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等，秦導和楊總一會兒就到了。”
孫菲安排着蔡一儂坐到總董事長辦公室的休息區，並貼心地倒了杯茶。
“哦，謝謝。”蔡一儂客氣地接過。
她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在3樓食堂一開始只是想嚐嚐味道怎麼樣，能吸引這麼多員工來吃。
可嚐了後，有點沒控制住。
好吃是一方面，最主要昨天趕飛機從魔都到燕京，晚飯就沒吃，十幾個小時只吃了一個煎餅，也確實餓了。
喝了口茶，去掉嘴裡剛剛湯包的肉味。
她又擡起頭：
“楊總指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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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問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已經有了個答案，只是還想確定。
“楊蜜楊總。”
孫菲笑着回答，又說道：
“2樓的[伊人娛樂]就是楊總的公司。”
“額……哦，蜜蜜啊，呵呵。”蔡一儂不自然的笑笑。
雖然圈內一直有傳聞，可秦慕楚真的把[朝秦暮楚]的藝人經紀部分給劃出去送楊蜜還是讓她不理解。
劉汐茜、曾離、周惠敏、張憫……
蔡一儂想想都要流口水。
而且這些都是次要的，背靠[朝秦暮楚]這座大山，以後籤藝人不是輕輕鬆鬆嗎？
[伊人]崛起幾乎是必然的，可這樣一個即將崛起的公司，卻和自己是敵非友……
蔡一儂想起和楊蜜的交惡，就有點頭疼。
《仙劍三》爆火後的後續各種活動她故意不喊楊蜜一起，整個團隊的代言也沒有聯繫楊蜜，把楊蜜排擠到仙劍團外……
她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楊蜜又不是自己公司的藝人，那麼費心費力火了自己又落不着好處。
不如捧自家的師師，把“雪見”的紅利轉移到“龍葵”上。
不要“景雪”CP，抄一抄“景龍”這對德國骨科CP。
可誰想到秦慕楚竟然真的這麼重視楊蜜，還給她開公司。
大哥，談個戀愛而已，以後不分手嗎？
而且師師不是說拍《大話西遊》時親眼看到周惠敏纔是秦慕楚女朋友嗎？
都三心二意了，玩玩而已，至於對楊蜜這麼好嗎？
可不管怎麼樣，楊蜜都一下子由小演員成了和自己同級別的資本。
本來這也沒什麼，她混滬圈，公司又都是自制劇，也不怎麼怵[朝秦暮楚]，就像美國的鎮長不怕天朝的市長一樣。
得罪了大不了不合作就是了。
可偏偏最近她看上想要改編成電視劇的小說影視版權在[朝秦暮楚]手裡。
這是她準備爲劉師師打造的大女主電視劇，讓劉師師藉此一炮而紅。
好，咬咬牙，這部戲不拍了，再打造一部別的大女主戲捧師師。
讓師師先演個女主角過渡一下也好。
又找了部武俠小說。
一問版權，又是[朝秦暮楚]的。
遍查網絡小說，幾乎寫得不錯的版權都給[朝秦暮楚]買了去。
而原創劇本……唐仁並沒有那麼牛掰的一流編劇。
這讓蔡一儂鬱悶得幾乎要吐血，沒辦法，只得低頭，來給大佬認錯……
沉思中，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聲音讓蔡一儂回過神來。
“哎呀，蔡總，好久不見了，我好想你啊～”
楊蜜滿面笑容地快步走進來，還熱情異常得給了蔡一儂一個擁抱。
“蜜蜜，我也好想你啊。”
面對楊蜜的熱情，蔡一儂也熱情地給了迴應。
可擁抱時，在楊蜜看不見的地方，蔡一儂卻是表情複雜。
楊蜜這個樣子是完全記不得我們的“仇”了？還是她壓根就沒察覺到我們之間有仇？
蔡一儂可不相信楊蜜這“人精”會這麼遲鈍。
而且，楊蜜剛剛雖然表現很親密，但喊得不是“蔡姐”，而是“蔡總”……
小狐狸。
蔡一儂看着楊蜜心中暗道，可臉上卻帶着笑容，拉着楊蜜的手，姐妹情深的樣子：
“一直想和你聚聚，老胡、師師他們也說什麼時候一起吃個飯、玩一玩，拍仙三的那段時間多難忘，可是又怕你忙。”
