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我真的可以在曼聯首發嗎？”
坐在王憷邊上的庫利巴利小聲問道。
“放心吧，教練不會看錯人的。”
庫利巴利跟弗格森就是不熟悉，王憷就把稱呼換成了“教練”。
敏感細膩的文青任何時候都會照顧被人的感受。
“總覺得不敢相信，我就這麼成爲了曼聯球員。”
庫利巴利臉上的興奮掩飾不住：“之前你讓我學英語的時候，我都是咬牙堅持，總是會想曼聯會不會不要我，把我租借出去，最後賣掉之類的。經紀人告訴我曼聯讓我歸隊，我一晚上沒睡着覺。”
“我打電話回村裡的時候，我媽媽還以爲我在騙他。曼聯是我們那裡最受歡迎的球隊，她根本不相信我會爲曼聯踢球。”
“之前你沒告訴她嗎？”
庫利巴利出生在法國的孚日聖迪耶，那是一座只有2.3萬人的小山城，多數居民都是貧苦的移民，其實和在非洲沒什麼兩樣。
王憷在梅斯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
“沒有，”庫利巴利搖頭，聲音變小了：“我怕曼聯不要我，所以沒敢說。”
“她很快就可以從電視上看到你了，到時候你會成爲整個國家最有名的年輕人。”王憷摟着他的脖子，指向窗外：“看到了麼，這裡就是倫敦，我們雖然不是倫敦的球隊，但是卻是倫敦最受歡迎的球隊。你也是球隊的一員！”
庫利巴利望着繁華的泰晤士河出神。
不知道思緒飄到了哪裡。
滴滴，
庫利巴利拿出手機，上面只有一條簡短的訊息：加油。
發件人是皮亞尼奇。
見庫利巴利咧嘴看着手機笑，王憷沒有打擾他。
這時候短信提示音再次響起。
發件人標註Lee，李偉峰！
很長的一條信息，王憷在邊上看了個清楚。
“大家都很關心你卡利杜，聽說你會首發真是太好了，我們會在電視機前給你加油的，薩迪奧本來也想給你發信息，但是聽說發信息要收錢所以他就沒發。”
王憷：……
當初他把自己手機送給馬內的時候，可沒想到這一點。
早知道給他預存一些花費好了。
不過王憷馬上又想到另一種可能性，搖頭苦笑。
就算他預存了話費，馬內也會使勁節省的，塞內加爾少年就是那樣的性子。
說不定等馬內兒子長大繼承那個號碼，裡面還有餘額……
……
經過前隊友們的關心，庫利巴利情緒明顯沒那麼緊張，王憷也放鬆了不少。
拉着換好球衣的庫利巴利，在白鹿巷球場開始熱身。
“熱刺球迷顯然知道誰是最有威脅的球員，從熱身開始就在噓阿萊。”
馬丁·基翁欣賞得說道：“阿萊就是那種大心臟球員，這種待遇他還是在和隊友談笑，一點不受影響。”
“今天是庫利巴利首秀，不知道這名年輕的後衛會表現怎麼樣，英超和法甲是完全不同的聯賽。”
萊因克爾不想評論王憷。
“我覺得應該會表現不錯，畢竟是梅斯出來的球員。”
“呵呵，比賽中看吧。”
貼吧裡面也很熱鬧，熱身比比賽提前太多，很多球迷都選擇先看英國的盜版信號，等國家電視臺開始再看中文。
“萊因克爾這狗比又這樣。”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聽懂英語，但是有貼吧大佬義務翻譯，吧友們也能聽懂解說說的是什麼。
“他一直就不喜歡王憷，王憷讓他丟好幾次臉了，可看起來他還是沒有長記性。”
“長個屁記性，他就是種族歧視。等着，他未來還得栽到我憷哥手裡。”
“我一直就不喜歡他，還足球紳士呢，真他媽虛僞。”
“算了，別說那個傻逼，今天庫利巴利首發，各位老哥怎麼看。”
“必須能行，梅斯出品，必須精品。我話就放到這裡，他不會像王憷那麼變態直接坐穩主力，但是兩個賽季內他肯定能在曼聯站穩腳跟。”
“兩個賽季都算慢了，梅斯出來的球員沒有不行的。”
中國球迷對梅斯的迷信已經達到了盲目的態度。
這裡麪包含了他們的美好期許，越來越多中國球員效力梅斯，他們希望每一個在梅斯踢過的球員都能達到歐洲一流水平，梅斯球員水平越高，國家隊的水平就會越高。
