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極限與試丹
三年的時間對於陳洛來說並不算短，從加入神湖仙門到現在，他修行的時間已經快五年了。五年時間他走了別人五十年的路。
利用散修盟的關係，他和竹潔兩人的修爲突飛猛進，在海量築靈丹的輔助之下連破兩關，直接從煉氣十一層提升到了煉氣十三層，成爲了煉氣圓滿境的修士。就連胡求道這個師兄，也在他偶爾贈予的丹藥輔助之下，突破到了煉氣後期，徹底坐穩了胡家家主的位置。
這就是資源的重要性。倘若沒有海量的丹藥支持，就算是他擁有堪比天靈根的資質，要修煉到煉氣十三層，也需要五十年時間。可有了資源以後，時間一下子從五十年縮短到了五年！
財法侶地！
財排在第一位。
有一些境界，真的是可以靠外在資源堆積起來的。
體內的靈氣小蛇也達到了一百條，滿足了築基的第一個條件。鐵身功從小成晉階到了大成。雖然沒有出門，但他的實力比三年前強了數倍有餘。只是到了這一步之後，靈氣增長就徹底的停滯下來了。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他又吃了不少爆靈丹，但帶來的效果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煉氣極限，要築基了。’
七顆築基境的大腦生出了相同的念頭。
得知這一點之後，陳洛開始琢磨築基丹的煉製。三年前他從奢國皇室買回來的靈材，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四不像的築基丹練了一大堆，但結果一言難盡。
丹爐都炸燬了兩個。
想要用其他靈物替代來煉製築基丹，目前來看還是有些想當然了。以鹿妖大腦和木屬性築基大腦的認知，還做不到這一步。現今修仙界的築基丹丹方，是歷經了數千上萬年演變過來的，每一個藥材都經過無數先行者的嘗試，最終確定的穩定可靠版。
乾屍老鬼給他的這份築基丹丹方雖然老了一點，但核心藥材並沒有改變，少許配藥和手法的改進，並不影響丹藥本身的效果。
這些都是在陳洛煉了好幾爐之後得出的結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打完。”
看着手中最新的消息，陳洛忍不住嘆了口氣。
神湖仙門那邊還在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對於陳洛來說，築基資源最容易獲得的地方，就是宗門。他和莫問劍不一樣，當初離開的時候，無爲真人可是說過，只要宗門熬過這一劫，他回去可以直接就可以進入內門。
只要成了內門弟子，他就能去兌換他想要的那份靈材。大不了用丹藥換貢獻，以他三年積累的丹藥，完全夠換了。畢竟他要換的只是其中的一味藥材，而不是完整的築基丹。
無丹藥衝關的風險太高了，很容易傷到根本。在有更好的選擇之前，陳洛不考慮這個方案。
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改修無爲真人傳授的‘心魔訣’了。‘心魔訣’裡面就詳細講述了築基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事，特別是根基築就之時，一定要有選擇的去凝聚自身根基，盲目築基只會留下隱患，斷掉自己的結丹之路。
“陳先生，竹執事找您。”
門外傳來散修盟弟子的聲音。守門的還是那個面具人，周天陽死後，這些面具人也全部都成了竹潔的下屬，現在依舊跟在陳洛身邊，負責幫他跑腿。
這個面具人並不是修仙者，也沒有靈根。
散修盟內這種人纔是最多的，他們見識過修仙者的存在，不願意回到普通人的世界。
“走吧。”
陳洛推門走了出來。
屋外，馬車早就已經套好了。
陳洛彎腰坐進馬車，看着站在一邊的面具人，他隨手丟給他一枚養氣丹。
“送你了。”
“多謝陳先生。”面具人感激地跪在地上。
對於陳洛來說，隨手煉製的養氣丹，落在面具人手中，就是改變命運的神丹。武道宗師是很多武者的極限，但跟在修仙者身邊，他們就有機會打破這個極限，進入到大宗師一級。
武道達到大宗師一級以後，已經可以對煉氣前三層的修仙者造成威脅了，這也是散修盟武者的終極追求。
陳洛沒有再看面具人，養氣丹他的儲物袋裡面堆了滿滿幾大葫蘆。
對方也很識趣，感謝之後立馬起身開始驅車。
馬車慢悠悠的向着‘聽竹院’駛去。聽竹院的名字是竹潔到了以後改的，以前周天陽留下的‘聞道小閣’牌匾被她給扔了，覺得晦氣。
青竹長街。
百姓們頂着寒風忙碌着，熱騰騰的包子店往外冒着蒸汽，包子鋪的老闆正在吆喝着。旁邊不遠處鐵匠鋪的鐵匠在捶打着手裡的鐵塊，紅彤彤的爐子往外散着熱浪，把這嚴冬的寒氣都給驅散了不少。
因爲鐵匠鋪周圍溫度較高的緣故，火爐旁邊圍了一羣小孩子，這些小孩子在鐵匠鋪門口做着遊戲，臉上掛滿了笑容。
他們的世界很簡單，只要吃飽了，剩下的都是快樂。
修仙者的世界。
離他們很遠。
陳洛坐在馬車上，看着窗外的喧囂。
和普通人的世界比起來，修仙者的世界有些冷漠，宛若兩幅畫面，兩個世界。
“是不是要到年關了？”
陳洛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冷風掃過，捲起地上枯黃的葉子，路過的人激靈了一下，把脖子處的衣領緊了緊，繼續前行。
“已經臘月二十八了。”
驅車的面具人愣了一下，趕忙迴應。他沒想到陳洛會突然問這麼個問題。
在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眼中，修仙者都是長生不死的，幾十上百年都不會變，他父親那一輩就加入散修盟了，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小時候看到過的一位仙長，年輕時候就是那麼漂亮，長大了看還是那麼漂亮。
只有他在慢慢地長大，變老。
有時候他也會想。
