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裡只有一個大實驗室，不過這個大實驗室分成了三個區域，張偉利、鄧維和王明耀三個人各據一處，互不打擾。
如今，鄧維和王明耀都回家過年去了，偌大的實驗室裡，只有張偉利和他的一個助手躲在裡面做着實驗，整個環境顯得頗爲安靜。
向南和孫福民站在實驗室門外看了一會兒，直到張偉利做完了一個小實驗，正在清洗實驗器具時，才輕輕敲了敲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張偉利擡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向南，他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迎了上去，招呼了一聲：“老闆來了！”
說着，又朝孫福民點了點頭，“孫教授好。”
孫福民笑了笑沒說話，向南則是開口問道：“老張，生物酶製劑稀釋液的實驗進行得怎麼樣了？”
“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
張偉利擡起手來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從生物酶這一塊展開研究，應該會有一些效果，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嗯，對於生物酶這一塊，我不是很懂。不過，暫時不用着急。”
向南點了點頭，笑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先好好歇一歇，開開心心過個年，等過了年再繼續研究也來得及。”
“沒事，反正我也是要在研究所裡值班的。”
張偉利搓了搓雙手，神情有些侷促，“與其待在辦公室裡浪費時間，不如在實驗室裡做做實驗。”
“那隨便你，怎麼開心怎麼來，別太累着就行了。”
向南也沒管他，笑了笑，繼續說道，“行吧，你們繼續做你們的事，我就來隨便看看，瞭解一下情況。”
回到樓下的辦公室裡，向南看了孫福民一眼，搖了搖頭，說道：“這第二研究課題，看來沒那麼容易出成果，這個課題還是交給張偉利一個人來研究吧，鄧維和王明耀兩個，還是讓他們去研究點別的東西好了。”
“嗯，他們對文物修復技藝並不精通，這研究課題，還是得我們來找啊。”
孫福民擡起手來，摸了摸下巴，一臉沉思的模樣，說道，“可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研究比較合適呢？”
“還是往古書畫修復這一條線走吧，畢竟他們對這塊已經不陌生了。”
向南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想了一會兒，說道，
“紅色黴斑不是古書畫的‘絕症’嗎？哪怕我已經在雜誌上發表了相關的論文，但我估計很多修復師還是不怎麼會處理古書畫上的紅色黴斑，咱們就按照畫芯修復液的研發方式，再設計一款‘紅色黴斑清除劑’。實際上，我覺得，古書畫的幾大‘絕症’，都可以研究製作成產品，前提是要研究出怎麼解決那些問題。”
孫福民眼睛一亮，笑着說道：“‘紅色黴斑清除劑’這個產品可以有，等到年後，我可以讓鄧維和王明耀兩個人來着重研究一下，至於其它‘絕症’，在沒有解決之前，靠他們幾個想要拿出產品來，可能性不高吧？”
“這有什麼關係，張偉利現在研究的這個課題，咱們也沒辦法解決啊，生物酶這個東西，文物修復師想破腦袋也搞不出來。”
向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後笑着說道，“有些難題咱們解決不了，也許他們這個研究人員換個方式，就能找到解決方案了，我覺得可以去鑽研一下，大不了就是浪費一點時間嘛。”
“行，你說得也有道理。”
孫福民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我先把這些列個計劃表，事情總得一件一件來嘛。”
“嗯，這個不着急，慢慢來，這些問題能解決一件那都是好的。”
向南笑了笑，關於研究課題的事情暫時就聊到這裡了，至於具體的細節，那還得深入研究了才知道，那不是他擅長的事情，他只需要負責提出問題就好，至於解決問題，那就是研究所裡的那三個博士的事情了。
歇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對孫福民說道，
“老師，明天除夕了，還是跟去年一樣，到我家裡去過年吧？”
“不去了，這研究所裡有好幾個人不回家的，我們打算一起過年，一起吃年夜飯。”
孫福民笑呵呵地說道，“跟着這些學生一起過年挺好的，可以在他們身上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
“不是隻有張偉利不回家嗎？”
向南一臉錯愕，問道，“還有誰不回家的？”
“剛剛你看到的，張偉利身邊的那個助手，一個碩士研究生，人家也不回家。”
孫福民擡手朝樓上指了指，說道，“辦公室裡也還有兩個人不走的，你看看，這裡就有四個人了，加上我就五個人了，我們五個人一起過年，肯定很熱鬧吧？”
“你們訂了年夜飯？”
向南看了看孫福民，問道，“就五個人，人家沒這麼小桌的年夜飯吧？”
“訂什麼年夜飯？”
孫福民“嗤”了一聲，有些鄙視地看了向南一眼，頗有些傲嬌地說道，“我們幾個人說好了，到時候就在辦公室裡吃火鍋，每個人都帶幾個菜來，這裡不還有電腦嗎？還可以看春晚，不知道有多爽。”
向南：“……”
老師，你七十多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最關鍵的是，你這身體還能跟那些小年輕一樣造嗎？
向南想了想，最終還是隨着他去了。
算了，你開心就好。
大不了，等到時候自己來看看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兩個人聊了一陣，眼看着已經到了中午了，向南把研究所裡剩下的幾個人一起叫上，一起請他們吃了個飯。
吃過飯後，他先把孫福民送回家裡去午休，然後才一路朝自己的家裡走去。
到了家門口，向南剛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打算開門，忽然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說話的嬉笑聲，他忍不住一愣，開門的動作也停了一下：
老爸老媽在家可不會這樣，家裡這是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