的擔憂,“我不知道彭格列是多麼紀律嚴謹的組織,也不知道彭格列的上位者們擁有多麼大的絕對權力和戰鬥力。可是,我認爲完全依賴於BOSS和守護者能力的話,彭格列遲早會無法維持強大的。”
“是嗎?”巨大的青蛙腦袋晃了晃,不知道有沒有把鈴奈的話聽到耳朵裡的弗蘭忽然道:“數到三,我們一起把槍丟到吧。那樣我就加入你們那一邊。”
“唉?”
“一,”不等鈴奈驚訝完,弗蘭已開始了數數,“二,”
大腦裡閃過千頭萬緒,鈴奈被迫要在一秒之間決定是否要信任弗蘭。
“三。”
啪嗒——!唰——
一支□□和一支□□先後落地,緊接着兩隻□□分別指向了對方的頭部。
——和一手棄槍,一手上握着的是從袖中滑出的袖珍槍的弗蘭相對,鈴奈右手拋下□□的時候,左手從制服的裙下拔出了□□。
“還是一樣嗎?”弗蘭輕呼了口氣,像是頗爲無奈,“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不,不一樣。”鈴奈說着,槍口從弗蘭的頭部轉移到了弗蘭身後稍左一點的地方。
“……啊。”碧眼裡有一點錯愕,弗蘭死水般的表情有了新的波動,“你是怎麼發現的?”
“……從你和我舉槍相對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但我又想不清楚是哪裡奇怪。現在我明白之前的那種違和感是從何而來了。”回想起和弗蘭相遇後的種種,鈴奈腦中所有的關鍵點都串成了一條線,“你是幻術師,沒有必要特意和人做這種像電影情節槍械秀一樣的對決。你沒有理由把自己置身於這種大概會被幻術師看作是沒有頭腦的體力派纔會做的場景中。舉着槍和我對決的這個你不過是你做出來的幻影——骸的話也提示了這一點。”
要不是骸的話,鈴奈根本不敢肯定自己的推論。
配合着骸製造出的三叉戟的幻影製造出自己被三叉戟所刺的幻影,弗蘭讓鈴奈由衷的瞭解到眼前的人是多麼厲害的幻術師。這樣的幻術師會和人以槍械決勝負什麼的要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或者信念,那就是瘋了。像弗蘭這種無論對待什麼都是淡然到冷漠的人才不可能去做這種傻事。
“真正的你應該在那裡吧?”看向自己的槍支所指向的空無一人的地方,鈴奈的口吻十分堅定,“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你要故意製造出槍械是從你現在身處的位置被丟棄的幻影,故意讓我看穿你的幻術,讓我發現你本人在那裡?”
“啊……全部都答對了。”用槍指着鈴奈頭部的弗蘭像融化的泥人一樣迅速消失於原地,揹着手、沒有拿着任何武器的弗蘭的出現在了鈴奈用槍所指的方向。
“你贏了。按照我們所賭的那樣,me會加入你們那一邊。”不僅是表情,弗蘭連聲調都沒有變化。
“う"お"ぉぉぉぉぉい!你這混蛋在說什麼?!你這是要背叛BOSS嗎?!”未見人,先聞聲。超大嗓門的標誌性吼聲已經說明了來人的身份。
數分鐘前,當貝爾菲戈爾擋在斯誇羅身前呲牙笑道:“王子可不是爲了你這長毛,王子只是想多看點好戲。”而獨力擋下獄寺的攻擊、被強制送出choice之後,自覺被羞辱了的斯誇羅被怒意激得血氣翻涌。怒意的矛頭更是直接指向了“指使”山本、導致山本退場的“罪魁禍首”:北條鈴奈。
“嘛嘛,不要生氣啊,長毛隊長。”把斯誇羅的怒吼當耳邊風,弗蘭的碧眼連眨都懶得眨一下,“不遵守約定可是有傷巴利安名譽的行爲。”
“う"お"ぉぉぉい!宰了你這混蛋巴利安的名譽就可以不用擔心了!!”