……
嗶，
貝爾巴托夫接球馬上給了吉格斯。
列儂馬上衝過去逼搶。
這纔剛開場，但是王憷已經意識到了，熱刺今天是不想在主場坐以待斃。
湯姆·赫德爾斯通緊緊貼在他身旁，威爾遜·帕拉西奧斯雖然沒上前，但是一直在警惕的盯着這邊，右路的弗萊徹身邊也有熱刺球員盯防。
曼聯的進攻路線被封住了，吉格斯回傳，王憷跑過去接球馬上轉身就是一腳，這腳傳球速度不慢，但是停球難度也不算高。
可今天和斯科爾斯連央首發的安德森卻停大了，一腳把球停到了羅比·基恩的腳下。
愛爾蘭前鋒今天踢的是左邊路，好像就真成爲了一名邊鋒，不等奧謝上來馬上45°把球吊向禁區裡面。
克勞奇和迪福一左一右往禁區裡面衝。
維迪奇轉身根本來不及。
“高佬”克勞奇跑到禁區線上率先起跳，庫利巴利卻沒有被他騙過，放低重心死死盯着迪福。
眼見皮球已經飛到大禁區裡面，庫利巴利一個啓動衝了上去。
“好快的速度！”
張指導一聲驚呼。
“嘿嘿，迪福沒能頂到，庫利巴利選擇頭球回給門將……”
張指導話說一半，就卡在了嘴裡。
這個頭球速度一點不快，角度也不刁鑽，但就是從本·福斯特舉起的雙手之間穿過飛進了球門。
烏龍球！
裁判吹哨後指向了中圈，進球有效。
見狀王憷轉身就往禁區裡面跑。
“這個球……真不知道怎麼說。”
就連一項願意爲門將“同行”開脫的張指導也想不出來怎麼幫本·福斯特解釋。
“庫利巴利受到了很大打擊，這是他代表曼聯出場的第一次，就在第1分鐘攻破了本方球門，相信他心中已經恨死了本·福斯特。”
段宣同情說道：“這個烏龍球的主要責任在本·福斯特和安德森身上，卻是庫利巴利打進的。塞內加爾後衛跪在禁區裡面捂着臉不敢擡頭，維迪奇蹲在旁邊不斷勸說。”
“這真是災難一樣的首秀，加盟曼聯正想大展拳腳，剛纔他一對二展現出的冷靜也令人驚訝，卡住迪福頭球回頂展現了良好的身體素質，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但是僅僅幾秒鐘後庫利巴利就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坐在替補席上的蘇格蘭老頭，臉色氣得發青。
烏龍球不是最要緊的，他怕庫利巴利因此大受打擊。
塞內加爾到曼聯在王憷的幫助下適應的很快，他確實有成爲一流後衛的潛質。
但是第一場比賽開場就打進一個烏龍球，就算主要責任在福斯特身上，庫利巴利也會大受打擊。
弗格森插在西褲兜裡的右手在腿上狠狠掐了一下，他一直給本·福斯特機會，現在終於遭到了反噬。今天過後，他不會再給本·福斯特機會，庫茨薩克會頂替他的位置，在范德薩傷愈之前爲曼聯把守球門。
……
“起來！”
跑到禁區裡的王憷冷冷說道。
“隊長！~”
庫利巴利擡起頭，他的雙眼通紅，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語氣中帶着無限委屈。
“哭吧，然後他媽的給我起來，像個男人一樣踢球。”
“哇……嗚嗚……”
繃不住的庫利巴利，放聲大哭，在一邊慶祝的熱刺隊員頻頻側目。
“卡利杜。”
王憷坐在了他旁邊的草皮上：“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這個球確實是你頂進去的，我說得有錯嗎？”
“所以不要追究誰是主要責任，應該想的是怎麼彌補。我記得你剛升入一線隊的時候，也進過烏龍球，又不是第一次了，還哭個屁。”
“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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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利巴利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還好王憷說的是法語，要不他真沒臉繼續踢了。