楊蜜面對如此“情真意切”的蔡一儂，差點沒忍住嘴角抽動。
這時候打感情牌了，而且還想把之前的所作所爲歸咎於我忙？
她笑着把自己的手從蔡一儂手中抽出，微蹙眉頭用一種幾乎撒嬌的語氣道：
“哎呦，什麼忙，都是狗仔瞎說的。”
拍拍蔡一儂的手背：
“《仙三》拍完後我就一直閒着了，沒辦法，沒人找我啊。”
說着，楊蜜很落寞般的嘆了口氣。
就像是找不着工作的大學生。
“額……”
蔡一儂肯定楊蜜這話是在刺她，什麼“狗仔”，“一直閒着，沒人找我”，都是點她。
可她只能裝糊塗道：
“蜜蜜，你也不早點和我說，不然我肯定找你演戲啊。”
“是啊，當時沒想起來，可現在想起來太遲了，我又有戲要拍了。”楊蜜似乎意有所指。
太遲了……
蔡一儂不確定楊蜜是不是在暗示什麼，立刻道：
“不遲，不遲，你現在有戲約了，咱們約下部戲嘛……”
楊蜜心中冷笑，作出單純的樣子：
“下部戲，太好了。那到時候您一定早點給我看看電影劇本，我好好準備。”
電影劇本……
蔡一儂深吸一口，明白楊蜜是在嘲諷她——我已經拍電影了，你那個電視劇可別來找我。
壓下怒氣，擠出笑容，匆忙得換了個話題：
“秦導呢？”
……
“網絡平臺這些年主要投資了兩家，一個叫‘土豆網’，還有一個叫‘尤酷’。
我之前比較看好土豆網，它的理念很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做自己生活的導演，充滿年輕人的活力和創新精神。
可是後來發展不太理想，我就把重心轉移到了尤酷上，先後兩輪融資投入了五個億，佔股百分之七十，已經是絕對控股。”
總裁辦公室裡，辦公椅上坐着一個男人，而趙茗玉則站在對面彙報。
看着正在翻資料一言不發的秦慕楚，趙茗玉又補充道：
“雖然這筆投資目前還沒有看到回報，而且幾年內都可能看不到，但是秦導，我相信這筆投資一定是值得的，未來網絡的普及，老百姓觀看電影電視劇的媒介一定會轉移到網絡上來……”
秦慕楚放下資料，揮了揮手打斷：
“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的判斷。該怎麼做你自己把握，錢不夠就和我說……對了，景田的那筆錢進來沒有？”
趙茗玉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她這樣的職業經理人，最喜歡的就是秦慕楚這樣的老闆。
完完全全的放權給她，幾個億甚至十幾、幾十億的資金，都不過問，任憑她施展抱負與才華。
這讓她有種士爲知己者死的衝動。
壓下感動，她回道：
“已經進來十億，後面的會陸續進入。”
秦慕楚點點頭。
景田這小富婆爲了演戲潛規則他的錢……不是，是借給他的錢，他很自然的收下了。
利益交換嘛。
再說，這未嘗不是景田家人的一次示好，不然景田哪來二十個億可以調動。
要是拒絕了，就有點和人保持距離，讓人家熱臉貼冷屁股的意思。
這不好。
秦慕楚站起身，準備走了。
楊蜜那邊應該也和蔡一儂談得差不多了，他過去露個面就可以了。
剛走兩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趙茗玉：
“一會兒擬一份合同，把我名下[朝秦暮楚]百分之一的股份轉讓給你。”
“……”
要不是瞭解秦慕楚的爲人，趙茗玉真的會懷疑秦慕楚是在開玩笑。
[朝秦暮楚]百分之一的股份值多少錢？
哪怕只看公司今年的利潤，百分之一的股份分紅都有三千多萬。
最近[華藝]即將上市消息吵得火熱，即便因爲有秦慕楚這個股東，讓[華藝]公司估值又上漲了十個億，可也不過五十多億。
而[朝秦暮楚]如果想上市，按照市值大約是年利潤的五十倍原則，那就是1500億！
當然，因爲是電影公司，而且目前主要營收都是取決秦慕楚一人的電影，風險大，市值肯定不會那麼高。
可即便這樣，幾百億是肯定有的。
那這百分之一的股份，到時候可就是幾個億。
如此一筆鉅款，被員工譽爲“霸道女總裁”的她此刻也維持不住風範，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慕楚。
“不用太驚喜，去擬合同吧。”
秦慕楚笑着在趙茗玉眼前揮了揮手。
他做這個決定並非是腦子一熱。
[朝秦暮楚]創辦至今，也已經三年多了。