“唉……真是說不通話的人呢。”輕鬆地閃躲着斯誇羅凌厲的劍勢,弗蘭看向趕來的獄寺,對斯誇羅淡然道:“嘛……這次也是me有錯在先。這樣好了,爲了補償長毛隊長,讓獄寺隼人暫時加入巴利安一邊吧。”
“!?”聞言,鈴奈和獄寺同時錯愕。
“獄寺隼人可是討厭北條鈴奈討厭到恨不得在特訓裡除掉北條鈴奈的程度呢。Choice里正好也有可以叛變的規定,”豎起右手食指,弗蘭對斯誇羅建議着,“五百FV,長毛隊長不會不記得吧?”
“哼!!我當然記得!!”閃電驚雷的速度,斯誇羅攻向弗蘭的劍勢沒變,在被雨屬性火焰包裹着的長劍上的水花卻是濺向了獄寺的方向。
譁————
獄寺的身上頓時溼了大片,在略暗的中庭裡,剛好可以看到一點熒光色。
“!!”睜大了眼的獄寺在原地沒有動彈,各種想法和情緒爭先恐後的涌入獄寺的腦海。
總是笑着包容衆人的澤田綱吉,時不時踢飛綱吉的斯巴達教師里包恩;腦袋裡除了白色的圓球和球棒什麼都沒有的棒球笨蛋,熱血到讓人煩躁的極限笨蛋;吵吵鬧鬧嘻嘻哈哈永遠都沒完沒了的一羣人。
失蹤的綱吉,站在了原本該是綱吉所在位置上的北條鈴奈。
『要替我守護好鈴奈前輩、照顧好藍波和一平他們啊。』
(可惡……!)想到山本的話,獄寺心底涌出貓抓般的焦躁。
“……!”凝視着表情不斷變化的獄寺,鈴奈發不出任何聲音。
背叛?被背叛?
信任?信任誰?
鈴奈的思考剎那間落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循環之中。
教學樓B棟,身披舊式校服的雲雀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數個地方被火焰灼傷灼焦,平時總是乾淨清爽的校服也在打鬥中逐漸弄髒。
“一副敗家之犬的樣子啊,kufufu……”“……”
骸的人影還沒出現,雲雀便已生理性的厭惡全開。雲屬性的火焰猛然一熾。
“還沒有學到教訓嗎?你這種光是出現都會破壞風紀的東西。”
“要是小麻雀能幹一點的話,我也不會在這裡。”帶着令人厭惡的惡劣笑容,骸從黑暗中翩然走出。“說到底都是因爲你像小鴨子一樣沒用的原因吧。”
“閉嘴,爛掉的鳳梨。”殺氣洶涌,雲雀對XANXUS的攻擊更加凌厲。
“Kufufu……”不把雲雀的暴怒當作一回事,骸的右眼裡的“六”字換成了“五”,黑色的鬥氣升騰了起來,“我先打倒這傢伙的話,小麻雀就輸了。”
“……哼。”一腳踏爛憑空而生的蓮花,雲雀的雙柺朝着XANXUS的頭部招呼去。
“Kufufufu~”三叉戟在骸手中旋轉,切裂XANXUS的落腳之處,緊接着向上突刺直襲XANXUS的身軀。
“大垃圾們——”憤怒使XANXUS臉上的傷痕浮現出來,憤怒的火焰帶着粉碎一切的力量注入XANXUS的雙槍之中。
另一邊,沉默不過十數秒、表情平靜下來的獄寺視線冷的如同能凍傷人的堅冰。
“……瓜。”
舉槍向獄寺,鈴奈快要抑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
“對了對了,你注意到了嗎?”鈴奈身旁的弗蘭在鈴奈的眼前一晃,“這些槍支是需要死氣之炎才能開火的。直到剛纔和我對決的時候你左手的三枚指環上還有肉眼無法分辨的微弱火焰,現在徹底的消失了呢。”
“……!!”不動搖是不可能的了,鈴奈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便是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可悲。
“我個人和你沒有恩怨,”獄寺喚出了瓜站在自己身前。
“哦呀……?要對好歹也做過頂頭上司、彭格列代理BOSS的人使用匣兵器嗎?”弗蘭不但沒有一點阻止獄寺的意思,還大有說着風涼話隔岸觀火的意思。
“我所作的一切……”無視弗蘭,壓低了聲線的獄寺擡頭大聲道:“都是爲了十代目!!”
“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