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我捲入其中,只能一點點往下淪陷。我鬼使神差地擡手撫向他上揚的脣角,指腹磨蹭着他的脣瓣,意外地發現很柔軟,也是溫熱的,有些不符合他堅毅而冷血的性子。
他整個人都定格住了,一動不動地直視着我,那樣的目光太直接,也太露骨了,讓我相當不自在,理智也迴歸了幾分,慌忙要把手給收回來,他卻搶先握住了我的手,虔誠而溫柔地在手背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一股細小的電流從手背傳入了心臟,那裡跳得更快了,滿是狐疑的望着沈驁。
他俯身又挨近我一點,整個人都壓在了我的身上,彼此的衣料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他細碎的發落在我的額頭上,撓得癢癢的。
這情況非常不對勁,氣氛也是不對的,我心慌意亂地要逃出來,伸手去推他,他反而把我的手按回身體兩側,握住了我的手,兩根十指緊緊地相扣住了,他微低頭吻上我的脣。
脣瓣相觸時,我的眼睛驟然睜大,心跳快得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猶如脫水的魚兒,張開了嘴想要吸取稀缺的空氣,反而成爲了允許他更近一步的暗示。
他沒有之前那麼兇猛,也沒有那麼沉重,柔軟地描繪着我的脣齒,耐心地與我糾纏,帶着幾分取悅的。我好似整人都陷入棉花糖裡出不來了,也不想出來了。
漸漸地,他的本性暴露出來,主動而富攻擊性,彷彿一下子開竅了,他摸着了側邊的拉鍊,急躁地拉了下來,而我的腦子亂哄哄的,變成他手裡的木偶,由着他來操控自己。
突然,門外咚咚的敲門聲傳入耳朵,我猛地睜開了眼,發現他正定定地注視着自己,剛纔他不會沒閤眼吧?那在他的眼裡,我是什麼樣子,光是想着,馬上面紅耳赤起來了。
“兒子,你睡了嗎?我給你泡了蜂蜜水。”
沈夫人溫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像被雷噬一樣,有片刻的呆滯,然後慌亂地推開沈驁。
脣齒間帶出了一根銀絲,啪嗒斷了,沾在我的脣角,溼溼的,而沈驁的脣也是紅豔豔的,跟塗了厚厚一層脣膏似的。
他揉了揉我的頭頂,笑得跟個拐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誇讚道“真乖!”
什麼鬼了?我眼睛都不懂往那裡看了,反正不願對着沈驁那張奸詐的臉,太他媽氣人了。我連忙別過頭去了,他這個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寡廉鮮恥,湊近我打趣着問“害羞了?”
心跳都亂了節奏,我也不懂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就接吻了,還是情人之間的深吻,難道我也變得開放了,不愛也能歡愉?
我煩躁地拿着被子矇住頭不願搭理他,你給他一根竹竿,他就能上房揭瓦。門外的拍門聲再次傳來,我悶聲對他說道“你去開門。”
沈驁也鑽入了被窩,手不安分地捏着搓着我的臉,當作捏泥人來玩了。平時他很橫,也很狂妄,有時也會有男孩子頑皮的一面。
他不以爲然地說“不用搭理她,她多喊幾聲沒人答應,自己就會走人。”
他是親生兒子,怎麼作那都是掌中寶,自然是沒事了,但沈夫人絕對把這筆賬算到我頭上。我把他的手扒拉下來,又重複了一遍“你去開門。”
“你要開門,那你就自己去,反正我不會去的!”
我不用照鏡子都清楚自個的臉蛋比猴子的屁股都要紅,傻子都猜得出發生什麼事,更何況沈夫人是過來人。我氣呼呼地拉下被子,鼓着嘴忿忿不平地反問“憑什麼要我去開門?”
“我也開不了門。”沈驁理所當然地回了句。
下一秒,他從背後貼近我,又故意磨蹭了下,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連滾帶爬地從被窩溜出來,狠狠地瞪了眼沈驁罵道“種馬!”
他特大爺地靠在牀頭,還挑釁地衝着我揚了揚手,我氣得把枕頭朝他那張俊臉砸過去,欺負人也不能那麼欺負,我才跑去打開了門。
一開門,沈夫人見着我,和悅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蹙着好看的弦月眉責怪道“你怎麼纔來開門?”
我睜眼說瞎話道“我們睡着了!”
沈夫人的眉宇皺成了川字,語調加重了幾分,護犢心切地訓責“你解酒茶都不泡給他喝就睡了?你知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明天起來肯定會頭疼的,你是怎麼當老婆的?”
我壞心思地在肚子裡腹誹着,自己又不是老媽子,憑什麼要把你兒子當祖宗供起來,還有又不是我想當你兒子老婆的。
表面上,我仍是禮貌地笑着,點頭應道“對,對,我知道了……”
“這不是給你個扮演慈母的機會嗎?”沈驁不冷不熱地回了句,他已穿戴整齊地走過來,拿過沈夫人手裡的托盤,面無表情地說道“東西你也送到了,可以走了吧!”
沈夫人面上有些難看,不過很快她笑吟吟地看着沈驁,柔聲問道“早餐你想吃什麼,媽媽幫你做。”
“你少來惺惺作態了。”沈驁毫不留情地嘭一下把門關上了,隨手把托盤塞給我冷聲說道“你不是最喜歡甜不拉幾的東西,喝吧!”
最近,我跟着康九九去健身,忙着塑身練出馬甲線,晚上都不吃宵夜了好嗎?可看着沈驁那張冒着寒氣的臉,我乖乖地仰頭,一咕嚕把蜂蜜水喝了大半,味道甘甜,口腔裡殘留着淡淡的花香味。