趙茗玉自公司創辦起始就在，也算是元老之一。
而且這些年公司她又管理得很好，最主要的是她眼光很超前而且準確。
無論是特效、收購版權、投資網絡平臺還有別的方方面面，都很準確的看到了未來的方向。
這樣的人才，給予股份，是獎勵也是激勵……
雖然秦慕楚已經決定轉讓百分之一的股份給趙茗玉，但這事也沒他想得弄份合同籤個字那麼容易，還是有些手續和流程。
交給趙茗玉處理後，他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恰巧，這時楊蜜和蔡一儂走了出來。
見兩人牽着手笑容燦爛的樣子，秦慕楚懷疑地揉了揉眼睛。
嗯，兩人還是這樣。
眼睛沒壞。
“秦總，您忙完了？”
蔡一儂看到了秦慕楚，走上前打招呼。
“嗯，不好意思，那邊臨時有點事，怠慢了。”
秦慕楚隨口胡扯。
其實是楊蜜故意讓他別見蔡一儂的。
“沒事，我和蜜蜜也聊得很開心。”
蔡一儂連忙道，目光一閃，突然問：
“秦導，我還得謝謝您，蜜蜜剛剛和我說的合作我回頭一定儘快把計劃書發到貴公司。”
說罷，她主動伸出一隻手，要握手的意思。
秦慕楚愣了下，不過瞬間就很自然地握了下蔡一儂的手：
“不用謝我，這合作也是蜜蜜決定的。”
“哈哈，是，也感謝蜜蜜。”
蔡一儂笑着，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失望。
正說着，突然又響起一個聲音：
“秦導，這是流程和一些前期文件，您先看看，確定沒問題咱們再繼續下一步的……”
趙茗玉拿着一沓紙走了過來，看到蔡一儂這個外人，話語一頓，連文件都有意無意的豎起來，不讓她看到。
可蔡一儂還是看到了，雖然只有幾個字——股份轉讓。
嘶——
她吸了一口涼氣，這股份轉讓，是轉給誰的？
楊蜜還是趙茗玉？
不管是誰，她先打了個招呼：
“趙總，你好。”
“哦，你好，蔡總。”
趙茗玉的態度不冷不熱。
蔡一儂對此並不奇怪，因爲她對此早有耳聞。
絕大多數娛樂公司老總，對接[朝秦暮楚]最高職位的是馬德標。
這麼看，比馬德標更高一級的趙茗玉也比他們高上一級……
不過這也就是這麼一說，但有一點是實打實的。
趙茗玉的氣勢穩穩得壓制住了她。
這氣勢是幾年來手上流轉近百億資金所養成的，是見多了大人物，和他們平等對話養成的。
很虛無，又真實存在。
蔡一儂感覺很不自在。
剛剛和楊蜜你來我往，她偶爾也不自在，但這不自在更傾向於尷尬。
而現在的不自在則傾向於惶恐，就像和老師站一起的學生一樣。
……
“《步步驚心》和《怪俠一枝梅》？”
“嗯，以版權換百分之十五的份額。”
開車回四合院的路上，秦慕楚聽着楊蜜和蔡一儂達成的合作，陷入沉思。
這兩部劇……前世有嗎？
不記得難得是不火？
不過這也不一定，聽楊蜜說《步步驚心》是清宮戲，這種戲他向來不關注。
而《怪俠一枝梅》這個名字，總讓他想起費雨清的一剪梅。
不考慮這些，左右不過是兩部小說是的影視改編權。
相比這個，他更好奇楊蜜爲什麼對蔡一儂態度有這麼大轉變：
“你和她不是仇人嗎？怎麼又和她合作，姐妹情深的？”
楊蜜正在看趙茗玉給秦慕楚的文件，聞言頭也不擡地道：
“你真幼稚，成年人的世界只講利益，哪有什麼仇人不仇人的。
能給我帶來利益，我當然要合作了。
版權換投資份額，電視劇火了我賺，撲了我也不虧。
正好剛簽了朱藝龍，可以讓他去演，回頭劇本寫好了讓他選，除了男主都可以。”
一大串說完，楊蜜終於捨得擡起頭，並摸了摸男友的頭：
“懂了嗎？秦小朋友。”
秦慕楚翻了個白眼。
還沒說她胖，就已經喘起來了。
“嘿嘿，小朋友不可以翻白眼哦，不禮貌要被打屁屁的。”
楊蜜又笑着挑釁了下秦慕楚，這才放過緊繃的安全帶，坐回副駕駛。
看着手上的文件，說道：
“玉姐真厲害，一路從員工奮鬥成股東，太勵志了。這氣勢，一句話沒說就把蔡一儂壓得死死的，嘖嘖嘖。”
秦慕楚對於楊蜜誇獎趙茗玉已經習慣了。
以前楊蜜和趙茗玉沒見過幾面，也就[伊人娛樂]成立後接觸纔多一點。
但趙茗玉已經成爲了楊蜜事業上的榜樣。
“我以後一定也要成爲像玉姐一樣的女強人。”
楊蜜捏着拳頭，勁頭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