靈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自己沒有。
奢國普通人的壽命平均八十歲，三四十年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將近一半的壽命了。可對於擁有一百五十年壽命的入道修仙者來說，三十年並不足以改變他們的相貌。這也就給了很多凡人一個錯覺。
修仙者長生不死。
“二十八了嗎？”
陳洛又看了眼背後遠去的場景，沒再說話。 面具人見狀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馬車駛過長街，很快就到了‘聽竹院’。竹潔住進來以後，對聽住院進行了改造，曾經周天陽留下的假山涼亭全部都被她拆了，種成了竹林。三年時間過去，林中的竹子長活了一大片，看上去鬱鬱蔥蔥的，煞是好看。
“到了。”
面具人下了馬車，恭敬地站在門口。
裡面就不是他能進去的地方了。陳洛也沒有勉強，獨自下了馬車走了進去。
聽竹院的散修盟弟子快步迎了上來。
“陳丹師，竹執事已經在裡面等着您了。”
這個說話的人一個剛剛入道散修盟的修士。
煉氣一層的修爲，對於外面那些沒有靈根的武者來說，他是神仙中人了，可在陳洛他們這些人面前，他也只是一個跑腿的。
“帶路吧。”
陳洛應了一聲，跟着此人走進了院子。
穿過竹林以後，兩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
“啊……你們這羣賤人……我………呃！！”
還沒有靠近，就聽到院子裡面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散修盟弟子和陳洛都已經習慣了，兩人面無表情的推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院子裡面躺着一具屍體。
屍體死狀悽慘，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抓爛了，耳鼻口眼七竅流血，一雙眼珠瞪的大大的，到死都沒有閉合上。
“沒挺過去？”
陳洛走過去問了一句。
地上的死屍都是散修盟抓過來的邪修，試藥和練功用的。這種人在散修盟內就是‘材料’，明碼標價售賣的物品。陳洛之前煉製了很多‘築基丹’，因爲藥效不穩定，就拜託竹潔從散修盟內買了一些‘材料’，用來測試丹藥效果。
目前看來，效果非常不錯。
“你確定給的不是毒丹？”
竹潔看着走進來的陳洛，滿臉懷疑的詢問。
這半年時間，她已經用毒丹喂死了五十多個人了。哪怕是盟內的‘材料’便宜，這麼多死下來，她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對我們這個境界有效的丹藥不是那麼好煉製的，他的犧牲是值得的。”
陳洛並沒有告訴竹潔這些丹藥是他測試的‘築基丹’，築基丹的名頭太大了，傳出去容易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走上前去蹲在屍體旁邊，陳洛認真地檢查了起來。
屍體血液呈紫黑色，流在地面上以後，把周圍土壤都給污染了，一些黑漆漆的毒蟲在旁邊偷喝血液，只是這些毒蟲也頂不住血液裡面的毒，喝了兩口之後就蹬腿了。
所以除了死屍以外，旁邊還有十幾條蜈蚣和幾隻蟑螂的屍體。
爲什麼毒性會這麼強？
陳洛有些不解。
‘築基丹’煉製過程中，他用的藥材都是無毒的。這些無毒的藥材搭配在一起，理論上來說，煉出來的丹藥最多沒有效果，是絕對不可能擁有如此重毒性的。
除非藥理搭配出了問題。
這個問題還是鹿妖大腦都感知不到的那種。
“有找到原因嗎？”
竹潔也蹲了下來，她不是煉丹師，不明白裡面的門道。
修仙四藝中的任何一門，對於普通修仙者來說都是難以掌握的技藝。煉丹師就這樣，資質不夠的人，燒空一個門派的資源也煉不出來一顆成品丹藥，因爲藥性感知和火焰操縱這兩項，太看天分了。
“應該是凝神草的問題。”
陳洛伸手在死屍的腦門上摸了一下，一縷看不見的無形能量涌入手臂。
‘散修盟的狗賊，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伱們的。’
略過無用的執念，趁着對方新死不久，陳洛在這些執念裡面讀取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丹藥入口以後並不是直接毒死人的，一開始也起到過推動靈力的作用，只是後來轉到十二正經開始變質。
而決定這一部分藥效的，正是築基丹主藥之一的凝神草！
“凝神草？這藥可不好買。”
竹潔皺眉。
她雖然不知道築基丹的配藥，但靈藥的價格她心中是有數的。在市面上，凝神草的價格極其昂貴，還是三大派管控靈材，普通散修就算是想買，也沒有門路。
他們散修盟內部，就沒有這種草藥。
“一定要用凝神草嗎？別的替代不行嘛。”竹潔忍不住詢問。
“這就是替代以後煉出來的效果。”
陳洛指了一下地上的屍體。
對方沒用的腦子，他讀取完以後就散掉了。到了現在這個層次，普通大腦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麻煩。”
竹潔嘆了口氣。
“我讓盟內的兄弟幫忙想想辦法，不過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凝神草是三大宗門管控的草藥，就算是我們，也不一定能弄到”
“留意看看吧，如果有是最好，沒有也無關緊要。“
陳洛沒有強求。
他現在大致已經搞明白了，三大宗門不止卡築基丹相關的知識，還卡里面的核心主藥。難怪外面成功築基的散修那麼少，根源就被人給切斷了。
告別了竹潔之後，陳洛轉身去了木山城外的亂葬崗。
乾屍老鬼睡的時間夠長了，是時候把他喚醒了。
陳洛記得，他手裡還有一份築基丹的配藥，只缺一味主藥。聽他的意思，最後那一味主要他還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