帶着隊長袖標的埃弗拉悄悄後退幾步走向左路。
他可不是因爲庫利巴利喊王憷隊長來興師問罪。
不過見王憷已經解決，他也就不需要上去多事，少年人的臉皮還是需要照顧的。
現在曼聯球員都習慣有意外王憷第一時間出現，很多球員都覺得，隊長袖標遲早會戴在王憷胳膊上，埃弗拉也在其中。
他從來沒有見過向王憷這樣的年輕人，毫不掩飾對隊長袖標的渴望。但是王憷卻不會引起他的反感，他看得出王憷是真心爲球隊好。早在上個賽季，他就經常感慨，法甲怎麼走出這樣的怪胎。
在他看來，王憷最出色的不是天賦、球技這些東西。
而是他做出抉擇的時候，幾乎從不犯錯。
如果這樣的人來帶領曼聯，肯定不是壞事……
……
進球以後熱刺開始回收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老雷可能看了那場曼聯對阿森納的比賽，所以今天他們沒有回收的太徹底，採取那種極端壓縮空間的防守方式。
熱刺球員用的是人盯人區域協防，每名球員都有自己負責的區域。
赫爾南斯通一直在王憷身邊遊弋。
突破未果的貝爾巴托夫選擇回傳，熱刺中場馬上貼過來。
穩妥起見，王憷還是選擇了回傳。
只不過這一次他回傳的對象是斯科爾斯。
安德森剛纔那次辣眼睛的停球是造成丟球的根本原因，王憷現在有點不相信他。
“今天曼聯的陣容有點問題。”
段宣說道：“吉格斯和弗萊徹搭檔邊路確實很穩妥，但是他們的突破能力卻不是很強。吉格斯技術好身體和速度卻肉眼可見的下滑，弗萊徹各方面都不是很突出，所以曼聯的邊路進攻陷入了困境。”
“嘿嘿，”
“就是這樣，邊路不行只能走中路，但是中路多好防守啊。今天曼聯邊路給熱刺的壓力小，他們可以把防守重心放在貝爾巴托夫和王憷身上。”
“斯科爾斯後場持球不輕易傳球，現在熱刺的球員大多在本方半場，長傳可能直接就把球權給了熱刺。”
斯科斯爾傳球的時候也有意識避開了安德森，不過迪福和克勞奇的騷擾也沒給他帶來什麼麻煩。
熱刺還是沉不住氣，今天打左邊路的基恩位置稍微靠前了一些，斯科爾斯敏銳發現了機會。
啪，
身子一扭右腳搓出一記長傳直飛右路。
基恩也知道犯錯，轉身就往回跑。
可是一步慢，步步慢。
弗萊徹根本就沒想停球，他衝了幾步之後，“蹭”得一下跳起，把球頂向了中路。
王憷跑動中接球，沒有往中路去。
中路是熱刺重點防守方向，他選擇了帶球往右路去。
弗萊徹見狀自己往中路移動給他充當接應點。
“曼聯球員的無球跑動很出色，很少會看到曼聯球員停下來等球。”
王憷在右路帶球那還得了，喬爾盧卡第一時間撲了過去，後面的基恩也一直沒有放棄。
看到萊德利·金也在向這邊移動，三個人漸漸形成合圍，王憷果斷半轉身倒三角回傳。
弗萊徹接球就要往禁區裡面跑。
跟在他後面的赫爾南斯通一把拽到了蘇格蘭中場。
犯規！
這次犯規說不上好壞，萊德利·金不在自己位置，讓弗萊徹繼續帶球可能會有危險。
但是這個犯規地點太靠近禁區了，任意球的威脅同樣很大，赫爾南斯通還吃到了一張黃牌。
白鹿巷球場球迷的噓聲沒有改變主裁判的決定，這次犯規有點得不償失。
吉格斯站在犯規地點，見熱刺門將庫迪奇尼站位在中間。
聽哨後馬上助跑就是一腳。
啪——！
皮球划着弧線飛向了球門的近角，庫迪奇尼反應很快，右腿用力撲向球門上角，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啊！！！”
可能是整個過程太短，激情沒有得到釋放的吉格斯竟然脫掉了上衣揮舞，就像他當初在足總盃進球之後一樣。
興高采烈的弗格森臉色一黑。
這張黃牌是跑不掉了。
小跑回中圈的王憷遠遠望向本方禁區。
他依稀看到庫利巴利終於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